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群架
巡游队伍走到街心，商灵儿一时兴起，竟拎着一只花篮一跃而起，斜飞出十多米高，在半空中将篮子里的干花全部撒出，并以灵气化风，将那些花瓣吹得漫天飞舞。 她一身淡绿衣裳，在花雨映衬下，娇美的身姿格外动人，颇有点仙子临尘的意味。 街上的百姓又是拍掌，又是叫好，闹哄哄的。 商灵儿跳回到队伍中，假小子一脸崇拜，“灵儿，你真厉害。” 商灵儿笑着揉了揉假小子的头发，说道：“这算什么？我姐说用不了两年你就会远远胜过我呢。” 假小子满心神往，认真想了想，扯着走在一旁的女将军的胳膊说道：“蓝静儿，如果我以后学会了神通，你们全都得听我的。”女将军甩开她的手，冷笑道：“凭你也想当头头？给我死一边去吧！” 这时，一直牵着鹿的张风把缰绳交给陪伴在侧的二愣子，自个儿偷闲溜到女将军跟前，得意地说道：“将军，你看看今天这气势！断崖城没几个人成亲时能有这样热闹。我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弄出这种场面，真不容易。” 女将军说道：“你少在这里得瑟，要是没有我们几个帮忙，凭你也能张罗得了你爹的婚礼？等这事完了，你得好好谢谢咱们。” 张风笑嘻嘻地躬身向她鞠了一礼，“大伙的恩我会一直记得，回头不管你们谁成亲，我只要能赶回来，一定下力气帮你们的忙。你们巡游的鹿车都由我来牵，我嗓门大，保准在前头吆喝得热热闹闹的。”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着扶宥娟，“娟子成亲时我不能牵鹿，我要坐在车上。” 女将军笑道：“你这是要当娟子的新郎呀。娟子，你答应跟白脸好了吗？”扶宥娟吃吃地笑了一会儿，说道：“答应他什么？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上回到我家没头没脑地说想跟我睡觉，我敷衍了他几句话，没想到他居然记在心里了。” 此言一出，张风尴尬得直挠头。假小子惊呼：“白脸，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她本想再评价几句，但被商灵儿捂住了嘴巴，便没说出口。 几个人正闲扯着，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二愣子在前面喊道：“张风，你快过来，有人来闹喜了。” 闹喜是断崖城的一种婚礼习俗，每回新人乘鹿车巡游，总会有人挡道滋事，讨要喜钱。因为要的钱不多，没有恶意，新人们一般对这种事并不反感，甚至有些新人会故意安排人来闹喜，以此吸引人气，壮大巡游场面。 张风听说有人闹喜，起初并没有当一回事，他不慌不忙地来到队伍前头，认出闹喜的领头人竟然是断崖城有名的恶霸大壮，顿时预感到事情相当不妙。 二十岁出头的大壮其实一点也不壮，高高瘦瘦的，看起来甚至有些单薄，但这家伙力气大得吓人，能生生捏碎人的手骨，好些人都吃过他的亏。 他在十多岁时父母就已先后去世，至今独身一人，没有妻儿，所以平常跟人打斗时特别豁得出去，被他打成重伤的少说也有十多个。早些年城主大人怜他孤苦，并未严惩，这几年他已逐步聚拢一股势力，成立了断崖城有史以来首个帮派猛虎帮，城主大人如今也敬他三分。 以往女将军他们这一伙人仗着张风神力无匹，招惹过不少年纪比他们大很多的团伙，但对于以大壮为首的猛虎帮则一直退避三舍，谁也不敢强出头。 这回巡游，城主大人并未参加，而光头叔则留在英雄台视察买卖，如果大壮存心闹事，根本没人能够压制这个可怕的家伙。所以张风见到大壮之后，一下子竟慌了神，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大壮率先开腔：“你就是人称白脸的张风？我听说过你，你真能举起千斤大石？” 张风讪笑着点头：“一点蛮力，不能跟大壮哥相比。” 