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十二章 纵剑万里！
剑道的推演之间，隐隐有万星虚影浮现，本命星辰自然衍化而出，遮天蔽日，在这虚空之中形成了一道绚丽的风景，令人心驰目眩。 心神沉浸于其中，江楚本身并不清楚这种变化，但是对于黄岩他们来说，这样的震撼却简直无以复加。 即便是龙傲，也不禁为之叹息。 无论心中有过何等的骄傲，他都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江楚真的已经将自己甩开太远太远了。 这样的剑，似乎已经彻底脱离了，凡俗的范畴，变成了一种对于道的领悟与诠释，剑道即大道。 毫不夸张的说，即便不以绝对的实力进行压制，这样的剑也已经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了，哪怕仅仅只是一剑都不行。 江楚周身的剑域自然开启，即便并未有刻意针对谁的意思，但那种下意识的威压便已经足以令众人远远的退出去了，剑意纵横之间，便有天地法则降临。 这一刻，几人似乎有重新回到神圣星域，被黑暗寂灭笼罩时的压抑感。 不需要任何解释，也能清楚的明白，如今的江楚真的已经达到了接近神座之力的层次，或者说，仅仅只差最后一步。 原本只要有神座在，踏上神座，便能自然的获得神座之力，轻松破开这最后一层阻隔，从容突破。可现在，江楚却是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来踏出这最后一步。 于是，这一步，看似简单却又似乎是咫尺天涯。 没人相信江楚能踏出这一步，即便是神圣星域之中的几位神座与南宫烨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因为，越是了解，才越发明白，这一步的艰难。 看似咫尺，实则天涯。 时间缓缓流逝，在这星空之下，似乎也根本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别说是江楚，甚至就算是一旁的黄岩他们，也根本忘记过去了多久。 只觉得江楚手中的剑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原本的绚丽似乎也都慢慢归于平淡。 若是让寻常人来看，只怕觉得江楚如今这剑没有半点威力可言，与之前那惊天动地的气势不可同日而语。但唯有真正能够看懂，能够感受到剑意变化的人才能明白，如今这看似轻描淡写的挥剑，要比之前可怕的多。 无声无息间，便有剑意纵横，直指虚空。 “嗡！” 手中剑发出一声清鸣，骤然破空而去，眨眼之间，消失与天际之中，化为一个微小的光点。 纵剑而行！ 若只是在身前，那没什么稀奇的，随便有点实力的人都能轻松做到，但如今，长剑飞出便不见踪影，几乎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代表的意义可就截然不同了。 况且，黄岩他们并不知道，就这么转眼之间，长剑竟然已经飞出了近千里的距离，直向着凡尘之中而去。 纵剑万里！ 类似与传说中的御剑之术，在自然而然之间形成，水到渠成，根本没有半点凝滞的地方，就好像，本该如此一般，不见半点影响。 御剑而行，江楚人虽然没动，但是意识却附着与剑上，随着长剑而行，似乎是在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来观察整个世界。 这种感觉很特殊，但是却又偏偏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已经化为了长剑，与剑意相融，在这天地之间自由来去。 隐约间，江楚能够感觉到灵魂之力的消耗，不过，对于早已经灵魂化剑的江楚来说，这样的消耗，并不算太大，完全可以承受。 长剑穿透云层在人世间飞驰，隐与云海之间，穿透一切阻隔，在剑峰之上若隐若现，随后飞往王城，回到荆州，乃至楚郡。 之前每一个江楚留下过足迹的地方，如今驾驭着长剑，以这样的一种方式重走，带来的无疑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 竹林，依然郁郁葱葱。 昔日，原本已经毁去的竹林，如今已经重新生长了起来，甚至远比从前更为葱郁。魏家早已消亡，但是原本魏家大小姐，魏源所住的小屋却依然还在，甚至连原有的风格都没有任何变化。 并不是因为魏家，而是因为江楚也曾在这里呆过。 江楚如今虽不在楚郡，但执掌楚郡的张家，却绝没有人敢忽视江楚的存在，甚至即便只是隐约间，听到关于江楚的只言片语，也已经足以令人震撼莫名，生出畏惧之心了。 竹林之中，几个少年漫步与其中，为首的少年昂着头，信口道，“这竹林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偏是老祖宗他们把这当做禁地，连我们都不许来。” “传闻，似乎那位江楚曾在这呆过，左右不过也就是一个传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他还会回来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身旁的少年说道，“我看以后不如，咱们就把这里当做据点好了，诺，那边的小屋不错，恰好可以用来烧酒。” “妙极，妙极，若是再弄上几个歌姬来助兴，那可就更妙了，这等风雅之地，就这么闲置，岂不是太浪费了。” 