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的有些可怕 李青书能听到每个人吞咽口水的声音，能看到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里的藏着恐惧和无助。此时再也没人敢说报仇之类的话语。 在这般恐怖威压之下，再大的仇恨也会被恐惧压制在心底。 而蓝蝶衣的愤怒，是无处发泄的愤怒。对方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自己居然毫无办法。 李青书对于蓝蝶衣的情感要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天蚕蛊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蓝蝶衣的情绪，并将这些情绪反馈给李青书。 愤怒、无奈、焦虑、无助！ 蓝蝶衣长叹息，道：“都先散了吧。” 谁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 夜凉如冰，残月如勾。 这样的月光，为本就安静的山寨平添几分萧索和肃杀。 此时早就没有人在意李青书与孙海元的行动了，此时人人自危。能躲在屋里，就绝对不会出来。 李青书与孙海元住在一处没有人住的木屋里。 孙海元此时没有像昨夜在竹牢里那般健谈，此刻愁容满面，好像有无数的心事一般。 李青书躺在床上仔细思索着，那样恍如天威一记天雷，自己到底能不能撑得住？如果这道雷劈向自己，自己又该怎样应付？ 正想着，就听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是孙海元，只见他悄悄的接近李青书，看着李青书呼吸平稳，像是熟睡样子，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 等到孙海元已经远去，李青书才重新坐起身来，看来这个孙海元果然有些猫腻。 李青书决定跟在孙海元身后，看看这位老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孙海元根本没有任何武术功底，所以李青书的跟踪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孙海元左转右拐，对这里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而且步伐很快，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快步走到一幢木屋前才停下脚步。 孙海元在门口犹豫踌躇，想要敲门，几次举手，又几次放下。 这样畏缩不敢敲门的样子，那里还有叱咤魔都商界的孙家家主模样，分明是位慈祥平和的普通长辈样子。 孙海元终于鼓起勇气，将房门敲响。 “这里住的是阿苏吗？” 阿苏？那个痛恨汉族人的阿苏？孙海元与他还有关系？李青书心中的疑惑更大。 孙海元话音刚落，房门立刻打开，只见阿苏提着苗刀将门推开。 原来那天雷杀人使的人人自危，阿苏亦不例外。睡觉前已将兵刃放在身边，衣服鞋袜都不脱下，只是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听到门外有动静，立刻提刀开门。 只是阿苏没有想到，站在门前的竟会是孙海元。 “你来干什么！”阿苏看到孙海元，面色一僵，将刀比在对方的脖颈处。 李青书一愣，没想到阿苏居然立刻出手，自己此次前来的任务就是保护孙海元的安全，如果阿苏再有妄动，李青书也只好出手制止了。 孙海元面对长刀，依旧面不改色，柔情的看着阿苏，关切的问道：“你过得还好吧……” “好！好得很，自从你害死我奶奶和爹娘，我每天过得都好，好的不得了！”阿苏死死的盯着孙海元，恨不得直接一刀砍下对方的脖子。 “我……”孙海元动了动嘴，继续了说下去。“我毕竟还是你的爷爷啊……” “我没有你这个爷爷，从来都没有过。”阿苏说道。 …… 两人的话很多，多的像说不完，阿苏的刀从未放下，但李青书也知道，这把刀也绝不会砍下。 一番对话后，李青书终于了解了孙海元为何心甘情愿陪自己来苗省，因为这里还有他的一段未解情缘。 或许蓝蝶衣不给孙海元下噬心蛊，他也会来这苗疆一趟吧。 这其中的恩怨情仇太过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搞清楚的，李青书也没有将他搞清楚的必要。 这是孙海元的私事，自己是不便插手的。 李青书长叹一口气，能不能处理好，完全看孙海元自己了，现在可帮不上他半点的忙。正要离去，却感觉心中一阵悸动。 又是天蚕蛊在搞鬼，蓝蝶衣一旦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天蚕蛊就能立刻感应得到，从而影响到宿主李青书。 既然孙海元的事不用cao心，那还是关心一下自己体内的天蚕蛊吧。 李青书的轻功很好，几个起伏，已越过百米之远，不消片刻已经落在了蓝蝶衣的身边。 李青书的到来让蓝蝶衣有些猝不及防，她原本就在心烦天雷杀人的事情，现在的神经紧绷，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她受到惊吓。 惊慌的转头，像是一只看到饿狼后的小兔子。 “是你？” 蓝蝶衣似乎没有料到李青书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但是看到李青书到来，她竟然会有一丝丝的安心。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 在这样荒凉肃杀的月色下，蓝蝶衣的长吁短叹显得那样的较弱柔美。 李青书指了指胸口，他说的意思是体内的天蚕蛊感应到蓝蝶衣的情绪波动，而蓝蝶衣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天蚕蛊能感受到情绪，但是感受不到想法。 他是什么意思，是表白心意吗？那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表明心意呢？蓝蝶衣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原本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杂乱。 李青书自然能够感受到她的心绪，“不要多想，这里还有我呢。” 李青书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自己已有情动巅峰的功力，即便对方现身两人依旧有一战之力。 但是这句话跑到蓝蝶衣的耳力就变了味道。那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所付出的承诺，在危难时候的肩膀。 蓝蝶衣是五仙寨的寨主，更是一个女人。她在众苗人面前强撑镇定，实际上心里早已惶恐不安。 她想求助，她也想依靠，可是大主母远游，整个寨子只有自己是最强者，她能依靠谁呢？ 李青书的出现，完全满足了她的需求。 “嗯……”蓝蝶衣发出一声轻哼，斜倚在李青书的臂弯里。 李青书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对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张了张嘴，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