大壮面无表情，目光掠过肥壮的独角鹿，望了一眼鹿车上的新人，重新看着张风，“年近四十的跛子也能讨着老婆，算是交了天大的运道了。今天我亲自来讨点喜钱，你们可不能小器。” 张风想也没想，把还没来得极撒出去的半袋子零币连着袋子一块钱递给大壮。 大壮朝袋子里瞥了瞥，二话不说，将里头的钱全都撒向了人群，一时间，围观的众人竞相推挤，呼喊连连，场面十分混乱。 张风惊道：“大壮哥，你这是在做什么？那有好几千元钱币呢。” 大壮阴侧侧地笑了笑，冷冷地说道：“区区几千元钱币，用得着我开口向你讨？这两天城里人人都在说你发了大财，怎么行事还是这么小家子气？” 张风暗暗叫苦，他得了意外的横财，逢人就要吹嘘一通，只顾着心里骄傲，没想到竟然被大壮给惦记上了。他知道这事难以善了，不作犹豫，直接了当地说道：“现在手头没带多的钱，晚些时候我给你送十万元钱币过去。” 大壮摇头：“十万还是太少，你得给我一百万，并且要现在就取来。” 女将军、连城等人不知何时已经挤到了张风身边，听大壮向张风讨要一百万钱币，女将军皱起秀眉，冷笑道：“大壮哥这样的口也敢开，真以为断崖城人人都怕你么？白脸，你一分钱也别给他，看他能怎么样。” 大壮眯着眼睛看着女将军，掏了掏耳朵，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位应该是蓝家的小姐吧，几年前我在你家的酒厂做过短工，见过你，现在出落的也是个人物了。” 张风见这家伙眼神异样，怕他真地起了歹心，连忙挡在女将军身前，低声下气地跟他讨价还价：“大壮哥，一百万确实多了点。这样吧，我给你二十万，以后再有什么意外的小财，一定都算你一份。” 女将军把张风推到一边，寒着脸，一双英气逼人的丹凤眼睁得圆圆的，怒气冲冲地瞪视着大壮。 大壮笑道：“不愧是让断崖城的娃娃们争相膜拜的女将军，果然有些胆色，可惜你早已许了连家的公子，不然我收你为猛虎帮帮主夫人，倒也合适。” 此言一出，娃娃们微微变色，张风强压住怒火，说道：“大壮哥算得上是断崖城的风云人物了，跟一个女娃开这样的玩笑不太妥当吧。” 大壮皮笑rou不笑，“风云人物可不敢当，如果任由你们横行，将来断崖城倒有可能被你们搅动风云。今日我亲自来闹喜，既然你们不够爽快，那我正好也可以压一压你们的气焰，免得你们往后越发不知死活。” 说罢高叫一声：“云尚，过来。”接着便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娃领着十多个娃娃从人群中挤过来。 这些娃娃大多在十三四岁左右，有男有女，张风在女将军的带领下跟这帮娃娃打过好几回群架，所以一眼认出了这些人，他们都是雪山村的人，父辈以采摘山果和挖寻雪山参为生，性子大多孤傲，喜欢争强好胜，与其他村落的人一向不睦。 张风正在琢磨大壮叫来这些娃娃有何用意，忽听大壮说道：“他们是我们猛虎帮的新帮众，跟你们一样都是娃娃，今日就由他们来教训教训你们，免得有人说我以大欺小。” 这下子事情倒好办了，张风心里嘀咕，只要不壮不出手，他一人就能摆平那帮家伙。 云尚对张风怒目而视，拳头已经握紧，但并没有急着出手，似乎在等待着大壮的命令。大壮拍了拍云尚的肩膀，说道：“云尚，你不用管这个白脸小子，我会帮你盯着他，另外几个小娃娃你自己看着对付吧。” 云尚闻言微怔，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女将军，脸上露出诡秘的笑意。女将军被他看得厌烦极了，想要骂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家伙突然不宣而战，一个飞腿踢在她腹上，她退了两步，发了疯似地欺身上前，开始与云尚扭打。 胖元帅、连城、假小子等人即刻上前助阵，云尚领来的那帮小娃娃也不甘落后，纷纷出手，两方人拳来脚去，打成一片。 四周呆立的大人们慑于大壮的威势，谁也不敢上前劝阻，一些好事者更高声叫好助威，俨然是一幅看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