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极限
“接下来将是最难熬的时刻,这样的煎熬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别无他路!”怀恩声色沉重地说道,此时他已经无法站直,因为洞xue已经变得狭窄不堪,根本无法直起腰来。洞内漆黑一片,地面湿漉漉的,众人摸索着慢慢地前进,石壁上时常掉下零星的水滴,滴在人的身上一阵冰冷。 很快众人明白了怀恩大师的意思,一阵无法释怀的沉闷在众人胸口环绕,随着不断深入,洞xue变得越是狭窄,直到最后,众人不敢相信,他们要匍匐前进,这是他们最不习惯的,巨大的恐惧压地人喘不过气来。洞xue已经狭窄到了最大极限,只容一个人匍匐前进,众人也只能靠双手抓住粗糙的地面来挪动整个身子,双脚无法使上任何劲,身子根本无法扭动。 很快,一阵钻心的疼痛让艾尔头皮隐隐发麻,她手指的皮rou硬生生地磨破了,血水很快染湿了她的手掌,无可避免,细小的石屑掺进伤口里。这狭窄的而黑暗空间,众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堪,仿佛脖子被铁钳般的双手狠狠地掐住,令人无法呼吸。 狭窄的空间给众人带来巨大的恐惧和压抑,再加上呼吸困难,直让人痛苦不堪。 “莫要惊慌,稳住自己的情绪,就当自己在自家的床底下抓猫猫——”怀恩发觉连说话都变得困难,说完这话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堪,这个该死的地方。 大飞想一阵痛骂,真他奶奶的像挤生rou片,众人之中就他的身形最出众,整个身子根本无法动弹,身上多处皮开rou绽不说,遇到稍微狭窄的地方,弄地自己差点断气,挣扎了半天才挪了过去,这直让他无力哭爹喊娘,憋了许久的泪都差点给它挤了出来,真是够窝囊的。 阿发身形细小,在着狭窄的洞**虽然呼吸极是困难,可他爬起来并不吃力,他并不惧怕局促的空间带来的恐惧,他早已经习惯了似的。玲娜直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胡乱的跳动,在这无法视物的洞xue里,呼吸成了最大的问题,虽然经历过无数险境,可这样的情况是她头一次面对,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无法适宜这样的压抑。 时间过得极是漫长,在众人耳边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身体与石壁之间的摩擦声,在这样的环境下,众人的衣裳很快被汗水弄得湿透。云鹧强打着精神,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平缓自己的呼吸,一旦慌乱,就会有窒息的危险。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众人都疲惫不堪,身上全是汗水,咸涩的汗水流进眼里伤口里,一阵涩涩的疼痛折磨着人的神经,让人痛苦万分。在这样的环境下,连擦掉脸上的汗水都变成了一种奢望,可想而知,这是怎么样的情况,让人痛苦不堪,何况移动非常缓慢,这无异于一种折磨。 “要稳住气,不要睡着了,不然会窒息而死的!”怀恩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这个洞xue只有进没有退的可能,一旦有一个人出了问题,其身后的人怕是也要跟着受到牵连,这是他最担心的。 众人只有咬着牙,硬着头皮支撑下去,希望能快一点走出这个洞xue!一阵模糊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回响,她的神志早已经变得模糊不堪,虽然周身的疼痛还在折磨着她的神经,可她早已经变得昏昏欲睡,无论她怎么强打着精神,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神志,直到最后,脑海中最后的一点光亮也熄灭掉,一阵舒爽闪过她的脑海,万物清静了。 众人彼此之间都保持着几尺的距离,可云鹧突然发觉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在他之前的是艾尔! “艾尔——”云鹧一阵惊骇,他使劲地推了推艾尔的脚底板,可艾尔一动不动,很快在云鹧身后的灰岸也发觉了不对劲。 云鹧一连叫唤了几声,才发觉真的出了事,艾尔没有丝毫反应。在艾尔身后的除了云鹧和灰岸之外,还有玲娜、但丁和大飞! “出了什么事?”怀恩也嗅出了事情的不妙。 “艾尔晕倒了!”云鹧的声音在颤抖,“这该怎么办呀——” 云鹧脸上再次袭过一道冷汗,无论他怎么推也推不醒艾尔,在这样狭窄的空间,想要将她移动那无异于登天!云鹧的话直让众人惊慌失措,这该如何了得呀,后果不堪想象。阿发思绪混乱,此时他的体力早已透支,身子一阵疲软虚弱,根本无法应付这样的情况。 众人的思绪翻江倒海着,这一路走来有惊无险,可现在还是出了岔子,艾尔生死未卜不说,在她身后的人也可能性命难保,非活生生地憋死在这个洞*******众人一阵焦虑沮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是此时他们连发唠叨的力气都没了,他们面对的是无边的恐惧。但丁神情暗淡,在这样局促的空间里,哪怕歇息片刻也会让人浑身不自在,想要移动一个昏迷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早已经自身难保。 “这该怎么办呀!”大飞口干舌燥,满腹的抱怨无处发泄,这个天杀的鬼洞,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要命的是,这个洞xue似乎是倾斜向下的,虽然倾斜的程度不是很高,这足已让他们没有退路了,往回退是不可能的了,根本无法动弹。 “快想点办法呀——”玲娜心一阵狂跳,这次任务是错误的,不但拿不到想要拿的东西,就连自己的小命都不保,“既然快要死了,我倒是想问你但丁个问题,也好死得明白点。” 但丁深陷一阵沉思之中,却被玲娜的话打断,他知道她要问什么,她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可是这并不重要,这样的情况连他都无能为力,既然已经来了,就没什么好忧虑的,人生本是一条不归路。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情管自己的私事,再不想办法我们都得死!”灰岸心情坏透了,艾尔如果出了什么事,怎么向她爹血倾城交代,这个责任是谁也担当不起的。 “事到如今,一点办法也没有,除非有人能拖动她……”但丁沉声道,他并没有去计较玲娜的话,生死面前,他没什么心情搭理那个无趣的女人,因为他并不喜欢一个自以为是的女子,特别是她这样有几分姿色的。 “拖动——”云鹧似乎看到了希望,可是首要问题是确定艾尔是不是真的出事了,至少能知道她还有没有呼吸,可是局促的洞xue根本不容他这么做,甚至疲软早已经吞噬了他的神经,现在他真的不想挣扎,好想沉沉睡去。 阿发明白但丁的意思,如今这事只有他能办到,因为他在艾尔的前面,非他不可了! “大师,能把你的袈裟借我一用吗,现在只有你的袈裟能救艾尔了!”阿发的话很坚定,他已经打定主意,只有他自己才能拖动艾尔。 怀恩大师显然不明白阿发到底想干什么,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并没有细问,只是在这样局促的洞**要脱掉自己的袈裟不是件容易的事,还好阿发身材细小,很快就从怀恩大师的身上扒下那件湿漉漉的袈裟。 一阵撕裂声在这黑暗的空间传开,那是阿发将袈裟撕裂的声音,那件袈裟显得十分结实,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袈裟一分为四,并将四块布条连在了一起,可首要的难题摆在了他面前,该怎么用布条拴住艾尔呢,而且必须拴住她的手或者肩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拉动的时候不至于伤到她。 至于艾尔是生是死,离她最近的云鹧和阿发都无法知晓,阿发根本无法转身过去,他所能靠的只有自己的双脚!要用布条系住艾尔的双手不是件简单的事!其它人爱莫能助,干着急也没用,越是着急内心的恐惧越是肆无忌惮折磨着人的神志。 阿发根本无法将布条系在脚上,他不得不将布条的一头固定在地面上,自己向前爬了一小断距离,直到脚能刚好够到布条,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布条绕在自己的腿上,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事情更艰巨,他不得不又向后移动。
由于洞xue是倾斜向下的,想要往后退极是困难,还好他身形瘦小,很快他的脚就碰到了艾尔的手,可是想要用布条系住她的手不是件容易的事。布条的一头打了个活动结,只有将艾尔的双手弄到这个活动结中才能将活动结拉紧,直到它紧紧地将艾尔的双手拴住。 阿发先是用自己的右脚穿过这个活动结,之后靠近艾尔,再用另一只脚将她的双手垫高,最后让活动结穿过她的手之后,拉紧布条,进她的手连同他的一只脚死死地系在一起。中间的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有差错,所以阿发必须小心翼翼。 “现在可以继续前进了——”过了近半个时辰之后,阿发的嗓音变得沙哑,此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是腹中空空,甚至肚子还在隐隐作痛,人也变得有气无力。虽然阿发本是力大惊人,可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拖动艾尔所带来的阻力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细小的双手完全插入了那松软的地面,在使劲挪动整个身体,手臂上顿时传来一阵骨骼的咯咯响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这让他头皮发麻,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而且他的右脚和艾尔的双手系在了一起,这只右脚血液几乎无法循环,弄得他整条右腿一阵难抑的疼痛,直到最后整条右腿麻木失去了知觉。 众人无法相信阿发办到了,只是在黑暗潮湿狭窄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洞***众人又艰难地爬行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在精疲力竭的时候看到了希望。大飞是最后一个从了黑漆漆的洞xue之中爬了出来,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大呼一口气,而是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迈着打飘的步子踉踉跄跄地奔到艾尔面前。 “她的伤势很严重,脉搏很微弱——”怀恩大师一脸沉重,此时众人衣物泥泞破败不堪,脸上手上全是黑漆漆的泥垢,这一番下来众人累得够呛,手上早已经面目全非,身上多处更是皮开rou绽,真不知他们这都是为了啥,一伙人在这个荒芜人迹的地方累死累活的。得知艾尔还有一口气,大飞虚脱的身子算是可以躺下了,一把扑倒在杂草中的感觉真是令他向往,就是就此睡去也不用担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很快大飞就睡得深沉。 艾尔衣物破败不堪,鲜红的鲜血把她的整个上身染的一片猩红,手上已是皮开rou绽,满是泥垢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丝!众人累得够呛,此时饥饿疲惫像无底洞一样吞噬着众人的神志,整个身子像被粉碎般无法动弹,就连怀恩大师在给艾尔味下两粒药丸之后也扑倒在杂草丛中,万物总算清静了过去。 其它人也都累得不行,不知不觉也倒在草丛中,只有阿发在这漆黑寒冷的夜里强打着精神在替艾尔处理伤口。他没法忘记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体内流的不是一般人的血,这样的血不但令他百毒不侵,甚至可以令伤口极快地愈合。 锋利的小刀切过他的手腕时近似乎没有疼痛,一阵腾着滚滚热气的涓涓血液缓缓流入她的口中,这让他紧张的神情变得松弛一些。很快她惨白的脸上就有了反应,一阵红润涌上她的脸庞,她手上身上的伤口纷纷结出一道道血痂,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平和。 那是一张几分动人的俏脸,在这样迷茫的夜里,在一堆缓缓燃烧的篝火旁,他似乎看到了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一份默默的守护,是他从没有过的心恸,对一个女子。在这样寂静的夜,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和娘亲相依为命,没有朋友,却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可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她对魔甲如此执着,是对父亲的爱,还是任性无知,或是其它的什么,可他唯一可以认定的是,他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子,甚至为她不惜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