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收伏山匪 （下）

    眼见得两个山匪，端起酒碗碰了一下，嘴里喊道：“干！”

    酒碗在他们的手中没有找到嘴，却将酒碗里的最后一口酒倒在腮帮子上，那酒水顺着他们的腮帮子呈一条水线，慢慢地流向各自的脖子上，钻进了衣领里。

    中年人看到时机成熟，走了过来。

    瘦子已醉的不省人事，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胖子比瘦子稍强点，还惦记着他的压寨夫人，看到老丈人来到面前，呵呵地笑着问：“岳父，我那貌美如花的娘子哪去了？能不能陪小婿过夜呢？”

    “当然可以了。人生最得意的就是洞房花烛夜，今天让你赶上了。你和小女是天生的一对，你们的大喜日子，没人能管的了你，可你得对我女儿温柔点。我们两口以后的日子，就全靠女儿和女婿了。”

    “岳父放心，今后有我呢，你们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胖子拍着胸脯，打着保票。

    “好，一看就是个好女婿！”中年人夸赞着，又指了一下，说：“小女，就在东窑里等你呢。”

    胖子离开了桌子，东倒西歪的进了牛玉斌住的窑洞。

    牛玉斌此时还在酣睡中。

    猛然间，被“咚咚”的脚步声惊醒。他看到地下的桌子上摆着两根红红的蜡烛，上面的三个果盘里摆着核桃、红枣、花生；墙上、窗户上还贴着红红的喜字。

    他疑惑地问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好像是洞房。他看了看自己，竟然穿着红红的新衣服，躺在白白的褥子上，盖着红红的被子，枕头前还有一块红红的盖头。

    此时的他还没有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吓走的胖子。只听胖子嘴里喊着：“宝贝，让你等候多时了！”边说边向他这边走来。

    “咦，这家伙要干嘛？自己这是在哪里？怎么会穿着女人的服装？躺在这女子味十足的窑洞里？”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冒出了牛玉斌的脑海里。

    “呀，坏了，自己不是和那个中年人商量好的要抓土匪头吗？自己怎么给睡着了。”

    牛玉斌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把红盖头顶到了头上，将双腿移到了炕沿下，坐在了那里。

    他想：这个胖子就是土匪头了。白天自己就是靠着臭子弹吓唬他们取了胜，要是真动起手来自己恐怕不是胖子的对手。眼下只有他的左轮手枪才能震慑住这个胖子。

    牛玉斌想着，赶忙把左轮手枪握在手中，看着胖子来到跟前，伸手要揭红盖头，被牛玉斌踹了一脚。

    胖子咚咚的被踹的退后了几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胖子慢慢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新娘子蛮有劲的，我喜欢。”说着又来到了牛玉斌面前，伸手拉开了红盖头。

    他本以为红盖头去了，露出来的是一张俏丽可人的美人面孔。没想到的是，一张让他白天认输了的面孔，手中拿着一个扫炕笤帚对着他。顿时，有一半的酒，一下子变成了冷汗冒了出来。

    胖子双手举起，手中的红盖头也在手中慢慢地举了起来，站立在那里，就像唱戏中的胖丫鬟。一下子把牛玉斌给逗乐了。

    牛玉斌用扫炕笤帚指着胖子说：“看你的样子很可爱吗。你说一说，为啥要抢人家姑娘？”

    “因为他家姑娘可爱！”胖子想了想：你没了手枪，拿个笤帚疙瘩吓唬谁？我不怕你。白天怕你，也是因为你有枪。

    胖子借着剩余的酒劲，把手放了下来。不解地询问道：“呀，我的压寨夫人怎么变成你了？”

    “谁是你的压寨夫人，你看我是谁？”牛玉斌得意地晃动着手中的扫炕笤帚。

    这胖子叉着腰，嘴里不高兴地说：“这可是冤家路窄，怎么哪里也能碰到你？”

    “是啊，我是专门来找你们这伙人的。人家姑娘已经有了婆家，人家也不喜欢你！”牛玉斌不急不慢地说着，更激起了胖子的火气。

    胖子一跺脚就要上来和牛玉斌拼命：“今天你坏我的好事，我跟你没完！”

    “慢着，我的左轮手枪可是不长眼的！”牛玉斌严厉地说。

    “呵呵，你看看你手中的枪，那是枪吗？”胖子站在一边嗤笑着。

    牛玉斌此时也发觉自己手里的左轮手枪怪怪的，有点不顺手，低头一看自己手里竟拿着一个扫炕笤帚。

    “我的左轮手枪去哪了？”牛玉斌有些发急，没有手枪镇不住这个家伙。

    牛玉斌突然感到自己的腰眼前有点不舒服。他这才想起了自己喝了酒，躺在炕上时就没有往出拔枪，枪还在腰间插着，只怪自己喝了酒差点误了大事。

    他自我埋怨着，但表面上却显得非常的老练。他把右手一撩衣襟，摸住了左轮手枪的枪柄“嗖！”的抽出了左轮手枪，笑呵呵地说：“刚才我和你开了个玩笑，你看这是不是笤帚疙瘩？！”边说边打开了左轮手枪上的保险机，枪口对准了胖子的脑袋。

    胖子这下傻了眼，所有的酒劲一下子全跑光了。他想退出去，被牛玉斌喝住：“你在往后退，我打断你的腿。”

    胖子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往后退，只有立在原地。牛玉斌说：“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跟着我干八路。另一条，就是老子一枪崩了你。”

    “你是八路军？”胖子立刻来了精神。

    牛玉斌点了点头，疑惑的看着胖子，不知胖子为何这么激动。

    胖子说：“早知你是八路，我们早就跟着你了，何必这么东奔西跑的****这不光彩的事了。”胖子说着眼里涌出了泪花，“可让我们找到你们了。”

    红烛下，胖子讲开了他的遭遇。

    他和瘦子是一个村的。那一天，他和瘦子去邻村赌博，回来后，村子里已经叫日本鬼子给屠了村，整个村子就是他们两个活了下来。

    村子里，尸体全部倒在了村西的麦场，血流遍地。他的老婆、孩子也死在了里面，孩子手里拿着一个小葫芦。

    那是他临去邻村赌博时，拿给儿子的。并告儿子，“等老子赢了钱回来，给你买rou吃。”儿子听了很高兴，拿着那个小葫芦找他妈去了，他才抽出身子和瘦子跑到别的村里去赌博。

    瘦子的老婆身怀六个月的小孩，也倒在血泊中，临死前她还用手护着她的肚子。瘦子的眼哭成了核桃。

    是邻村的乡亲们帮着他俩，把那些尸体埋在了打麦场上面的坡地上。

    他们俩埋了全村人以后，就去找抗日的队伍，找了一些打着抗日旗号的队伍，一听到鬼子进了龙阳县城，全跑的无影无踪了。后来听说八路军抗日，可就是找不到，他们想去根据地，可又怕人家不要，只好在这山里打家劫舍，干开了土匪勾当。

    胖子说完，擦去眼角的泪水，扶着牛玉斌下了地。他们来到了西窑洞里，喊醒了瘦子，胖子告诉瘦子：“我们找到八路了，这就是八路里的。只要我们跟着他，参加八路军，为我们的家人和乡亲们报仇。”

    “好的。”

    瘦子说着，眼角挂上了泪水。

    他们三人高兴地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