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就是那个作词的东方岳？”黄垒大吃一惊，这个名头在音乐圈里近两年可是风头不小，却也神秘之极。就写了那么几首歌还个个出彩，非常火热。甚至还有一首MV作品，就连最近问鼎金棕榈的电影编剧上都有他的名字。 黄垒好歹也发过几张专辑，虽然没那么火吧，但毕竟也是半个乐坛人士。再加上博闻强记，一说东方岳仨字就立刻联想到这了。 “没错，就是他。”周讯在背后掐了一下陈渤，走上前来道“也没见给我写过歌，白当他的红娘了，哼。” “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陈渤摇摇头无奈道。 俩人的逗嘴看在他们眼里，引起一阵大笑，周讯的性格他们是都知道的，真性情，不做作。在座的也都比较熟悉，所以放得也开，便也不以为意。 “对了，你看看这个本子。这可是我这同窗瘦了二十斤才熬出来的。”高小松待几人坐下来，便递过来厚厚一沓剧本道“当年那会儿，我们都在电影学院读研，还在一块租过房子呢。” 这胖子话里有话啊，陈渤心道，虽然不知道你俩还有这关系，但就算没你这面子也不至于给他毙掉啊。 陈渤信手翻开来一瞧，现代爱情剧。写的是一个古镇的图书管理员和大都市的设计师之间发生的一系列故事。故事平淡如水，却有强烈地人文气息，倒是一部好剧。 “老王你怎么看？”王昌田是星河的大管家，他不能一句话就越俎代庖，不然显得他面上可过不去。 王昌田弹了弹烟灰，正色道“我觉得不错，值得投资。” 陈渤将剧本交还回去，道“既然王总这慧眼都说了可以，那肯定能够大卖，直接立项就行。黄老师受丁姐的推荐来到星河负责影视制作，原本就有权去做这个决定，不用再那么麻烦。” 这番话实际上一点都没发表自己的意见，但给了老王十足的面子，而且还给新来的黄垒吃了个定心丸。既然是请你来了，本身就是对你的一种信任，就算赔钱那也得是公司担着。 其实以目前的业态来看，做电视剧只要你有媒体资源，就绝对不会赔钱。恰恰光线传媒的渠道就是非常充足，全国的大中小电视台都能够说得上话的地方，随便往哪卖都有人肯出价。 新世纪交替的这个时间段也是国内电视剧最辉煌的时刻，直到网络媒体后来的冲击才逐渐有些后继无力。 黄垒见两位当家的都比较好说话，也放下心来，无论是做音乐还是做影视，资本始终是拥有话语权的。作为一个新晋导演，你没有那么优秀的履历可以和资方谈条件的，就会受到掣肘，那么这部作品也有可能会大打折扣。 “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开始筹备。国内就在浙西的乌镇取景，非常美的一个江南水乡，还是茅盾的故居，我去那看过。”黄垒也不客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但那是个旅游区，可能预算费用就要高一些，还得考虑旅游旺季人流的影响。” “乌镇？在沪市与杭城之间的那个水乡吗？”陈渤问道。 “对，就是那。不比周庄，同里那些古镇差的。” “这个问题我来办，绝对保证剧组的进度。”陈渤自信道，这乌镇在一众江南水乡里并不出众，主要是苏杭一带的这种小镇简直是多如牛毛。光太湖边上就有多少个大大小小的古镇了？ 但这乌镇的开发者有野心，有手段啊，而且还不排斥风险投资，也是互联网利用率最高的一个旅游景点。既然如此，那就再助他一臂之力好了，陈渤心道。 “那就谢谢陈总了。” “再这么叫我可就真生气了，我没有任何职务，当不得这个总。既然能够聚在一起做喜欢的事情就是种缘分，在座的又都是朋友，可不能那么生分。” “那好，既然你化名东方岳，那以后就叫你东方了。简单、直白。”黄垒见他拒绝，便化繁为简道。跟一堆挂着总裁，总监之类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对于文人来说总是多了些铜臭味的感觉，换个名反而个个觉得自己是成了名士。 尤其是高小松那一双眯着的贼眼，甚至经常自诩为狂士，也让人颇为无奈。 马可那边正在和华谊兄弟谈的合作，并且全程负责，毕竟现场有不少的爆破镜头，安全很重要，就得盯紧了。陈渤也不是那么抠门的人，有平安公司全程的意外险保护着，也能让剧组们安心下来投入到工作之中。 再加上这就三部不同题材的电视剧正式进入了计划之中，当然利润也是异常丰厚的。赵保刚拍完金粉世家之后再加上丁欣待产，就在家歇着，看来短期内是够呛会出山了。 