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先锋火蛟

    次日，黎明时分，曙光穿透薄雾照射在双子平原广袤的大地之上。虎啸城上，某个负责值夜的兵丁见到这天色已逐渐明亮，不禁也突觉心身俱懒，伸舒了腰杆，站在城垛旁眺望远方的朝阳。天际之间已有早起的雁群排列成行，朝那北方飞去。不禁心道：“今日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日。”正在慵懒之际，又忽听好似有咚咚地闷雷之声徐徐传入耳畔，但此时天色还未透亮，尚有薄雾在空气中袅袅飘荡，隐隐约，在那闷雷薄雾之后，好似有大片黑影正朝虎啸城而来，狐疑间，忙摇醒了正在一旁酣睡的同伴。

    那同伴困乏地睁开了双眼，见对方将自己唤醒，神情极为沮丧，喃喃道：“喂，我正梦见隔壁家的彩翠在喂我喝鸡汤，你唤我做甚？”

    那兵丁见他醒转过来，指了指前方，眯着眼睛望着那片薄雾向他说道：“哎，你帮我看看那大雾后边是不是有片黑影飘了过来？”

    同伴无奈，只好扭过身去，朝着兵丁所指的方向望去。顷刻间，那片黑影已越来越近，朝阳的光芒已照射在了那片黑影之上，恍恍惚，好似还有千百亮光反射。同伴登时心中一凛，好似觉察到了什么，忙从地上站起身来，手放额下举目远眺。突然！另一只手中的长枪哐啷坠地，接着，便疯一般地冲上警楼之上，挥力敲起高耸悬挂警钟，同时声嘶力竭道：“全城防御！全城防御！是魈族军队来了！……”

    此时，虎啸城西门正对面，正是由魈族国先锋将军所率领的先锋军已抵达虎啸城外。

    虎啸城中，风化虎及众将也听到了嗡嗡地警钟之声，忙登上城墙，远眺西方。只见魈族军队整装束甲，手持长枪厉矛正徐徐朝自己方向而来，齐齐踏步之声宛若引起大地共鸣，让人听了只觉心颤。稍时，离虎啸城还有不足一里之遥，魈族大军停立下来，分向左右而动，排列为阵，弓弩兵在后，长枪兵盾甲兵在前，左右各有骑兵、铁甲兵、攻械兵相互压住阵脚，最前一排由数名将领及执旗官组成。

    俄而，那阵列中旌旗一闪，行出一骑，风化虎在城门上一瞧，只见那骑马之人身穿艳红紫金甲，手持一挺杵白亮银枪，数十名护卫紧随身后，打着一个“火”字将旗。那将军神情甚是傲慢，行至虎啸城门之下，便有身后持旗官上前喊话：“我家将军乃是大魈族国五灵将军之一的‘火蛟’大人，奉部落首领厉维塔大人之命，率大军前来征讨逆贼。但我家将军与风城主曾在校场上有过比试较量，将军念旧，故在两军开战之前，还有一番好语相赠，望风城主迷途知返，弃甲投诚。否则大兵攻城，一旦城破后怕你等尸首异处，死无全尸。且叫你家风城主出来答话！”

    风化虎在城门上一听，哈哈大笑，对那骑马的将军道：“我当是谁前来喊阵，原来是火蛟将军到了。（那魈族国共分南北两大部落，南方部落首领为厉维塔，北方部落首领为哈塔克，两大部落中共有五员会使灵术的大将，合称‘五灵总将’分别为‘岩龙，木虎，水雀，火蛟，土鳌。’其下，还有‘征’、‘讨’、‘威’、‘镇’等军衔。其中火蛟曾与风化虎在魈族国历年的比武盛会中有过较量，二人算做是旧识。）火蛟大人，阔别数年，将军依然风采依旧啊！”

    那火蛟将军瞧风化虎从城垛之后现出身形来，也催马上前两步，抬头对风化虎道：“化虎城主，多年未见，你武艺不知是否提升，但胆量可是见长啊！厉维塔大人派去的征战将军你也敢杀！不怕天威降临，让你毁城灭族么？”

    风化虎道：“哦，你说的是前不久来我城里的那个胖子么？哈哈，说是什么奉魈族国首领之命来我处督备粮草，我自己的粮草且不够吃，那有多余的给他？尚未进这城门便被我一刀斩于马下，那什么将军还说了，如再魈族人来这虎啸城时，且让我送个玩意留与他，带回本国留个念想。”说完将手中一个包袱扔于城下。

