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十一章 虚幻与真实！
江楚这一生中，曾不断在绝境之中打破极限！这当然不仅仅只是运气，但有时候，你又不得不承认，无论再妖孽的天才，也不可能能够打破任何困境。 紧紧抱着叶冰的身体，江楚的意识开始模糊，只能凭借本能支撑。即便他不想承认，也并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却也清楚，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已经达到极限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更别说是带着叶冰离开了。 身体一点点僵硬，眉毛之上也结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到了这种地步，即便是江楚想要独自离开，也已经根本办不到了。 不甘？ 或许有一些，但事实上，江楚如今已经根本没有精神再去考虑这些问题了。 当然，意识已经渐渐模糊的江楚，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被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叶冰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知觉，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体依然还有些颤抖，但更让叶冰颤抖的，是那种被紧紧拥在怀中的触感。 叶冰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跟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了，更别提还是以这种亲密的姿态，如果换一个人，换一个场景，她第一反应必然是杀掉敢如此亵渎自己的家伙。 可一刻，叶冰感受到的却是一股几乎无可掩饰的疲倦。 自踏上神座之位后，她便从未再如此脆弱过，更不曾被人关心或是帮助。 高高在上的她，就像是俯视众生的天神。 如今，身受重创，提不起半点力量，甚至连休息相关的冰雪神座，也已经与她中断了联系，而她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昔日那个脆弱的女人情景，眼中透着一丝复杂之色，看着江楚的目光不禁也有些痴了。 叶冰虽然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却能够从眼前这一幕推断出很多东西来，包括，江楚想要走到这里，找到她需要付出何等沉重的代价。 眼皮微微抬起，下意识的落向空中那悬着的冰雪神座，叶冰心中不禁一阵失神。 她自然能够感受的到，如今正有人在尝试认主那本属于她的冰雪神座，并且几乎也已经快要成功了。 事实上，她也清楚，若不是有人认主冰雪神座，开始收敛冰雪神座的气息，如今的她也根本就没法清醒过来。 她并不知道，如今夺走她冰雪神座的人是谁，也根本不在乎了。 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几乎可以说，已经经历了一次生死，这所谓的一切，其实早就已经看淡了，甚至，失去了神座之位，反而让叶冰有一丝轻松感。 力量，也便意味着责任。 只要是冰雪神座一日，她就必须背负一些责任，而如今，这一切却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她甚至懒的去想，如今其他几位神座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她的示警，也不在乎会不会因此而让整个世界崩碎！生死，也不过就是一个轮回而已。 目光再次落到江楚的身上，感受着那淡淡的，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体温，叶冰轻轻将头伏在江楚的肩上，再次闭上了眼睛。既然明明已经疲倦至极，既然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座，那么，为什么不能再放纵自己一次？ 时间的确是一种极为古怪的东西，即便明明是同样的时间，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感官都是截然不同的。 当江楚缓缓清醒过来的时候，南宫璇瘫坐在神座之上，整个人几乎都脱力了。 以她的实力，想要神座本身就极为勉强，强行摄取的结果，虽然顺利认主了冰雪神座，但事实上，如今以她的实力，还根本无法完全控制冰雪神座，甚至因为消耗了过多的精神，在察觉到，江楚已经脱离危险后，就在冰雪神座之上晕了过去。 “师尊？” 从叶冰的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体温，江楚顿时松了一口气。 清醒过来的瞬间，江楚就感受到了周围的异常！原本彻骨的寒冷，似乎已经失去了慑人的寒意，似乎已经恢复到了寻常冰雪的程度。 以江楚与叶冰身体的强度，只要不受到规则的压力，即便是没有丝毫星力，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一转念间，江楚也便明白，自己能够醒过来，并非是再一次打破了极限，而是冰雪神座带来的那股压迫力消失了。 “师尊，你恢复了？”一转念间，江楚忍不住开口问道。 微微摇头，缓缓松开江楚，叶冰疲倦的坐在雪地之上，轻声道，“冰雪神座已经重新认主了。” “！！！” 一瞬间，江楚猛然一怔，这才猛然想起，南宫烨曾说过，这冰雪神座是他留给南宫璇的。 如今，既然冰雪神座已经认主了，那么，谁是新的冰雪神座便已经毋庸置疑了。 