王昌田待了一会儿借故便走开了，他现在掌管整个集团可是有的忙，哪能老在这待着。 现场就剩下了三个半纯爷们儿，一根接上一根的就猛抽烟，从天文扯到地理，从大陆扯到海洋，又从徐志摩聊到汪国真。这可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呲牛逼也能呲出花来了。 “晚上喝两杯？反正高媛媛也不在，没人管你。”周讯见聊得带劲儿，便提议道。 “这个可以有，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不醉不归啊！”高小松拍着桌子，张着血盆大口笑道。 “你们啊，就是太没情调，还文人呢！”陈渤撇撇嘴道，“咱去李中盛大哥那，对酒当歌多有感觉？” 其实他是怕了喝酒，要是边喝边吹牛，指不定被这仨酒罐子给闷倒了。但在李中盛的小酒吧里，就不会喝太多。而且这几人可都是玩音乐的，有歌助兴还能玩个痛快。 “这个好，这个好，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今天可都别藏。”黄垒首先表示支持，只有高小松苦着一张脸，他是音乐人没错，但唱歌可不是他的强项，不过今天都是自己人，倒也不怕丢脸。 约定晚上在那见面之后，陈渤先行告辞离开，跟他们三等同于闲人的不能比，他还有些工作的事情要处理完之后才能到那边汇合。 陈渤先是给潘越去了电话，让他联系下乌镇的旅游开发公司，当然是去送钱了，具体计划等他回到沪市再定，先接触下看对方的条件。 旅游是个大投入，长期回报的项目，跟创意艺术区的投资如出一辙。但这公司不可能拥有产权，只是开发管理权而已，陈渤的想法是借助手里的资源将这打造成一块互联网的试验田，通过品牌效应再将这里的模式给推广出去。 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没事去乱撒钞票，他也不会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围着以互联网为基础核心做布局。看着这一项又一项的产业都比较分散，似乎有些不务正业，但实际上还都是蓝海地带。 有影响力的对手并不多，而且更容易下手，更容易创新。 假如你让他去搞个房地产，那就费大劲了，没个几年时间根本做不到如此快速的资本积累过程。 处理完手里需要审批的工作流程，第二天还要到邮电大学商谈关于合作实验室的问题，再过几天就是第二届互联网高峰论坛，有一个他的专场，还得准备一份30分钟的演讲。再之后他才能先回鹏城，再回沪市，几乎是三点一线的连轴转状态。 等所有都忙完之后，日头已经偏西，但夏季的夜晚可要到8点左右才能到来。 陈渤带着关馨和柳清，走到隔壁的一条小路上，在一片绿荫的掩盖下便是李中盛的那栋小楼了。门前左右挂着两道牌子，一个叫做“李吉他工作室”，另一个则写着“生活家的院子。” 这里除了是他的手工吉他作坊之外，亦是一家小酒吧，小到没法再小的酒吧。 非常适合三五老友过来拨弄几下琴弦，再佐以几杯小酒，生活之惬意尽在这偌大的小院落之中，也难怪会叫做生活家的院子了。 夜幕还未降临，显然酒吧里稍微有些冷清，只有两三个慕名而来的旅人坐在角落里听着音箱里流淌出来的轻柔音乐，窃窃私语。 陈渤就站在楼梯口，喊了一嗓子“来蹭饭的了，老板再不出来就把你家桌子给啃了啊。” 店内的酒保自然是认得他的，只是笑着地摇摇头，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身后的两个女人为他的孩子气莞尔一笑，那被惊动的酒客倒是抬起头来想看看谁这么大胆。李中盛是知名音乐人，和他来往的总该是个明星之类的，结果只看到一个毛头小伙子而已，大失所望之下便低下头，继续细声慢聊。 他的话音刚落，楼上便响起了磴磴磴的声响，那楼梯口探出一个头来，不修边幅的灰白头发再配上他的络腮胡和黑眼镜，可不是那个李中盛又是谁来着？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上来吧。” “我这可还有俩人呢，不会把你吃穷了吧？”陈渤笑道。 “无所谓，大不了我换家经纪公司。”李中盛得意道。 自从他担任星河娱乐的音乐总监起，连带着内地的经纪合约也落在了王晶花手里，只不过是象征性地抽成罢了，还得靠着他这颗乐坛的大梧桐多吸引几只金凤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