几个少年说话之间，却混没注意到，竹林之间，隐约有一抹剑光藏于林间。 “诺，你们几个快些，把这片竹子给我伐了，弄出一片空地来好歌姬来助兴，蓦地看着令人讨厌。” 随口吩咐了几句，便有下人跟着拔出随身的刀剑，要依言斩出一片空地来。 “少爷，这不好吧，若是让老祖宗知道了，只怕是要挨骂的。” “怎么，你怕老祖宗骂你，便不怕少爷我么？”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试图阻止自己的仆从，少年不屑的开口道。 “不错，少爷可是家族难得一见的天才，也不过十五岁，便已经踏入半步凝星的地步，随时可能顺利凝炼出星辰来！不过是些许小事，老祖宗即便知道了，又怎会见怪？” “动手，动手，别惹的少爷不开心。” 说话之间，几人便径自动手向着旁边的竹林斩去。 “嗡！” 几乎是动手的瞬间，林间骤然透出一抹青芒，顺势斩落，眨眼之间，妄图斩伐竹林的几个下人瞬间身首异处，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能留下。 “什么人？” 一瞬间，所有人浑身的汗毛都不禁炸了起来。 连人都没有看到，几个人便被斩杀，这样的手段，可绝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到的。 手指紧紧握在刀柄之上，守在少年身边的仆从星力骤然外放，将少年护在身后。 虽然名义上只是仆从，实际上，他却是张家特意留下保护少年的高手，已然是踏入了凝星境的强者，在这楚郡之中，堪称一等一的高手了。 可纵然是以他凝星境的实力，如今竟然也完全没有感受的到，半点对方的气息，就好像对方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微微叹息了一声，长剑发出一声清鸣，在林间打了转，转瞬间径自向着那少年斩落。 一刹那间，那仆从浑身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剑意所摄，整个人僵在了当场，甚至连动动小指都做不到，那当空斩落的长剑，似乎就是这世间唯一的主宰，根本不容半点亵渎。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看清了那一把长剑，淡青色的光华笼罩，在剑意之中隐约还透着一丝淡淡的龙威。 噗通！ 剑意下压，不受控制的，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即便以他凝星境的实力，也不例外。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少年，此刻更是脸色惨白，浑身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而对方，仅仅只是一把悬浮在空中的长剑，甚至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一刹那间，少年脑子一片空白，死亡似乎已经无限接近，而他却连呻吟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生命在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脆弱。 长剑终究只是停在少年头顶三寸之处，迟迟没有落下。 竹林静瞧瞧的，只剩下风声与竹林随风微微颤动的声音，沉重的呼吸与心跳声，显得格外清晰。 充斥了死亡的恐惧，却没有人能说出哪怕一个字来。 轻轻叹息了一声，长剑悠然在空中打了一个回旋，翩然而去，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此刻，几个人才猛然感到一阵腿软，同时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真的只是一把长剑？” 声音有些颤抖，却终究无法掩饰心中的畏惧与震撼，少年沙哑着嗓子问道。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对方的身影，仅仅只是一把悬空的长剑，竟然就足以将他们压制的动弹不得，那该是何等恐怖的强者？ 这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想象。 “恐怕是江楚，江大人回来了。”略微沉默了片刻，那仆从叹息了一声道，“还好他总算念着一些昔日的情分，未下杀手，否则咱们刚刚怕是就已经死了。” “江楚......你是说，他回到楚郡了？”少年本能的感觉一阵畏惧，继而又有些兴奋。 微微摇了摇头，那仆从轻声道，“以那人的身份，咱们是见不到的......少爷，咱们必须尽快回去告诉老祖宗，看看能不能让江大人现身一见，若能，足以保我张家百年太平。” 当然，这些话如今江楚是不可能听到的，他们更不会知道，他们以为已经回到楚郡的江楚，实际上，不过是纵剑万里飞来的一把长剑而已，即便是把楚郡挖地三尺，也绝不可能找的到江楚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