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村被杀
傍晚，凡生乐呵呵的从山上赶回来，今天的收获特别丰厚，昨天埋的兽夹竟然猎到一只肥硕的兔子，下午他又幸运的射到一只野鸡。 现在他一手拎着兔子一手抓着野鸡，哼着小曲儿高兴的往回走。远远的看到村子里的烛光与炊烟，想着今天晚上要给娘亲熬鸡汤喝，还要分一些给隔壁的王爷爷王奶奶，谢谢他们平日里的照顾。至于兔子吗，则拿它换些粮食，已备过两天的节日用。 凡生就这样乐呵呵的想着，眼看就要到村子了！却突然发现一团黑云飘到了村子上方。正疑惑着，竟看到黑云骤然下坠，直接砸在了村子上！ 随后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将凡生震得掀倒在地，然后他看见整个村子着起了大火！火光冲天直接烫红了凡生的双眼！ “娘！” 他大喊一声，扔下手中的东西，爬起来玩命儿的往村里跑！ 可是等到他跑到村子，大火已经遍布了整个村庄，他不管不顾冲了进去，直接踹开自家被大火蔓延的大门。院子里能烧的东西都被烧了，房子也在大火中岌岌可危！ 凡生一边跑一边呼喊娘亲，可是除了大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音，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他撞开玉娘的房门，不顾大火的炙热，拼了命的往里跑，可是跑到床前却发现床上空空的，并没有娘亲的身影。 “娘！” 凡生大急，在屋内寻找，又跑到院子里寻找，可是玉娘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踪影。 这时候他想起王爷爷王奶奶，冲出院子跑到隔壁，可是隔壁竟也空荡荡的，只有一条王爷爷养的黄狗在院子里狂吠。 凡生将拴着黄狗的链子解下来，对它说：“快跑！这个村子不能再待了！” 可是黄狗吠了两声后，竟然叼着凡生的裤腿使劲儿往外拽。 凡生焦急的对黄狗喊：“走开！我还要找我娘亲和大家呢！” 可是黄狗不依不挠，依旧拼命拉他，这时凡生突然发觉黄狗的异样，蹲下来问它：“阿黄，你是不是知道大家在哪？” 阿黄松开口，对着凡生叫了两声，然后转身就往院子外跑。 凡生跟着阿黄也跑了出去。 村子里火光冲天，好多家禽牲畜都在痛苦的哀嚎，凡生想救，可是时间却不允许，只能装作听不见，跟着阿黄一路狂奔。 终于，在祠堂门口阿黄停住了，并对着祠堂的大门不停狂吠。凡生知道大家应该就在这里。 他不顾大火狠狠的撞着大门，可是大门被人在里面插住了，凭他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躯体根本就撞不开！ “娘！王爷爷！王奶奶！先生！阿德！你们在里面吗快回答我啊！快回答我啊！” 凡生痛哭流涕，向祠堂里面不停呼喊，可是依旧只有大火燃烧的声音回应他！祠堂不同于普通住宅，高墙无窗，前后只有这一道大门。 凡生双手掰着门缝，手指拼命往里面插，可是大门里面被锁的死死的，任大火将他的手掌烧得焦红，但大门却纹丝不动。 阿黄也在下面拼命的挠，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一人一狗拼尽全力，却仍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燃烧着祠堂。他呼喊他求救，可是孤村荒野，除了他没有别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祠堂轰然倒塌，天空也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祠堂里成堆的尸体露了出来，都被烧得焦糊不成样子。 凡生已经哭到失声，颤抖的站不起来，只能爬到祠堂里，可是所有人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他根本就认不出谁是谁！ 他伤心欲绝，嘶哑的对天大吼。大雨瓢泼着，一道道雨剑也拍打着他，刺痛着他！他想起母亲的笑容，想起王爷爷王奶奶，想起先生，想起村子里的好朋友，想起很多很多人，可是这些人都躺在祠堂里，都被烧得焦糊不成样子，都…死了！ 凡生的眼睛越来越花，脑袋也越来越沉，终于冰冷的大雨拍散了他最后一丝气力，他晕倒在湿冷的泥土里。 清晨，知更鸟晃着它们蓝色的羽背在树丛中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昨夜的大火并没有影响到周围的丛林，这场火被突来的大雨很好的控制在村庄范围内。 雨后的清晨最是凉爽干净，可是对于凡生来说并不是这样。昨夜的一切就像一场可怕的恶梦，他多么希望醒来后看到的是母亲的笑颜，而不是眼前的残破颓败。 他呆呆的坐在地上，阿黄趴在他身旁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哭泣又像是痛苦的呼声，一人一狗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艳阳再度滑落，凡生才抹干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 他寻了一些还没有烧废的工具，在祠堂旁边一个人默默的挖了起来。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不眠不休一直在挖啊挖！终于让他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他将祠堂里的尸体全都摞到里面，又一锹锹将土填回去。从始至终他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喝过一口水，就机械的一锹锹将土填回去。 直到大坑被全部掩埋，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山，凡生才脱力的倒在地上。然而他却突然大笑起来，带着哭腔大笑起来。直到阿黄用舌头舔他脸上的泪水，他才渐渐停止了大笑。 凡生坐起来，抱着阿黄一同看向眼前的小山。 那里埋着的有娘亲、有王爷爷王奶奶，还有许多熟悉的村民。前两日还都开心快乐的活着，现在却已经成为一具具焦尸！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了他们？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村民啊！为什么要杀了大家！ 凡生喃喃自语，一夕亲友全无的痛苦令他难以承受，而让他更不明的是为什么偏偏他还活着？还要去承受失去亲人朋友的痛苦？如果他不去打猎，如果大火也将他烧死…那…该多好。 这时，怀中的阿黄突然挣脱开凡生，飞奔着跑向远处。凡生看了它一眼，又将视线转回面前的小山。 “去吧！反正这世上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去吧……” “汪汪！” 突兀的两声狗叫，惊醒了陷入痛苦的凡生，他转过头竟发现，阿黄去而复返了，此时它正站在不远处，摇着尾巴对他大叫。 “阿黄！” 凡生唤了一声，阿黄低下头叼起地上的东西像凡生跑过来。 “这是什么？” 凡生疑惑的看着阿黄放在他手里的东西。一块银色的牌子，有点像腰牌，又有点像令牌。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只雕有一轮凸起的弯月！ 这块牌子绝对不属于这个偏远的村庄，那么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想到这儿！凡生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手掌紧紧握住那块牌子，似要把它捏碎！ 这一定是凶手落下的！一定！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将牌子揣入怀中，然后摸了摸阿黄的脑袋，对它说：“阿黄，你愿意跟着我吗？” 阿黄似乎能听懂人言，伸出舌头舔了舔凡生的手。凡生站起来对着面前的土山鞠了一躬。 “娘，对不起，生儿答应你的事恐怕要食言了！您说想让我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不想让我去报仇，可是这么多条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必须替大家找到真相，找到凶手！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但我相信老天有眼，一定会帮助我的！娘，你和大家在下面等着我的好消息！” 说完，凡生又对着土山鞠了三躬，然后带着阿黄转身离开。 自此，乡村少年季凡生踏上了一条他从未想过的荆棘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