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爸！” 林峰回忆起小的时候，在香港湾仔一处废弃的球场上…… “恩？”林峰的父亲叫林利，香港很有名的射击手。在香港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英联邦的英文名，林峰的父亲自然也不例外，香港多家媒体对他的称呼不知何时起便变成了RICK.LIN。香港回归前，香港社会动荡不堪，黑白两道犹如管道一般纵横交错，湾仔和临近的铜锣湾更是黑社会鱼龙混杂的聚集场所。 一九五六年，石峡尾大火导致香港迅速成长起一批不可一世的黑社会，香港人称他们为，古（蛊）惑仔。各个黑帮分割地盘，警察并不理会，几乎一夜之间，香港黑社会就窜动至街头巷尾，每个晚上都会打闹不停，第二天自然是血洒遍地。 林峰对父亲有印象是后还是在他读小学的时候，从国外引进的一种IPSC运动迅速风靡香港，九七回归，香港黑社会遭遇管制，中国重新统一香港，英国人降落下的米字旗，中国人重新扬起五星红旗，这一切林峰都看在了眼里，似乎一切正常的时间总是那么的短暂，似乎就在那一天…… “爸爸，你看。”林峰小时候梳着那时香港流行的西瓜头，穿了一条背带裤，胸前的裤带里揣着一把比他手还要大的改装枪。林峰把胸前的枪掏了出来递给自己的父亲林利，那时候的林利心事重重地坐在废弃球场的席位上望着远处火红的夕阳，此时距离香港回归大陆才不过一周时间。 林利望着林峰稚嫩的面孔呵呵一笑。“又拿爸爸的枪来玩了？枪是个很危险的东西，你知道吗？”林利握着枪柄端起枪观摩了一番，却发现枪管上竟然没有他的名字——RICK，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用蜡笔写下的歪歪扭扭的英文——RICO。 RICO是林峰的英文名，不过至于林峰什么时候叫这个名字的林峰自己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这把枪不是我的？”林利望着自己的儿子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而林峰却捂着嘴偷笑起来，似乎在暗示着父亲什么。 林利想了想，抬起手擦了擦蜡笔字，还不等擦干净，林峰着急的尖叫起来。“爸！爸！不许擦！不许擦！”林峰一边叫一边扑到林利的怀里伸手去抢林利手里那把林峰小学时候改装出来的第一把枪。 “哈哈，儿子，给爸爸看看可以吗？”林利温柔地对林峰说道，他搓了搓手上沾着的蜡笔粉，对着准心瞄准着西沉的太阳，那如胭脂红一般的夕阳在准心前显得格外的美丽动人，就像林峰的母亲一样。 林峰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此时心中的想法，他不假思索地粘着父亲的胳膊，坐了下来。“我将来也要像爸爸一样，戴眼镜……” “戴眼镜？”林利放下枪一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童真无邪地林峰，他问道。“为什么要戴眼镜呢？” 林峰的父亲在林峰有印象的时候就一直给人一种儒雅书生的气质，一副金边眼镜显得格外的文艺，丝毫看不出他竟然是一位改枪的，当然在林峰的记忆里，自己父亲的这种形象挥之不去，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做梦也想不到，但那确确实实不是梦，而是现实。 林峰咧着嘴冲着林利大声笑了起来。“我要向爸爸一样，可以做出好多好多的枪来。” 林利的脸上原有的慈父笑容瞬间荡然无存，他厉声训斥着不懂事的林峰。“不行！你不准再动枪了，如果你要是再擅自改枪，以后你再没有我这个父亲！” “爸……”林峰哪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父亲勃然大怒，他一脸无辜地望着父亲，祈求父亲的允许。 可是林利的一顿训话让林峰竟当场将自己改出来的第一把枪摔了个粉碎，毕竟林峰是第一次改枪，枪膛、弹簧都没有装好，轻轻的一触地竟摔了个支离破碎……」 林峰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张开嘴呼了出来，他吞了口唾沫站起身走到洗漱台前，拿起刷牙的杯子舀了杯水漱了漱口，下巴上滴落的水渍一滴一滴的落在洗漱池的池壁上，林峰望着镜子前的自己，就像是镜子里出现的幻影一般，自己的父亲林利竟然站在镜子里怒目瞪着自己。 “啊！”林峰一拳捶在镜子上，镜子哐的一声碎了一地，飞溅的玻璃在林峰的脸颊上割破一道血口，霎时间一股血就顺着划破的伤口流了出来，与下巴上残留的水珠融在了一起滴答滴答滴流在洗漱池里。 “哎，又要换镜子了。”林峰无奈地望着空荡荡的镜框，挠了挠头若无其事地自言自语道。“扫地什么的最头疼……” 说话间林峰从洗漱池下的柜子里掏出一盒创可贴，弯着腰蹲在地上，借着碎裂的镜片反射，把创可贴贴在了脸上，这才勉勉强止住了血。止住血后林峰又拿来笤帚把散落一地的碎镜片扫了起来倒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出了卫生间，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的教训后，林峰暗暗发誓，再也不冲着镜子发脾气了，真是得不偿失，若是被他黄泉有知还不笑话死自己。林峰呵呵一笑耸了耸肩膀，伸展着身子回到储藏室里继续改装起枪来。 他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把新改好的枪拆了开来，零零散散的零件摊在桌上，只见枪管上刻着一行英文——RICO。 与此同时身处林峰隔壁的宁雪接到了一位不速之客的电话。 宁雪此时已经换上睡衣坐在床上，正当她准备睡觉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房间里的座机只有一个人知道，不，知道这个号码会打来的只有一个人，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会这么做，宁雪心知肚明，她攥着拳头迟疑地拿起电话接通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电话那头开口就问道。 宁雪咬了咬嘴唇，心里虽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为之奈何，她柔声回答道。“正准备睡觉，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那你睡吧。” “恩，我挂了……”宁雪强颜欢笑着发出呵呵一声，正当她感觉在万般煎熬中准备缓口气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又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等等！” 这一句等等让宁雪瞬间警惕起来，她战战兢兢地把准备放下的电话又重新拿回到耳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