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享受这一刻的孤独吧（五千字大章！）
“我当然还是那个我，不然你怎么会喜欢？” “就你？” “怎么，不对么？” “呵。” 白桃轻笑一声，便不再理会我，转而等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当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只是话到嘴边又无从开口，难道，要我给她许下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么？ 沈阳我会回来，只是那是在我混好之后。 可，现实世界里哪有那么多幸运儿？如果我这辈子都混不出头，白桃岂不是要空等我一辈子？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做不出来，但一想到未来的她将不属于我，心中那块石头就会越发堵得我难以呼吸。 矛盾，极深的矛盾，好像我怎么去做都是一个错误。 “唉...” 叹了一口气：“暂时还没想好要你答应什么，天不早了，回家休息吧，想好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嗯。” 白桃点了点头，意味难明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言语，我们将船划到岸边，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仿佛，这一转身，便是永恒。 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好似丢了什么东西一般，我想要抓住，却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却被别人狠心夺走一样。 “呵，这一切真他妈可笑。” 有些压抑，有些无奈。 我想，“也许在此刻，只有啤酒才能短暂的拯救我。” 想到便做，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我神经质的看着它，道：“现在，就连你也来落井下石了，对吗？cao.你大爷的。” 说着，狠狠的关上了冰箱。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真想砸了它...就连这个不会说话的死物都能来嘲笑我？ 无所适从的在屋子里徘徊着，渐渐涌来的烦躁不断的侵蚀着那颗脆弱的心脏，好似要将我焚毁。而我，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谁让当初我没那个能力去改变？ 渐渐想明白这些的我，有点颓然的点上一支烟，每吸一口我都觉着自己身上的负担重了一点。 “我该怎么去追上和白桃之间那种遥不可及的差距？”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要喝酒，要让酒精来麻痹我，抑或是催眠我，只有在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才能短暂的忘却这些没有界限的痛苦。 —————— 路边，随意找了一家烧烤摊。 初秋的夜晚，燥热中来上一杯冰镇啤酒，然后大快朵颐着rou串，这是很美好的一件事。 而今天，这个对于别人来说没有区别，对我来说异常压抑的夜晚。那种畅快淋漓的事儿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老板，给我来一杯冰镇扎啤，二十串rou串，一盘毛豆。” “好嘞，稍等。” 酒，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咕嘟……咕嘟……”被我灌进了因为压抑有些发干的喉咙中。片刻就下去了大半杯，打了一个酒嗝之后，毛豆也被服务生端了上来。 扒了几个扔进嘴里，接着拿起啤酒，再度灌入喉咙。仅仅半支烟的时间，一大杯扎啤都涌入胃里。 “老板，再给我来一杯！” “好嘞！” 我就这样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 “呵，终于快要忘了这些，狗娘养的现实，什么玩意儿？” “老……板，再拿一杯！” 老板有些犹豫的看着我说道：“兄弟，这一会儿你都喝六杯扎啤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我抬头，嗤笑道：“怎么？你怕我不给钱？说……多少……老子都给，你他妈.的。” 说着，我掏出钱包，直接拍在桌子上三百块。 “够不够？啊？够不够！”我有些无赖似的喊道。 小摊老板见到钱，摆上一副笑脸，“够，够了，小兄弟，你少喝点，我这就给你拿。” “呵，见钱眼开的社会……” 片刻，今天的第七杯扎啤摆到了我面前。盘子里的毛豆所剩不多，而rou串我却只吃了一点…… 偶有两三个刚来这里，准备吃点烧烤小酌几杯的人。见到这样的我，都厌恶的看着，犹如一条流浪狗般，避而远之。 不屑的笑笑，继续喝着酒……胃里传来阵阵胀痛。 大概，是酒精与胃液开始斗争。 这感觉让我很难受，不过，这也是我今天买醉出来寻求的那种刺激。也只有这样身体上的疼痛才能缓解我心中的烦闷了。 喝过这最后一杯扎啤，本想着再要一杯，可我已经没了那个力气。 挣扎着起身，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座位。途中碰到了其他人的桌子，他们都一脸嫌弃的看着我。然后骂一句“有病。” “滚……” 没人理睬这样的我，或许他们会认为跟一个醉鬼发脾气不值得吧？ 渐渐的，我消失在了那个小烧烤摊…庆幸的是，我还记得家的方位，大概在前面的路口左转处。 朝着那个方向走着。当我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靠着那棵老树吐了起来，彷佛是要将我身体掏空一般。 吐过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发轻，一种特殊的状态开始出现。此刻，那些苦恼，那些对事态的愤懑渐渐消失不见。 当我走到院子门口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我费力的掏出电话，看都没有看直接接听。 