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把握机遇
梅森公爵，在帝国东北部拥有庞大领地的领主，巴戴维德家族的家主，此时正带军五万，驻扎在萨马尔城北两公里处。 军队营地靠近一旁的萨马尔湖，以便于解决部队的饮水问题。军营当中飘扬着各式各样的旗帜，其中大多都是在萨马尔城遇难的贵族们的家纹。士兵们三五成群地蹲坐在阴凉的营帐内躲避阳光的暴晒，也有士兵在萨马尔湖旁边感受清凉的湖水，萨马尔的沙漠气候让身披铠甲的军士们苦不堪言。 营地中心的大帐上印有深蓝色雄狮的图案，那是梅森公爵的家族巴戴维德家族的家纹。两位身着雕纹铠甲的贵族，正在大帐中谈论最近发生在萨马尔的事件。 “罗赛特，你说既然安德烈殿下身死，我们还在这茫茫沙海里有什么好处？早日支持另一位皇位宣称者，才是关键！”开口的贵族是一位留着黑色长发，风流倜傥的中年男人，他所穿铠甲上画着一支红玫瑰。 他对面的贵族名叫罗赛特，是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人，他盔甲的纹章是一条从水面越起的鱼，盔甲的整体色调也是偏向于蓝色。此时此刻，罗赛特正回应着长发男人的提问：“你错了，杰斯。梅森公作为安德烈殿下的岳父，表面上一定会严查此事，毕竟帝国皇储遇刺这么大的事，他不能不表态。他为了稳住安德烈公曾经的支持者们，只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继续等待。不过我觉得公爵大人不会待太久，毕竟领地继承可是一件大事。”说罢，罗赛特一口气喝光了杯中之水，却依然感到浑身燥热。 “哎……希望你说的对，让我们能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本来还想着能在安图斯的酒馆里好好喝上一壶，现在却白跑一趟，安德烈大人一死倒是痛快了，可我们怎么办？”杰斯现在心浮气躁，坐都坐不住，他很卖力地用手扇风，但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这我赞同。”罗赛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毕竟他们这些东部沿海的领主，还是不太喜欢这样的沙漠气候的。 这时，营外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随后，一个身披蓝色纹章战甲的谢顶老者进入了大帐之中。虽然他一瘸一拐，腿部有疾，但他的威严却丝毫不减。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长相帅气的年轻男子，他腰佩利剑，身着战甲，显得精明强干。进来之后，帐中两人都停止了交谈，向老者行礼。 “梅森公爵大人，这位是？”罗赛特与杰斯二人向后来的二人致敬，还向老者询问那年轻男子的身份。老者挥了挥手示意不要多礼，然后对二人说：“他正是安德烈之子，约翰。以前约翰一直在安德烈在帝国东方的领地潘达学习，你们没有机会认识他，现在你们正借此机会认识一番。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你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不要想太多。不论是不是鲁道夫下的手，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有所交代，但不是现在。记住，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二人立即连连称是，梅森老公爵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自己是安德烈公爵这一派系的主要成员，若是其他人成为未来的皇帝，肯定会对自身的利益造成损害。但若是依然由他们派系的约翰成为皇帝，那么他们的利益也能得到保障，甚至能一举成为帝国数一数二的大领主。 一旁的约翰也饱含热泪地对二人说：“杰斯伯爵大人，罗赛特伯爵大人，父亲大人的遭遇让我感到悲伤。请两位大人助我一臂之力，取回父亲的遗体。” “当然，令尊生前，对我们照顾颇多，此次一定鼎力协助！”杰斯立马向约翰表现自己的决心，当然，这只是场面话而已。 紧接着，罗赛特也向一旁的梅森公爵问道：“梅森公爵大人，可是我们来此地已经有半个月了，鲁道夫伯爵依然没有与我们交涉，该怎么办？” “先带回安德烈的遗体，他必须被葬在帝都的大教堂里；再让他们交出刺客，查清刺客是谁雇佣的，其他的事可以先不管。城里的巴克尔早就收到我的信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他一定是与鲁道夫那家伙通谋已久！”说到此处，梅森公爵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将大帐中央摆放着行军地图的木桌斩断，喊道：“谁敢与我巴戴维德家作对，下场就将如此！”老迈的雄狮，也会对它的挑战者亮出自己的利爪。 “大人，派去与萨马尔交涉的坎特大人回来了，他说萨马尔同意交还安德烈大人的遗体！”这时，帐外的传令兵报告了这一消息。梅森老公爵立即下令，招见前往交涉的坎特伯爵，想要亲自询问一番。 萨马尔城的北城门处聚集了大量军士，他们盔甲上的纹章是代表帝国皇家的红龙，这表明他们是皇储安德烈公爵带来的亲兵。这些士兵们大都失望不已，安德烈公爵之死不光影响到贵族统治者们，也影响到他们这些士兵。士兵们失去一个能征善战的领袖，也就失去了攫取财富的道路。虽然他们大都士气不佳，但今天他们的主要任务，也仅仅是将安德烈的尸体交还给城外的梅森公爵。为了防止意外，萨马尔伯爵的骑士们就在一旁监督，防止这些没人约束的士兵再生事端。 