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终于等到公审
万家财一边琢磨着，一边想着心事。 “万老三，你匆匆忙忙地干啥子。”一抬头，他看见支书的三儿向他走来。 “唉，不是为老头子的事着急嘛。” “哦。”他恍然大悟。“刚才你jiejie她们给老李家送钱去了。” “那些穷鬼就是想骗点钱花。” “是啊，是啊。”万家财附和着说道，他盯着万老三眼睛骨碌碌地转着。这小子仗着自己的老子在乡里谋了过差事，成天惹事生非，目中无人，是远近闻名的败家子。 “几个穷鬼怕什么。找人吓呼吓呼她，她还敢反了。”万家财在一边财扇风点火道。 “对，对。那个告状的叫什么来着？” “是个寡妇，大家都叫她万嫂。”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继续怂恿道。 万老三没等他把话说完匆匆走了。给在身后的是平日里几称兄道弟的哥们 他们一路喧嚣着耀武扬威气势汹汹地向万家湾而来。在村长的指引下径直向老李家奔来。 “院子里静悄悄地，太阳照在干裂的土坝上，散发出干燥闷热的让人窒息的味道。 “李万里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他们使劲敲打着已摇摇欲坠的木门，给敲山震虎似的。 “谁呀！”从阴暗的屋里传出一个低沉的颤音，仿佛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有气无力，干涩得已没了灵魂。 “滚出来”。一干人毫不示弱，撞进了老人的屋里。老人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眼前几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眨了眨眼睛，咂了咂嘴，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他们。 “你是谁，李万里呢？”一股和着发霉和小便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个人立即掩着鼻子退了出来。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他们刚退出来，正好撞上刚从野外回来满头大汗的李万里。 “就是他。”万老三反指着老李说。 几个人一拥而上，把他摁在墙壁上。 “告诉你，不要装傻，如果我老爹有事，不要说陪钱，我和你没完。”万老三指着老李恶狠狠地叫道。 “唉哟，唉哟！”他痛得大声地叫起来，“杀人啦，杀从啦！”他一阵狂躁，使出浑身力气想摆脱按着他的两个人。 “你们要干什么。”老婆婆在病榻上叫起来，无奈太虚弱，没有威慑到他们。 “你再动。”万老三狠狠踢了他一脚。 受了刺激的李万里像一只咆哮的狮子，发狂地叫着，把摁着他的两人摔了出去，他夺门就跑。 “啥子事，啥子事。”听到呼救声，万嫂冲了进来，刚好撞上夺门而出的老李。万嫂单薄的身躯哪经得了这样高大强壮的男人撞，她摔倒在地上。 万三四人冲上来，又逮住了他。 “叫你装傻，叫你装傻。”万老三使劲敲着他的脑袋，受了委曲的老李劲哇哇地大哭起来。 “他已经傻了，你们还要打他。”万嫂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想扳开抓住他的人。 “我警告你，你们必须得撤诉，如里万支书有什么事，走着瞧。”他拧起万嫂的头发冲着她吼道。 “我只是她的邻居，什么都不知道。”痛得万嫂哀求道。 “你是不是万寡妇。”万老三吼道。 “是啊，干什么。” “正要找你呢，送上门来了。” “叫你多管闲事，叫你多管闲事。”他抬手就是两耳光，打得万嫂只能抱着火辣辣的脸痛直哼哼，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她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们，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了他们。 “你还敢瞪着我。告诉你我是万支书的老三，大家都称我万太保。叫你以后少管闲事。”他又用手戳戳她的脑袋。 “还有告诉这个傻儿，不要同我们打官司，不然落得人财两空。” “是是。”万嫂终于明白此行人的目的。她怕两人再吃亏，就点头唯唯是从。一行人见目的已达到，扬长而去。 “唉呀！真是狗仗人势”万老三刚走，万家财便匆匆跑进了院子。他装作很同情他们的样子把万嫂扶起来。然后摆好掀翻了的橙子让她坐到上面。其实万老三刚带着一行人进村子，他就不动声色，尾随他们躲在了门外。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见这些人走了，他就假装好人冲了出来。 “这是什么世道，万恶的旧社会吗？我们不能被他们吓倒了，一定要同恶势力作斗争。”他为老李擦着眼泪，可怜怜巴巴地说道。 “天啦，我们不要打官司了。”田嫂把锄头一扔，看着院里狼藉不堪的景象，她捶胸顿足，号淘大哭起来。 “一定要告到底，没有王法了。”村长万家财在一边扇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要你多管闲事，扫把星。”田嫂把万嫂掀到一边。 “万嫂，先回吧，田嫂在气头上。”他扶起万嫂。 万老三到万家湾一闹，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就传到乡里工作组的耳朵里。 田嫂在乡政府门口张望着，看到独眼聋在门洞里正襟危坐，她踌躇不前。但一想到将来自己一家人往后的日子，他终于鼓足勇气往里撞。 “你干什么干什么？”他从门洞蹿了出来，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恶狗。 “我要找乡长。”慌乱中她脱口而出。 “乡长日里万机，是你能的的吗？”他举着手杖想轰她。 “找乡长什么事？”一办案人员正好从里面出来。 “我不告万支书我要撤诉。”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红着脖子说道。 “那你过来说。” “看着你挺眼熟，是受害人的什么人？”她刚到办案组的办公室，队长盯着她问道。 “我是她婆娘。” “你想让我们反应情况吗？” “我不告了，我不要打什么官司。” “为什么？” “不打官司，就是不打官司。” “是不是有人恐吓你们。” “我们不告了，就是不告了。”她低着落反复反复重复着这两句话。 队长见自己不出一所以然，对小工作人员小赵说：“你来问她，女同志之间好沟通些。” “大姐，李队长被打是众所周知，何况当时有人物在场，而且至疯了是铁证的事实，你怎么说不告就不告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政府会你作主的。” 听到小赵甜润的声音，田嫂慢慢抬起头用只滞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埋下了头。 “大姐你不要怕，现在是新社会，你有什么冤屈屈尽管说出来。” 这此话直戳她的心窝子，虽然大道理她不懂，但她却是有满肚子的苦水，早已麻木干涸的眼泪重又流了下来。 “你们真的能为我作主。” “是啊！” 她断断续就把万家姐妹送钱来家，万太保大闹她家，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你回家去，就等着过几天的公审，我们要当着全乡的老百姓，一定要严严惩不贷，杀杀这些歪风邪气。”末了队长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 公审的那天，几乎全乡的人都到了，满满地挤了一礼堂。比逢年过节还要热闹，没有来的，也在家里听广播。 “关于光明村万大炮打伤李万里一案公审大会现在开始。”当办案组刘队长激情高昂的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排山倒海般热烈的掌声。掌声和声音通过广播传遍山村的每一个脚落。那件事曾在人们心中产生了强大的共鸣，曾一时影响了人们许久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