二百八十二章猛夸沈有容
“呵呵！沈将军多虑了，我囚禁沈将军，完全是因为沈将军对我台湾的敌视，别无它意。至于今天来沈将军这里的用意，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对沈将军您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的敬佩和好奇，沈将军您相信吗？” 听到萧明乾这么说，沈有容很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一副信鬼才信你的表情。 对于萧明乾，说实话，沈有容是钦佩无比的。在一片所有人都认为是蛮荒之地的岛屿上，披荆斩棘，创出这么一番宏大异常的事业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到的。 不管那些人如何污蔑萧明乾，说什么匪首，什么乳臭未干，但是其实实在在的实力摆在那里，如果是在乱世，必定是一个拥有逐鹿天下的枭雄。但问题是，现在的大明还远谈不上是乱世，虽然大明天下已经出现了一些乱相，但是以大明百年的积累和士绅阶层对天下财富的绝对控制，说乱世到来，沈有容一百个不信。 这两个月来，沈有容甚至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萧明乾生在大明，或许会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名臣良相，彻底改变大明现在所面临的窘境。但是转念一想，沈有容又自嘲似的将这个念头打消。 因为，萧明乾在台湾的所做的一切，如果放在大明，萧明乾会死无葬身之地，就如同张居正一般，即使生前如何的权柄在身，死后也是被扒棺戮尸。 大明的症结到底在哪？其实很多人都明白。大明之所以有这么多的问题，其主要症结就在于士绅阶层本身。 不说其他人，就是沈有容和郭邢两家，就拥有良田三千顷以上，其他的生意更是数之不尽。但即使是这样，沈有容和郭邢两家在大明还只能算是中等之家。那些大型的豪族拥有的土地往往占据一州一府，甚至是数州的三四成，加上其他小一点的家族，很多州府的土地，普通百姓拥有的自由天不到一成。 这么极端的土地集中程度，已经严重的损害了大明社会的稳定。更何况，占据天下八成以上土地的士绅豪族是完全不用承担赋税的，大明的赋税完全的压在了占据天下八成以上的普通小民身上，这种情况之下，天下怎么可能维持稳定。 但在沈有容看来，即使是这样，天下也不可能进入乱世。原因很简单，此时的大明在一定程度上同汉末有点相似，都是土地高度集中。但是又有极大的不同，大明朝的豪族虽然整体上比之汉末只强不若，但就单个来说根本就没有汉末那么强了，所以豪族根本不可能挑起天下大乱。 至于小民，不是沈有容看不起他们，在天下财富，人才等等全部掌握在士绅阶层手中的情况之下，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所作为。除非，有外来的势力，如台湾，牵制消耗大明太多的精力。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天下有很多人都将改变这种情况的希望寄托在贤臣良相的改革上面，这也是张居正能够推行改革的根本原因。 不过，大明的士绅们的警惕性是高的没谱了，不管是什么动作，凡是有损他们利益的改革，一定会遭受到他们拼死的地质，以至于大明皇帝想要收取工商税，都被他们给硬顶了回去。 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使是萧明乾真的生在了大明，他也不可能将他在台湾所做的一切在大明实现，仅仅所有人都必须纳税这一条，在大明就完全不可能实行。 台湾这个地方，在六年多以前是一个势力真空的小岛而已。大明朝的官府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势力真正的延伸到台湾岛上来。只要如萧明乾这般，在一开始变将妨碍这台湾发展海盗扫灭一空，那么在毫无掣肘的情况之下，就能够完全放开手脚。 当然这一切说的轻松，实际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首先一条，就是得真的有那个魄力，将自己的财力物力投入到那个看起来是赔钱的移民当中，其次得有那个能力，像萧明乾这样在台湾建立起规模如此庞大的工商体系，最后，一开始，便要有拒绝那海量财富的诱惑，不涸泽而渔，将那些海商的财富尽数剥夺，而且还能够为他们经商创造出一个稳定的环境。 这三条，不管是哪一条都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这正是萧明乾让人佩服的地方。但是佩服归佩服，沈有容并不会因此而忽略萧明乾的大明朝叛逆这一身份的，所以沈有容对萧明乾的态度只有一个，就是完全的敌视。 “督军大人真是玩笑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如何能当得督军大人这样的英雄人物的敬佩。”沈有容一副自嘲的样子。 “沈将军自谦了，抛却我们所处立场来说，单单沈将军谋划挑起林老英雄海盗集团内乱，使其分崩离析这一点，您就已经替大明王朝剪除了一个明确反叛的敌对势力，从大明朝角度来看，您是立了大功的。 当然您最让我佩服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这毕竟是华夏内乱。我最佩服的是您这几十年的征战历程之中为我华夏立下的赫赫功绩。拒蒙古，战辽东，援朝鲜，驱倭寇西夷，不管是哪一件事情拿出来，都是让人无比佩服的。即使是站在敌对立场上，我对您也是佩服万分。在我看来，您是大明朝戚继光之后，功绩最高的几位将军之一了。” 萧明乾的一番话，将沈有容一生的战绩尽数列出，其敬仰之情，溢于言表。虽然最后的评语在这个时代的很多人看来，有些过了，但是在萧明乾看来，还稍显轻了一些。因为，萧明乾真正佩服的就是如沈有容这种抵抗外敌，护卫祖国的将军，即使后来的一些如洪承畴，孙承宗等人名声也很大，但是他们的名声大多是建立在国内平定流民叛乱当中的，对外，他们的建树其实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