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表演
威尔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教授对他是有多么不友好。 难道是院长吩咐的？那可是座狼啊！这该怎么办？推辞掉？哎？等下！座狼好像是三阶的坐骑！我不是刚学会三阶骑术吗？ 威尔眯起眼，回忆着自己刚才才得到的新知识，一条条关于座狼的信息全部陈列在他眼前。他紧张的神色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信心十足的笑容。 “斯特林教授，你看，学生们都期待地等着你呢！可不要辜负大家的希望啊！”鲁道夫又催促了一遍。 课堂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威尔身上。 鲁道夫觉得他早已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接下来他只需要向他施加压力，等待威尔的奔溃——摔断腿还是道歉？选择吧！ 只见威尔站了起来，径直走向牢笼。 “哪一匹？”他指了指三头趴在地上的座狼。 鲁道夫气火攻心：你竟然还敢上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随便你挑。” “那就这一匹好了。”他指向一只正在午睡的银灰色小家伙。 它是三匹狼中体型最小的，看起来十分乖巧。 竟然挑了布布！哈哈！臭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布布虽然看起来温顺，实际上脾气暴躁，倔强得跟野牛似得，从来没哪个陌生人能骑上它！ “来，请！”鲁道夫将布布从笼子里拽了出来。 座狼是兽人部落的特产，人类并没有其驯养方法。人类王国中出现的座狼，基本上都是其主人的战利品。布布也不例外，它还在很小的时候便被鲁道夫抓回了里约城，从此便失去了自由，终日生活于牢笼之中。它仇恨将它带离故乡的人类，却又不得不服从于他的饲主。任何想要骑它的人类都要承受它的怒火。 威尔刚接过缰绳还没反应过来，布布便突然在cao场上一阵小跑，他拉着缰绳死死不肯放手，脚下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啊啊啊……” 所幸它还算识趣，忽然又停下了，回头用两只眼睛瞪着威尔。好像在说“你丫还不放手？” “啊哈哈……看它已经迫不及待了呢！”威尔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吹了吹身上的尘土，接着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经抽了，他突然说道：“教授，我有个不情之请——在我见到它的的一眼起，就被它那动人的毛发、飒爽的英姿所吸引，一情不自禁，就想要带走它慢慢培养。不知您可否割爱，将它卖给我？” “布布可是倔脾气。只要你能驾驭得了它，别说是卖，送给你又何妨？”鲁道夫很大度地说道。他的心中却耻笑不已：装！继续装！慢慢培养？我看你还能镇静到什么时候！ 威尔点了点头，仿佛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没有直接爬上鞍子，而是半蹲到了座狼的面前，用手抚摸着它的下颚，与它静静地对视着。 座狼的鼻腔中发出阵阵不友好的音节。所有人都在等着，不知道这位教授想要做什么。座狼盯着威尔良久，没有试图跑开，也没有试图攻击他。突然它的态度软了，将头低了下来。 威尔笑了。 他摸摸狼头，又将手放到了它的嘴边，将他那贴着膏药的大拇指戳在狼牙上！ “他在干什么？” “他疯了吗？自残？” …… 围观的学员们炸了锅。 猩红的血液从威尔的伤口中溢出，他没有去处理伤口，而是用鲜血在浪头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兽人语？”有人已经认了出来。 接着，威尔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他手掌周围缭绕着水蓝色的光辉。狼头上的的血符隐入了皮肤之中，布布整只狼都仿佛大了一圈。威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成功了，十分开心。开来那那本书上所言不虚。 “血祭仪式？”只有鲁道夫看出了点门道，有点不敢相信。 他们看见了什么？ 那个“院长的新玩具”现在竟然将整只手都塞进了座狼嘴里！而那只座狼却乖乖地在舔他！先前它对威尔的敌意不知所踪。 座狼主动趴了下去，即使这样，威尔扒着缰绳才磕磕碰碰地坐上狼鞍。他坐在上面，摇头晃脑，仿佛醉酒的老车夫。 它带着威尔在cao场上溜达了一圈，威尔却像是上了过山车一般，惨叫着，死死地拽着缰绳，夹着鞍座。他的头发全竖了起来，一点教授的威严都没有。 “啊啊啊啊……” 座狼比马儿高大许多，飞奔的时候更加上下颠簸。他的身体却能在他掉下狼鞍之前做出及时的调整。为了待在狼背上，他几乎是四肢并用，如同落难的八爪鱼。 学员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别人骑狼看起来威风凛凛，而这位斯特林教授却像是“狼在骑他”。 这种没下限的骑姿简直是给骑士丢脸，可鲁道夫却拿他没有办法！ 座狼跑得飞起，威尔坐在上面，虽然姿势不雅，却从没摔下来过！ 从学生中间已经传出阵阵叫好的声音。 “干的漂亮！”“教授加油！”显然他们很乐见看见鲁道夫吃瘪。 谁都不敢保证做到威尔的这一步，座狼可不是什么“火蹄马”、“奔行鸟”，这是货真价实的三阶魔兽！因为没有驯兽师的那种契约保障，魔兽骑士每年都有很多会被自己的坐骑干掉。 鲁道夫已经是哭了的心都有了。 “我竟然答应把布布送给他？” 一匹普通的灰座狼在黑市上都能卖到一千多金币！他的布布可是座狼中的稀有品种——银色疾风！没五六千个金币休想买回来。他可是当着众人的面答应下来的，如果反悔，他的颜面何在？ 威尔驾着布布回来了，面色铁青，想要吐。虽然有着系统技能的辅助，他勉勉强强能待在座狼上面，他的身体却是吃不消了。座狼，作为兽人的坐骑，对骑士的体力消费十分大。 “斯特林教授可真是深藏不露！年纪轻轻就懂这么多门道。” 鲁道夫指的是威尔举行的“血祭仪式”，那可是记录在《骑术要义》最后几页的秘法，需要大量的法力支持。这是从兽人驯兽师的独门秘籍中演化而来的，从来没有骑士能在没有魔法师的陪同下单独完成这一仪式。 举行了血祭仪式之后，座狼会对仪式的主人心生好感，二者在一定的范围内还可以做到心灵相通。 鲁道夫曾经也试过，却失败了。他连续失败了十三次，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即使请来了魔法师，也没有成功。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位小青年是如何做到一次性成功的。 难不成他真的是学院上面派来督查教学质量的学监？鲁道夫猜测。 “惭愧，我只是略知一二。远远不及教授您。”威尔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他抚摸着布布的脊梁上的皮毛，“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听到这话，某人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一不小心学会了骑术要义，接下来鲁道夫讲解的内容，他就觉得十分无聊了。他说的课都是骑术要义里的内容，他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概括，不仅仅有所缺漏，甚至还歪曲了原作者的某些想法。 没有丝毫水准的教授：拓展做不到就算了，连概括都不全！——这是威尔的评价。 他默默的在课程表上找到了这节课的名称，用笔划了一个叉。他已经决定，这节课以后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