用残存的意识，大着舌头说道：“喂？” “你喝酒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嗯…怎么了。你丫谁啊？” “没事了。”说着那边挂断了电话。 这让我有些愕然，我这才想起来要看看是谁。翻开通话记录，我这才模糊的看到丫头这两个字。 踌躇着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但，在我的记忆中，她最反感的就是醉如烂泥的我！摇了摇头，费力的打开门，刚进到屋里胃里再度翻腾。 摇晃着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又吐了起来。这次，好像连胃液都一同吐了出来……起身，打开水龙头，低下头，靠近水流处，冰冷的自来水刺激着我的头皮，这或许能让我好受一些。随意用毛巾擦干，连衣服都没力气脱的我，倒在了床上昏睡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我梦到了白桃好像连夜赶来照顾我，埋怨着我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我抓住了她的手，对她说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难，我就是个生活中的懦夫。我不接受现实，一直认为这是一座充满希望的城市，可你们，他们，都告诉我，这座城市中只有失落......但是我依旧坚信。你知道吗？我也怨恨......我怨恨为什么和你的差距这么大，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你，但这狗娘养的现实，生生把我们隔绝在两个世界啊！好不容易我想到了努力，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要改变自己，缩小和你的差距。可，这样一个机会都被人算计掉，是不是我们根本不可能？你永远都是那么优秀！” “我对不起赵琳，你知道么，她曾有过孩子，是单身夜那天发生的事。这让我怨恨自己，假设我有足够的自制力，我们就不会发生那些，或许，那时候我们结婚了，现在的事情就都可以避免......” 她拍了拍我的背，对我柔声道：“许诺啊，你怕什么，尽管去做好了。我很好养活的，而且我也不在乎那些啊，何况老白跟叔叔不早早就订好了我们的婚事吗？傻瓜。” 我抬头，看着她绝美的脸庞，眼泪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然后将她拥入到怀里。 “呵...这个梦，还挺真实。”我有些自嘲的说道。 紧跟着，嘴边就传来一阵惊人的柔软......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意识朦胧中，我做着一个男人本能该做的事，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好像下起了雨，雨声，屋子里的浅吟低唱，仿佛形成了这世间最动听的交响乐。 —————— 离开的日子近了，张峰和区彦那边我还没去，毕竟我们会在张北会和，也就没什么告别的必要。 但这天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白桃主动联系了我。 她说我们要谈谈。 春天里，我们相对而坐，但气氛稍微有些凝重，这样坐着大概能有半小时了。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白桃，至今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起赵琳。 “我们为什么要谈她？”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白桃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而说出一句让我有些云里雾里的话。 有些烦闷的抓了抓头，思索着她的意思。暗自想到“难道昨天我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或者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这类事情着实有些让我头大，想要点上一支烟，可是看到她在这盯着我只好作罢。 过了半晌，我叹了口气，“你能告诉我，昨天都发生什么了吗？我喝多了，所以意识里并没有太多记忆。” “呵，你这还真是个好借口。”白桃双手抱肩，淡淡的说道。 “我真不是给自己找借口，你也没有喝多过，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所以，在我们谈之前，我要先弄明白我都说了些什么。” “这重要吗？” 我点头，“嗯，很重要。” “好。”说着白桃拿出了手机，放到我面前。 我接了过来，那是一段视频，一段关于昨天我喝多之后的视频。视频里的我像条疯狗一样，耍着酒疯。 “我对不起赵琳，你知道么，她曾有过孩子，是单身夜那天发生的事。这让我怨恨自己，假设我有足够的自制力，我们就不会发生那些，或许，那时候我们结婚了，现在的事情就都可以避免，当我发现我爱你的时候...我觉得对不起她，天长地久，是我对她的承诺，哈哈哈哈...真他妈可笑......” 看完之后我久久无言，就那样沉默着。 “怎么样，什么感觉？”白桃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问道。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会录下来。” “因为这是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白桃，你不觉得你有点不可理喻吗？”我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因为她的这个举动让我有些恼火，甚至于意想不到。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姑娘。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把我这段事情给录下来。 “呵，我不可理喻，也许吧。”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我很压抑正处于爆发的边缘。心里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般…… 没有再顾虑她的感受，我直接点燃了一支香烟。试图让尼古丁来安抚我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 白桃皱了皱眉，“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我怒极反笑，“呵呵，好啊，谈什么，你说。” “我说过，我白桃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如果说你心里还有那个赵琳，你完全可以去找她。我不会阻拦你什么。 我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会吃醋。我承认我不可理喻，但，许诺，请你清楚一点，我是你女朋友。至少目前是......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们一同分担。你的这种表现让我很失望。我甚至都没想象过，有一天我们会因为这样的问题来争执。” 耸了耸肩，“我也没想过我们会因为这种事情争执……你是我女朋友，你就应该对我有这种最基本的信任。我跟赵琳，分了就是分了。我喜欢你，心里也只有你，我为你做过的那些事就是证明，这点我希望你能清楚。” “呵...清楚，你让我怎么清楚？”白桃也提高了说话的声音。这让她看上去多了那么一丝烟火气。 不过，我无暇欣赏她的不同气质。因为此刻的我，也处于一种极度愤怒的情绪之下。我对她的举动感到心寒，更对她表现出来的这种不信任而有些恼火。 我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两个人在一起，这种不必要的争吵如果都不控制的话，将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白桃，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你不相信我？” “曾经很相信，五年前也很相信，不过现在……呵。” 我盯着她半晌无言，她的话让我很心痛。有一种快要被撕裂的感觉。 “为什么现在不相信？” 她看了我一眼，“因为现在我们之间有一个赵琳，许诺，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想在你心里，你还爱着她，我不能接受我的男人心里有别的女人。” 白桃的这席话，直接刺透我内心，“我心里有她？！你开什么玩笑……”由于我正处于爆发边缘，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过大，转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心里，现在只有你，我追求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你也清楚。请你相信我好吗？我很珍惜你，昨天真就是喝了太多的酒。酒后的话可信度大吗……”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人都说酒后吐真言。你今天让我见识到了。呵，别忘了，我学的是心理学。人在醉酒之后，潜意识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你别跟我说这个，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你今天太过不可理喻。答应你不喝酒，我没做到，这点我认了。只是你说我心里没你，这点我永远不会认。我们不至于这样，别再这么说了好吗？” 说着，我很认真的注视着她，眼神中甚至有些祈求。 白桃被我说的有些波动，转过头去，双肩有些颤抖。我走了过去，试图把她拥入怀中。 “你别过来。”她的声音让我很陌生。与她相识二十多年的我，此刻感觉她就像是个陌生人一般。 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感受着她因为情绪波动而颤抖着的双肩。 她挣脱开我的手，有些漠然的说道：“许诺，我们家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维护我父亲的产业你应该懂。我最讨厌什么，你更应该知道。”说到这里，坚强如她，都有些潸然泪下……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妙，甚至感到害怕。我怕她就这样离开我，而离开的理由，只是一件在我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丫头，我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呵……到现在你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跟你谈谈。真的是因为喝酒的事么。” 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叙述。 最后，只说出了三个字，“相信我。” 白桃并没有理会，仍旧背对着我，“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冷静，仔细想想了。”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我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只是缺少了抓住她的底气...... 她走了，离开了春天里，离开了我。至于我们的感情是就此结束，还是仍有缓和，这些我都不清楚。 走了也好，反正我也要离开了，注定要独自一人上路。 我深知她说的很对，我们之间隔着一个赵琳，有关于她，貌似只剩下了亏欠，所以我主动离开兰德....... “走吧，都走吧，这一刻，就让我享受孤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