一时间，江楚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如果，是其他人占据了冰雪神座，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想办法夺回来，可偏偏，坐在冰雪神座之上的人是南宫璇！ 难道，他真能对南宫璇出手不成？ 抛开了其他的不说，南宫璇，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难道江楚还能看不到么？ 江楚仅仅只是一时失神而已，冷静下来之后，立刻就能推衍出接近事实的真相来。 如今，冰雪神座能够收敛了气息，让他与叶冰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怕就是冰雪神座完成了认主的缘故。 “不用想太多，冰雪神座，对我来说，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看到江楚的态度，叶冰自然明白江楚心中的想法，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叶冰的声音很轻，但却依然还是透着一抹淡淡的冷意，似乎根本没有因为失去了冰雪神座，而造成任何影响。 顿了一下，叶冰继续说道，“倒是你，还想成为神座么？” 说到这的时候，叶冰的眼中也不禁透出一丝复杂之色。 不等江楚回答，继续说道，“或许，你还不并不知道，如今的神圣星域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是指，域外么？”抬起头，看向叶冰，江楚缓缓说道。 微微一怔，叶冰虽然不清楚江楚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但这已经不会影响到她的判断了。 “没错，黑暗神座利用这次机会，对我出手，就是要把整个神圣星域的神座清洗一遍，然后以九神座之力，崩碎虚空，开启通往域外的道路。”叶冰不清楚江楚究竟知道了多少，不过，既然开口解释了，就不会再有什么遮掩，平静的说道，“通道能不能真的打开我不知道，但一旦崩碎虚空，整个世界可能就会坍塌。除了极少数人外，其他人......都会随之归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才是一个大轮回，乃至是整个世界的轮回。 江楚依然没有回答。 “如今的你，还想成为神座，或者说......随他们一起打开通道么？” “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假的么？”沉默了许久，江楚突然开口问道。 如果，如今所在的世界，真的只是某个强者，留下的域之空间，所修炼的所有天地法则，也不过都只是对方留下的规则之力而已，那么，这个世界还能算是真实的么？ “你或者我的存在，是虚假的么？” 叶冰并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反问道。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无疑切中要害，将所有一切的疑问都粉碎的干干净净。 如果，你跟我都是真实的，那么这个世界有什么理由不是真实的？ 或者说，即便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只要你我都是真实的，这一生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这世界的真假又有什么意义？ 这就像是万域空间中存在的生灵一般，虽然域之空间，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但活在其中的生灵却无疑是真实存在的。 换句话说，即便现在所处的世界仅仅只是一个更大的域之空间，活在这个域之空间之中的人，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是有情感的。 有喜怒哀乐，也有生老病死。 江楚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但却也无法做到如南宫烨那等冷酷无情。 必要的时候，他可以一怒之下，血染碧空，但却无法因为一个猜测，或者一个离开的机会，而毁灭整个世界。 “我曾经对你失信过一次。”回头，目光平静的落向叶冰，江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对自己说过，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会让自己对你失信第二次。” 一瞬间，叶冰顿时沉默了下来。 她自己明白江楚所谓的承诺是什么，可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越发明白那一个简单承诺的份量。 “你既然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就应该知道......那很难。” 原本想要成为神座，就已经非常艰难了！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踏上神座之位，甚至是阻止南宫烨与黑暗神座他们，那就更为艰难，甚至可以说，根本看不到一丝希望。 要知道，即便是叶冰以冰雪神座之力，如今，不也已经失败了？甚至是，几乎险些就此陨落。 叶冰很少认为什么事情是很难的，能够把两个字说出口，就更难了。 可如今，她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就说明，事情真的很难，甚至是几乎根本看不到丝毫成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