    火蛟见那包袱落于马旁，随即用亮银枪一挑，竟是那征战将军血染的头盔。火蛟登时火起，举枪指着风化虎道：“呔！风化虎！你忒过于嚣张！今我大军前来，你若现在肯弃城投降，我且留你全尸，保你全族不死！否则负隅顽抗，一旦城破，我定将你这虎啸城杀的鸡犬不留！”

    风化虎见火蛟在城下大言炎炎，不禁哈哈大笑，说道：“火蛟，我刚正在猜想，厉维塔会派谁来当这趟路的先锋，没想到是你！我早就听说，在这五灵将军中，就属你最会阿谀奉承，夸夸其谈，凭着巧言堂皇，吹嘘遛马混上了这五灵将军之职，岂不知其余四人都对你鄙视至极！羞于与你为伍。我与他们叙聊之时，他们都说恨不得联名向厉维塔奏疏，将魈族国这五灵将军改为四灵将军。我猜你这先锋将军的官职也是在厉维塔面前吹嘘拍马得来的吧？只可惜这厉维塔也是失算，如派岩龙，木虎前来，我还敬他们三分，定当整装束甲出城相见，但只派了个你，唉，我也只有杀你祭旗了！”

    火蛟官职为魈族国五灵总将之列，权位只在南北两位部落首领之下，在魈族国地位可谓尊贵至极，听风化虎如此在众人面前作践自己，不禁对风化虎恨的咬牙切齿，一把夺过身旁卫护的穿天弓，朝着风化虎的面门嗖的就是一箭。风化虎信手一接，又是哈哈一笑道：“火蛟，你气急败坏，如何能赢得了我？！”

    火蛟冷笑道：“一百回合之内，我定刺死你与马下！你莫藏在城砖之内做缩头龟，敢与我下阵来大战一场么？！”

    风化虎冷笑道：“哼，难道还怕你不成！”转身对身后的步兵营主说道：“大开城门，步兵中军出迎！”又对城门上的弓射手及火枪手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也不许射出一箭一失。”

    众人领命，回声应“喏!”

    火蛟在城下见风化虎要出门迎战，便对身旁的护卫耳语道：“去通知讨虏将军从后路绕到南门，见我与风化虎相斗便从南门强攻进去。”说着将自己的将牌交给护卫，护卫领过将牌调转马头回归本营。

    俄而，虎啸城门大开，中军先行出城，分列两排源源不断，足有千人之多。稍时便围住火蛟，在当中空出一个极大的圈子，那火蛟也甚是神武，见虎啸城兵士将自己团团围住，也不露出任何惊惧，泰然自若。旋转马身，将四周打量了个清楚。见那风化虎还不下城，便道：“哼，风化虎，我敬你是条好汉，盘踞这虎啸城也非一日两日，难道你一遇敌手，便想倚多取胜，围而攻之么!”

    风化虎哈哈大笑道：“火蛟，你不用激我，我风化虎何时单挑还需令人在旁相助？！这些兵勇是为目睹你一会如何战死，为你抬尸首而来！”说着，又大喝一声道：“抬我的虎翼长刀来！”

    这虎翼长刀非寻常之物，乃是上古有名剑师，偶得天外的玄铁，穷尽一生之力将这玄铁拆拆合合，终在晚年得有所悟，制成长刀两柄，化龙化虎各持一柄。风化龙手中的名为龙牙长刀，风化虎的这把便称作虎翼长刀。此刀重约七十二斤，刀长八尺有于。刀身浑厚，晃动之下，刃带黑气，如放水中，便如墨沉水溪一般，霎时染色。另有兵刃一旦触碰，则黑气缠绕对方兵刃不散，令对手身心俱颤。

    说话间，之见两名兵勇将风化虎的虎翼长刀抬来，化虎手单手接过，在手中划了一个光圈，忽听城门下骥骜嘶风，便知自己的坐骑赤风驹已到。于是跨上城垛，对火蛟说道：“火蛟！你风爷爷来也！”说着，随即打了个呼哨便从城垛之上纵身跃下。

    那赤风驹从小由风化虎养大，与他心意颇具相通，见风化虎从城垛上打了个呼哨，嗒嗒几个健步，从城门中冲出，不偏不斜，正把主人接在马背之上。那风化虎骑在赤风驹上，虎翼长刀在右手一横，朝着火蛟便疾冲而去。火蛟立定马身，眼看风化虎来势汹汹，忙将亮银枪在双手握定，双胯一夹马身，那马一吃紧，也迎着风化虎的赤风驹而去，两员上将霎时便战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