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陈渤听杨远庆讲完，顿时觉得头都大了，怎么感觉都是联想要甩包的意思，不然就是要找个背锅侠。 先不说这个杨远庆坐在马桶上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域名“f365”的初衷到底是什么。 就说目前整个内部的运营模式，管理思路都非常不清晰，自己现在要给建议也无处着手。 这个烫手山芋是绝对不能接的，而且手里有了腾讯网这个超级大杀器，再揽一个门户网毫无意义，联想这个时候也不会轻易放手的。 “怎么样？你在互联网方面的一些想法，就算速狐、西浪这些洋务派可都败在你的手里。” “咳，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那都是赶上了，要不是纳斯达克的互联网泡沫，我今天坐在这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还为音乐版权的事儿发愁呢。” 陈渤适时的转移下话题，不能老纠缠在f365那里，先拖着再说吧。 “音乐网联想也有份，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既然你有难处，我也不能勉强你接手f365，但你总得出一把力吧？” 老柳这是条件交换呢，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随便找来个人就一定能解决的，如果陈渤不同意，也不能强求。 只能加快和美国aol集团的合作谈判，但也得让陈渤给个建议方案出来，死马当活马医吧。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就给我点时间调研一下，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陈渤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啊，老柳人脉深厚，虽然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音乐版权的问题，但努努力，应该难度不大，只要有了红头文件便有了法律依据。 “远庆，那就临时任命小陈作为f365的公司顾问，负责调研，各部门务必配合！” 老柳亲自下了命令，杨远庆自然没什么意见。 好歹这一茬是揭了过去，总算可以愉快地聊会天，老柳也不藏私，将自己的管理心得分享了出来。 强化集团决策和企业文化是其中的两个重点，诸葛亮的能力再强，没有培养出来有用的人才，所以才活活累死。 老柳在这方面着实厉害，培养了杨远庆、郭伟、朱力南、李秦这帮高管，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 在东方企业的管理制度里，是非常独裁的，老柳也是一样，但是他的威严存主要在高管，高管之下的员工则是主要靠企业文化来制约。 当然这都是做实业的管理模式，陈渤不可能完全造搬，不然就乱了套，取长补短汲取精髓。 而且他也在着手放权，去信赖、培养更多管理人才，关馨就是成功的一个例子。 从联想集团出来之后，还是获益匪浅的，互联网公司需要更多的耐心去沉淀企业文化，时间太短一切都在快车道上，万一哪天速度慢下来，就会暴露其中的问题。 陈渤决定回到鹏城之后再去做部分调整，具体该怎么做，还得再好好琢磨琢磨。 但是眼前的事情必须先给解决了，陈渤第二天就带着高媛媛到f365赴任了，说是公司其实是一个事业群，还在联想公司内，并没有独立出来单独注册公司。 陈渤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了解目前的运营机制，对所有不合理的问题都总结归纳、提出整改意见。 顾问是没有管理权的，只是旁观者，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临时顾问。 没事就在办公区内溜达溜达，看他们的工作方式，再有针对性的找其中的负责人喝喝茶、聊聊天套取一下有用的信息就可以。 没来之前，陈渤还对f365抱有一线希望，到了公司之后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杨远庆完全是用做电脑的方法来经营网站，至于做这个网站的初衷，那是因为联想觉得互联网热，自己从96年开始稳坐个人电脑第一的位置，也必须得赶潮流，便出了这么个网站。 甚至极其可笑的在2000年联想誓师大会上，喊出了一年做出100亿营收的口号，陈渤心想，这和当年的大跃进有什么区别？ 亩产万斤，赶超英美，放卫星？ 互联网是要快，但不是这么玩的，就算腾迅在正常的轨迹下达到100亿人民币的营收也要在2010年左右了，你一个门户网站哪来这么强大的自信。 雅虎、亚马逊、aol都没做到的你就做到了？他们市值高那是因为有华尔街的热钱，光靠着自有资金去做网络，早晚得拖垮联想的整个产业链。 