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学士的回忆
拉斐尔直接跟着卫兵往门外走去，他紧握双拳，因为下一位证人的身体并不太好，他也不知对方能否坚持得住。 “咳咳......咳......”咳嗽声从宴会厅外传来。 只见，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正搀扶着一位无比年迈的老人，顺着火把的光亮，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来。 那位老者年老体衰，脸上斑点颇多，皮肤坑坑洼洼，几乎就是皮包骨头。他那稀疏的头发苍白如霜，连胡须也只剩几根了。他的眼睛在充满皱纹的面部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他努力想睁大自己的眼睛，但他的眼皮似乎并不受控制了。 由此可见，他已经衰老何等地步。 “老师，请您入座。”拉斐尔赶忙走上去，主动将那位老人搀扶起来，并让卫兵准备一把带有靠背的座椅，以供这名老人入座。 “那老朽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皇子殿下......咳咳......”这位老人在拉斐尔的搀扶下，坐在了拉斐尔专门为其准备的座椅上。 “什么？！是维尔纳大学士！二十年前，我在学院里见过他！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小孩！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里见到他！”见到此情此景，一位贵族惊呼道。 “难道皇子殿下所说的最后的证人是他老人家？！他今年可有九十岁了吧！”波利斯·法莱斯也震惊了，他也没想到，拉斐尔皇子居然能够将维尔纳大学士请过来！ 维尔纳的学识在学院也是一绝，在帝国之内，他老人家的学识简直是家喻户晓！以至于奥铎皇帝也会将其请来，为几位皇子授课！ “不是说他早就归隐民间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奥塞斯库？！”洛泰尔·塞切尼也异常兴奋，因为喜爱文学的他也非常敬仰博学多识的维尔纳大学士。 罗恩亲王见到如此情景，也不得不向维尔纳打了声招呼：“大学士，看样子，你的身体并不好！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屋静养。” “亲王阁下，看来，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咳......”维尔纳微微颔首，示意对对方的尊敬。 “嗯。”罗恩亲王两眼一眯，他看得出，这维尔纳绝对是来者不善。“什么叫跟以前一样？”他在心里不停地思考：眼前的老家伙究竟知道些什么？ 维尔纳缓慢地朝大厅内的人们观望了一圈，说道：“各位大人，老朽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就不一一向各位大人行礼了......请见谅......” “您老年岁已高，我想，在座的诸位大人都能理解。”格里菲斯公爵首先发言。 “是啊，我们都非常尊敬您！”紧接着，许多贵族也都跟着回应了维尔纳的话语。虽然有些贵族本身并不对维尔纳的身份抱有什么敬意，但他们还是决定跟着格里菲斯公爵的思路走。 “非常......感谢各位！”维尔纳缓缓开口，表达自己对于格里菲斯公爵的谢意。 紧接着，他望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拉斐尔皇子，犹豫片刻，说道：“皇子殿下今天邀请老朽来，是为了十年前，玛格丽特·法莱斯的那件事。” “十年前的冬天......我的学生，作为帝国军统帅的鲁道夫刚刚拜访过老朽。当时，他也见过拉斐尔皇子。”维尔纳回忆往事之时，脸上似乎挂着一丝笑意。 “那时候，你们眼前的皇子殿下，也居住在皇宫当中。”维尔纳似乎无法一次性说出太长的话，休息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老朽负责他的教育。” “当时，玛格丽特·法莱斯是奥铎陛下的情人，这件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维尔纳说出此话之时似乎并无任何顾忌，他明白，这件事在贵族当中已经流传甚广，且在奥铎皇帝承认拉斐尔为合法私生子之后，这段恋情就已经从皇室秘闻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陛下为了安全起见，便将玛格丽特·法莱斯接回了帝都皇宫之中居住。”维尔纳说到这儿，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可谁也没有料到，玛格丽特·法莱斯居然会在那一天吃过早餐以后，突然间不省人事，最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当时的陛下，可是悲痛万分啊......咳咳......”维尔纳似乎想起了当年的奥铎皇帝，目中带泪。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聆听着维尔纳的回忆，在他们看来，维尔纳这样喜欢钻研学问，没有任何野心的人是永远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说谎的。 维尔纳一字一句地说话，努力让自己吐字更加清楚：“陛下首先认为，玛格丽特·法莱斯是被毒害的。他传唤了几乎所有的御用医师，来检查玛格丽特的身体，检查她最近起居，以及用餐情况，却没有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紧接着，陛下派遣禁卫军封锁了整个皇宫，几乎每一位身处皇宫的卫兵，仆人，包括皇室成员，都接受了盘问和调查......” “结果，就算是将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帝都，依旧是一无所获。”拉斐尔在一旁补充道。 “没错。”维尔纳缓慢地点头，在休息了一小会儿之后，他继续说：“经过长时间的调查无果，就算是皇帝陛下也只能作罢。” “但是，当时身处皇宫之内的老朽，曾经皇帝陛下提起过此事中的一些细节。”维尔纳揉了揉稀松的眼皮，继续说：“可以说，这件事，除了奥铎陛下与老朽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算是那位被称为‘耳目’的奥迪斯，也不曾知晓。” 灰衣骑士团大团长查理·卢盖特听了这话非常激动，他赶紧挺直了身体，询问道：“维尔纳大学士，请问，那是怎样的‘细节’？” “那就是，在玛格丽特·法莱斯陷入昏迷的那一天清晨，老朽还见过她一面......咳咳......”大学士咳嗽两声，接着说：“那天，老朽居然在皇家图书馆中遇见了她......否则，老朽怎么可能在硕大的皇宫当中遇见她呢？” 热爱文学的洛泰尔·塞切尼一听见图书馆便立刻来了兴致，赶忙询问道：“那她......是在那里读书吗？” “不.....她并不是在读书，只是靠在书架上，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维尔纳摇了摇头，说道：“老朽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有去与其搭话，就在图书馆里寻找需要的书籍了。” “那么，当时的图书馆里，除了您与玛格丽特之外，还有谁呢？”罗恩亲王试着问道。 “因为是清晨，所以硕大的图书馆之中，只有老朽与她二人。”维尔纳望着罗恩亲王的脸，说道：“不过，在老朽找寻到所需要的书籍，解决了问题，打算离开图书馆之时，有个人走进了图书馆当中，与老朽我擦肩而过。” “那个人是谁？”罗恩亲王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的手不自觉地去抚摸自己那花白的胡须。 “对啊，那个人是谁啊？”许多贵族们也急切地问道。 “那个人，就是您啊！亲王阁下......就是您啊......您难道不记得了？”维尔纳抬起头，冷冷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罗恩亲王。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