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酒店庆生
周广民和卜艳边走边聊。因为冬天西北风比较大，周广民侧身走在前面，能够为卜艳挡挡风。路上卜艳问周广民伤口恢复的怎么样。周广民说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并再次表示了对卜艳的感谢。卜艳说他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不必总是那么客气，要不然就显得生分了。 玉鑫酒楼，卜艳带着周广民走了进去。周广民对这里算是了解，不过他不是这里的常客。周广民知道自己的工资来这里根本就吃不了几顿，而且周广民还觉得这酒楼就是看着气派，如果真是讲究味道纯正还是街边的那些小饭馆更好一些。 “想吃什么尽管点。”玉鑫酒楼的包间都是大间，卜艳于是在大厅里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将菜谱推向周广民。 “酸辣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周广民翻了翻菜谱，觉得这玉鑫酒楼里的菜都很贵，于是点了两个相对来说比较便宜的两个菜。 “慢着！慢着！”卜艳看着周广民一眼，带着嗔怪的口气，“看我当个小护士，想给我省钱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消费的，图的就是个高兴。我有钱，用不着你给我省着。” “我可是没想着给你省钱。好不容易有一次宰人的机会，我才不会放过呢？不过说实话，这两个菜我吃着比较顺口，重点是开胃！”被卜艳看破，周广民找理由圆一下。 不过接下来卜艳没有让周广民再点，她一口气点了六七，而且还要了一瓶白酒。周广民算了算，这一顿饭下来小四五百，自己在百山村努力大半年提起来的人均年收入一顿饭就吃没了，说实话还真有点心疼。不过看着卜艳今天挺有兴致，他也就没说什么？ “周站长，不好意思。这么大冷天的把你叫出来。没有打扰你的工作吧？”卜艳脸色有些发红。 “没事，这几天工作不算忙。咱们不是朋友吗？再说了，有人请吃饭我还乐不得呢。更何况还是美女请吃饭。”周广民说着一笑，他觉得卜艳好像是有什么事。不过他不想让气氛变得沉重。 “没打扰你工作就好。你住院的时候，党委办杜主任对你可是挺关心的。是不是她喜欢你啊！”卜艳就像是没事闲聊一样，看似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我们只不过是同事关系。杜主任人比较实在，平时和她交流的多一些，关系还算不错。”周广民没想到卜艳会问到这个问题，不过和杜雪同在乡政府大院，见面的机会多，聊天的机会也不少，但是周广民觉得和杜雪之间没有什么。 “知道今天为什么请你来吃饭吗？”盘子摆满了整张桌子，卜艳拿过白酒瓶，熟练地打开给自己和周广民都倒满。 周广民摇了摇头，他实在是猜不出来。不过看着眼前的满杯白酒皱了皱眉，只觉得一股辛辣之气钻鼻而入。自从上大学，周广民就开始练酒量，可是最终也没有练成。记得有一次，被同学逼迫不过，他一口气喝干了一两白酒，顿时脸色发白，浑身发红。同学们吓得从此再也不敢让他沾酒。 “忘了，你说过，你不会喝酒。那你就喝饮料。”卜艳说着就要招呼服务员拿饮料。 “别了。白酒喝不了，啤酒喝一瓶还是可以的。再说了你喝酒，我也不好不陪着。”周广民说完让服务员来一瓶啤酒。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来想去只有找你这个朋友来陪我一下。”卜艳说着微微一笑和周广民碰了一杯。 “哦！那你的父母呢？”当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周广民真的很想抽自己一下，因为他看到原本刚才还微笑的卜艳，眼中有流光闪动。 “他们都忙！忙着挣钱！忙的已经顾不上我这个女儿了！”卜艳说着面前一杯白酒一下子喝了下去，那闪动的流光也硬是随着那酒被咽了下去。 卜艳告诉周广民，自己的父母是做生意的。从小父母就四处奔波，自己是被奶奶一手带大的。父亲是一个视钱如命的人，他从上小学开始，每学期都因为拖欠学费被老师不停地让她回去请家长，现在工作了父亲又让她从工资中拿出一部分给他们作为赡养费。现在，奶奶不在了，卜艳觉得那个家对她失去了所有的吸引力。 “让他们忙去吧，我根本就不想见他们。”卜艳的这一句话显得很决绝，但是周广民知道决绝的背后是对家的渴望。 “今天是你的生日，是个高兴的日子。祝你生日快乐！”周广民举起酒杯，他第一次看到卜艳脆弱的一面。那脆弱让人同情，让人怜惜，也让人有一种想保护的冲动。 “谢谢你！和你说了这些，我觉得心里痛快多了。其实我这人早就想开了，只是看到别人的生日都有人陪着，自己的心里总是有点别扭。”卜艳说着又和周广民碰了一杯，一瓶白酒还剩下一个瓶底。 “少喝点吧！就这东西喝多了伤身体。”卜艳还要再叫，周广民拦住。 “好吧！听你的。不过这些酒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喝醉过。”周广民的那句话令卜艳挺感动，不管怎么说，总还有人关心自己。 吃完饭二人出来准备回家。周广民觉得今天卜艳喝得不少，因此决定先把她送回去。不过周广民的担心根本就毫无必要。一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卜艳看上去比喝了一瓶啤酒的周广民清醒多了。 到了卜艳家的门口，周广民停下了脚步。时间太晚了，他觉得自己进去有点不合适。卜艳也没强求，二个人挥手告别。 回去的路上，周广民的双腿有点打晃。自从毕业之后，他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就是上次梁县长来，他只不过是喝了半瓶。不过好在周广民的头脑还清醒。现在他的脑子里全是卜艳，他为那个隐藏在坚强面孔后面的脆弱灵魂心痛。 其实，在周广民惦记着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惦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