经历了一年的时间之后，也烧了近亿元，杨远庆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好并不算太晚。 这些当然是在公司内部了解到的，杨远庆不会跟陈渤去说自己的黑历史，不然陈渤绝对有可能当场就喷出来。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了解得越多，陈渤就越失望。 整个网站的架构都做的乱七八糟，不是技术人员不够优秀，只是管理层的大脑转变思维太慢，跟不上节奏。 其中有一个用来查询电信账号信息的，不是直接读取电信数据在网页内显示，而是直接外链了一个lol365的网站，这对f365根本没有任何益处好吗？ 不仅降低了用户体验度，而且还为他人做了嫁衣。 整个网站的管理模式也完全是联想式的，技术部门更是苦不堪言，完全被量化了要求，一次性必须做好，否则扣你kpi没商量。 做网络产品，就没有一次成型的概念，都是在根据用户需求逐步去完善的，你就算拿十年后的产品出来放到现代社会，也未必就一定会为用户所喜欢。 这需要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不是盖房子那样，就按照图纸来做就好了。 陈渤用了十天的时间，整理了一份50多页的调研报告出来，最后交到了杨远庆的面前，至于你到底改还是不改，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f365的败局是一定的，从开始就存在着必然隐患，就算有陈渤这个自带金手指的重生者亲自接手，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甚至有可能加速它的坠落。 陈渤庆幸自己没有脑子一热想着力挽狂澜，救它与水火之中。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陈渤也要忙活起自己的事情来，几间办公室都已经装修完毕，现在已经可以入驻了。 盘古搜索这边无所谓，也不迷恋风水、阴阳的学说，一装修布置好立刻就搬了进去。 而影视公司这边大概是跟港岛学的，非要挑个好日子，还得准备好乳猪、瓜果等贡品，焚香祷告祈求有个好彩头。然后剧组才能开拔。 陈渤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是自己重生都不是用科学能解释的，便由着他们去了，到时候自己也不是主角，就以邻居的身份出场好了，两家公司就挨着，这么说也没什么错。 3月24，农历二月三十，辛巳年，辛卯月，丙戌日。 宜开市、动土、出行，忌纳采、祭祀、造屋。 早早的在公司门口摆上了香案、火烛，金黄酥脆的乳猪也上了供桌，两旁则是盘着长龙一样的鞭炮。 外墙上也排着各种庆贺的花篮，都是圈里的腕儿们提前一天预订好了送过来的。 华人讲究个面子，谁都有红白喜事的时候，礼尚往来，这方面的功夫是要做足的，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 陈渤是两手空空，自己公司还带个什么劲，而且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老板，只是没有往外扩散这个消息。 星河拾捌自然是全员参与，都是姐妹公司，撑场面全靠这边了，不少在剧组上戏的艺人都来站个台，叫出名的，叫不出名的都有二十多个。 “陈总，初次见面，以后多关照。”陈道鸣虽然平时忙着接戏，就没在公司出现过，但公司的老板他还是知道的，毕竟是王晶花手下的头号男艺人，见他站在王晶花身边自然知道是谁了。 “陈老师客气了，咱们还是本家呢。公司的发展离不开陈老师的努力，您多辛苦！” 陈渤礼貌地回应着，道鸣叔现在40多岁，温文尔雅，非常有内涵，秒杀一众小鲜rou。 不少艺人都挤了过来，争相和陈渤打着招呼，从盘古那里丢掉的老板感觉在这里重新拾了起来。 周讯也从剧组杀了回来，她现在公司的地位相当于星河一姐，但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再叫陈渤的外号，表面上便客客气气地招呼着，趁没人注意还偷偷掐了他一把，这是作甚？几天不打还上房揭瓦了！ 陈渤穿花蝴蝶一样，和熟识的人打完招呼，便和管理层坐到了一起。 娱乐圈内最是势利眼，老板就要有老板的范儿，你越摆出高姿态来，他们反而是敬畏你，要是你和下面的人老混在一起，却会瞧不起你了。 除了相熟的几人，其他的艺人面前就要摆个架子出来，在员工面前却又要换成另外一张比较和善的面孔。 陈渤驾轻就熟，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赵保刚身着白衣白裤，留着长发，天生自来卷，标准的艺术家风范。 丁欣则是一袭黑裙，也不怕早春的寒气，喜气洋洋地在和王晶花低声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