几个曾经在安德烈手下效力的小贵族在城门口谈论最近的事件，在安德烈公爵遇刺后，他们也在考虑何去何从：是继续跟随梅森公爵，还是转而投靠其他派系，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安德烈大人在此地遇害，不像是鲁道夫伯爵所为。”一个身材瘦弱的贵族小声说道向身旁的几人发表自己的见解。 “哦？为什么？”一旁有些发胖的光头不解地问道。 “如果真是鲁道夫老伯爵策划的刺杀，绝不会做出这么不经过考虑的行动。如果安德烈大人在鲁道夫大人的欢迎宴会上遇害，那么也就基本可以确定是鲁道夫大人计划的谋杀。但这样的谋杀却也太明显，鲁道夫大人这样精明的老人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应该是有人要故意嫁祸给鲁道夫大人，才选择在宴会上动手！”那个瘦小贵族的一番话，让周围的人都一阵感叹：“原来如此！这鲁道夫大人真的是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嫁祸的无辜者，真正的凶手并不是他！” “呵呵，有时候人蠢，就是因为想得太多，反而看不到真相！”一旁效忠鲁道夫伯爵的骑士偷笑两声，没有说话。 此时的维纶又在干什么呢？当然是在准备如何混入城外的营寨之中，以完成巴克尔交给他的任务。这个任务如果无法完成，那巴克尔可不会容忍一个只会说大话的混账小子在他的地盘上撒野，况且维纶偷听了那么多的机密，巴克尔也不会让维纶有机会把机密再泄露出去，到时候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容不得维纶选择，他必须硬着头皮干，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得到梅森公爵的佩剑。在与桑尼，卓雅二人商议过后，维纶就准备独自完成这个任务。 “听说城里人说，装有皇储安德烈大人遗体的棺材要从萨马尔城运往梅森公爵的营寨。这无疑是接近梅森公爵的最好机会，要窃取他的佩剑，首先要接近营寨。”维纶想到了一个好计策，那就是混入运送安德烈大人遗体的队伍中，进入军营。可是自己一个小孩子，怎么才能混入队伍当中而不被人察觉呢？ “对了，就是棺材！”维纶是小孩儿，在护送队伍中怎么都会很显眼，但如果藏在棺材之中，就没有人能发现了。“不过就是不知道棺材里透不透气，如果不透气那也只能考虑别的方法了。” 说干就干，在询问了很多萨马尔本地的士兵后，维纶来到了存放着安德烈公爵遗体的萨马尔教堂。维纶不一会儿便利用灵活的步伐绕过了所有守卫和神职人员，来到了放置棺材的教堂后厅。这里空无一人，维纶快步上前，观察起了这个存放着安德烈公爵遗体的棺材。棺材制作考究，上面雕刻着许多纹饰，但没有读过书的维纶并不能懂得其中的意义。这都不重要，维纶开始仔细观察棺材的结构，想从中发现能够透气的孔洞，但却并没有找到。所以待在棺材里潜入军营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可恶，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呢？”正当维纶苦思冥想之际，突然，一阵孩子的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维纶向着声音寻觅过去，发现了一个穿着修道服，与自己的个头相差无几的小男孩，正坐在地上哭着。那个小男孩自言自语道：“呜呜呜......我才不要和那些野蛮的士兵一起去呢......可是神父说，这里必须的礼仪，让我去学习......怎么可能嘛！呜呜呜......” “一个修道学徒吗？”敏锐的维纶感觉这是自己的机会，他上前对那个男孩说：“别哭啦。我问你，你是要去城外的军营去学习的学徒吗？” “恩，但我不想去，那些士兵太可怕了......”小学徒停止哭泣，回答道。 “我来帮你一个忙，我替你去军营，怎么样？”维纶向学徒抛出了橄榄枝，小学徒一脸感激，但还是有些担心地说：“要是被神父发现了怎么办？那样我会被教训的！而且我也不相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直接告诉神父。”这个小学徒把维纶误当做教会内收养的孩子了，虽然收养维纶的那座教堂早在五年前就被拆除了。 “没关系，只要你把外衣给我，我会做到滴水不漏。你要相信我，不然你只能自己去面对那些可怕的大兵了！”维纶继续劝说道。 一番劝说之后，小学徒终于相信维纶是真的想要帮他，而不是神父的眼线。在神父来对小学徒作过最后的教导之后，维纶便换上了学徒的那件修道服，现在的维纶就像修道学徒一样，毕竟他曾经在教堂待过，那些学徒的举止他也有些印象。 “神态确实不错，就是你的头发要修整一下，太杂乱了，不像修道者该有的样子。这样吧，我来帮你吧！”那个小学徒观察着维纶的样子，发现了一些不足，开始热心地帮维纶打理头发。一番准备过后，维纶的银灰色头发被打理得异常整洁，看来这个小学徒还是有些本事的，维纶看着铜镜中稍显帅气的自己，有些得意。 “不错嘛！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维纶随口一问。 “我叫乔。”小学徒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乔，一切包在我身上！”维纶笑了笑，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士兵们，而乔看到这一幕，立马躲到了一旁的石柱之后。 “你就是这一路上为队伍作祷告的那个学徒吗？跟我们走吧！”士兵的头领也不啰嗦，开始指挥手下搬运装有安德烈公爵遗体的棺材，而维纶则笑眯眯地跟在其后，离开了教堂。 “这下就离成功更近了一步！”维纶窃喜着，开始计划进入营地之后的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