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退学
“大姐，请问市公安局大院还有多远。”万家财迎面看见一中年妇女走过来。 “又是你。”已换了一件红色大衣的中年妇女撒腿就跑，一闪身进了身后的铁栅栏。万家财被气得七窍生烟，差点晕了过去。他一抬头看到横匾上写着《市公安局家属大院》。 他喜出望外，抬腿就往里迈。 “干什么的。”一门房老头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找张局长、、、、、” “去去，你个叫花子局长是你找的吗？”房门老头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张大爷吧，我是张局长的亲家，万铃你认识吧？”虽然老头使劲把他往外推，他没有气馁，大声嚷嚷着。 听到叫自己又说出局长媳妇的名字，他着实吃了一惊轻开了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落魄得几乎就是个叫花子的老者。 “是我呀！我每次来女婿家我们都要喝一盅。”他把脸都快贴到他的眼睛里了。 “是你呀，说起来我还想起来了，你怎么这幅模样。”他摇着脑袋，哑然失笑，捂着嘴说道“进去吧，进去吧。”万家财一闪身跑了进去，生怕张老头反悔。 “局长一家好像都出去了。”把老头的话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咚咚，咚咚。”万家财一遍又一遍地敲着门，可是屋里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会这么倒霉吧，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嘟哝着。 “吱嘎”隔壁的门拉开一条缝，刚才跑进去的妇人看见又是他，吓得嘣一声把门关上了。 万家财又等了一会，他饿得眼冒金星拖着疲惫的躯体摇摇摇晃晃地绕到窗下，在张局长家的窗格下徘徊不前。如果他们到晚上都不回来，我不被饿晕了。 他看见厨房的窗户没有关严，又没有加防护窗，就想冒险翻进去。饥饿让他胆大起来，想到这里他开始实施起来。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玻璃窗拉开，企图抓住窗格翻进去，可是自己不够高，几次都滑下来，直累得他气喘吁吁的。这是妇人正好来到厨房，看见他正在翻窗户，她蹑手蹑脚地返回客厅。 “公安局吗？有人企图翻窗进张局长的家，想入室扒窃。” “是吗，你看清楚了吗？” “我正看着他呢，这还有假。” 公安局一听说要抢张局长家，接电话的值班人员二话没说就号招人员开着摩托车呼啸而来。 “摩托车未停稳三个人就跳下来向张局长家跑来。 “不许动。”万家财弄了半天已爬到半中腰，眼看着就要进去了。听到有人叫，他一急咚整个人滚进了厨房里，摔得半天没回过气来。说话间三公安已到了窗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人踩住另一人的肩两三下就爬了下来，他一下跳到正翻身爬起来的万家财身上，两人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哪里跑。”年轻公安忍住痛，就来追万家财。万家财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拼命往房里躲。他哪是训练有素的年轻公安的对手一个回合就把他制服了。年轻的公安押着万家财正要拉门，只听门锁响动万铃打开了门，看到屋里的两人，把她吓了一大跳。 “你们，这是？” “他想要入室盗窃。” “万铃，我是爸。” “你，你干什么。”万铃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误会误会。”万铃终于认出了父亲，她在乡下就纳闷父亲上街去了一整天都没音讯，自己又怕回娘家久了丈夫更要找接口折磨自己，所以吃了午饭就回城了，没想到却遇到这一幕。 “你们守在门口作什么。”局长看到自己的步下正守在门口，诧异地问道。 “有小偷进你家了。” “什么？”局长夫人一听说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来，差点把万铃撞倒。 “亲家母幸会幸会。”万家财争脱开公安紧紧抓住的手迎了上来，可是看到自己被手拷拷着的手又尴尬地缩了回去。 “抓到了吗？抓到了吗？”中年女人兴冲冲地打开门往里跑。 “敢进我家偷东西，真不要命了。”局长夫人抓着万家财的衣领就打他。 “妈，他是我爸。”万铃把父亲拉到自己的身后，“啪”巴掌重重地落在了万铃的脸上，在她粉嫩的脸上落下了一个血手印。 “怎么回来，把我搞糊涂了。” 这时两公安和张振也进来，屋子里一下热闹起来。张振见是万家财，一时半会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很快冷静下来。 “你们三人都回吧，是个误会。他是我的亲家翁，家里没人，一时情急想翻窗而入。” 三人见局长发话了，就耷拉着脑袋出去了。他们本来想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没想到拍马屁却拍到马蹄上，心里也不是滋味。 中年妇人见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就悄悄回自家去了。等一大堆人走了，万家财经不住亲家母的追问，他说着说着人就晕了过去。 “爸爸，”万铃哭腔着叫道。 “水，饭。”万家财望着天花板上的电灯，看着无数颗星星在打转，有气无力地叫道。 万家财机关算尽，倒头来却让自己吃尽了苦头，他更恨对门一家子，可是他更怕。扪心自问，我万家财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事，为什么这次却失败了，难道这小子真的命硬，弄不倒他。这次的失败暂时让他打消了要揭法长寿的想法。 “万嫂，娶钱呀！”万家财从邮局经过，看到抱着娃满面笑容的婆媳。 “是啊，长生真能干，才去半年就把银行的贷款给还清了。”万家财皮笑rou不笑的附合着，他的坏心眼里又开始打着鬼主意。 想到那次自己误入亲家翁家，亲眼看到万铃被局长夫人的巴掌打得粉脸留下一个五爪印，虽然她是代自己受过，可是李看得出自己的女儿嫁进张家小日子难。他的妒忌之心又开始作怪，“你高兴，我会让你哭的时候”。 万家财回到家把那天未寄出去信又从抽屉里找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投寄了。过完春节，长寿刚返校一月就被班主任老师劝其退学，原因是他的党案有问题，老师的话就像当头给了长寿一闷棍，他差点没有疯掉。他就不明白，明明是当年把户口报错了，而现在却成了他不能继续念书的理由。他绝望，望着老师和同学迷惑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寝室，走出校门。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雨，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漫无目的地在雨中在汽车嚣张的马路上走着，经过拥挤的大街，他来到河边，望着涛涛东去的已泛绿的河水，他真想一头跳进去。这时他仿佛看到刚露出微笑的母亲，正向他招手，还有嫂子和大哥，他趴在桥栏杆上失声痛哭起来。他还没有十八岁，人世间的不公正和痛苦过早地让他尝到了。一向很有主见的他，毅然走过了大桥。 “由于有人写匿名信，学校到你的户籍所在地查到情况属实，你被开除学籍了。”当年父亲为了给他多分一份口粮，没想到却让他现在失去了已经吃了国家口粮，多么荒诞可笑的罗辑。所以说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因，当年父亲种下了因，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果，年轻的心怎么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衣服，背上沉重的包袱压得他气喘吁吁，可他依然拼命往前走，他生怕自己一但停下来，整个人就会崩溃，就会倒下。 长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车站，怎么上的汽车。他觉得世界不在是自己踩着的地，地球仿佛到了一个虚幻的世界，山在嘲笑他地在嘲笑他，河流也在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