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章 但那并不是爱！
生死一念间！ 人性本是畏惧死亡的，所以，当面临死亡的刹那，总会想出无数的办法来拖延，或者抵赖！不止是江楚，这一刻，毕加亮与黄岩的心中也不受控制的泛起无数的念头与说辞，尽管并不确定这些理由，能不能阻止对方，但这些念头还是止不住的从脑中冒出。 江楚微微抬头，却依然一言不发。 理由？ 如果单纯只是需要一个理由，那实在太好找了，无论是想要表现壮烈，骄傲，或者辩解求饶，又或者威胁，这样的理由即便是最愚蠢的人，也能在瞬间想到好几条。 星殿殿主出面，凭借一缕意念，一道虚影威慑整个王城，那等威势，足以令任何人新生忌惮，但是江楚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里面，必然不会包括这位妖宗少主。 尽管只是初见，但有些人，并不需要你多了解才能明白他的心意。 这并不是威胁，而是即将变为现实的宣判，从某种角度来说，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结局其实就已经注定了。 星殿殿主可以威胁其他人，但却绝对无法影响这位妖宗少主的决定，虽然他的实力未必比的上星殿殿主，但是，那份骄傲却绝对不输于任何人。尤其当事涉南宫璇的时候，这所谓的威胁更是没有丝毫效力。 对江楚来说，最大的一张护身符失去了作用，其他的理由，便是苍白无力的。 所以，青年虽然静静看着江楚，但不指望江楚能够给出什么理由，他并未立刻出手，只是要让江楚体会这种等待死亡的感觉而已，只是想要看看，这最后一刻，江楚的选择而已。 须臾之间，江楚突然笑了起来，虽然笑容并不好看，但却无疑令场上那种压抑的气氛为之一变。 “我不会给你任何理由，因为，你本就不需要理由。” 轻声开口，江楚的手，缓缓按在剑上，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但我不会束手就擒，无论是谁，想要杀我，总要问过我手中之剑才行。” 剑意无声间溢出，尽管相对与青年那恐怖的威势来说，这点剑意并没有什么意义，甚至反而会让江楚压力倍增，但，江楚白皙的手，却依然还是握到了剑上。 对于江楚这个回答，青年似乎有些意外，不过，旋即又带起了一丝不屑。 “我欣赏你的勇气，但，勇气并不能改变结果。” 在这种时候，有胆子对他拔剑，这无疑需要极大的勇气，这并非是那种街头混混一时热血上头的勇气，而是看淡生死，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的信念。 青年的声音很轻，却清楚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欣赏，却也不屑。 一如之前所说，在青年的面前，没什么人有资格骄傲，即便是江楚，至少现在也没有这个资格。所以他欣赏这样的勇气，但也不屑这样的勇气。 缓缓抬手，青年手中的羊脂玉带着一抹碧色，眼中带着些许张狂与讥讽。 “少主，即便你是璇儿的兄长，但我也想问一句，你，凭什么替代璇儿来质问，甚至是杀人？”就在青年的手即将点出的瞬间，脸色苍白的楚诗诗一步之间走了出来，站到了江楚的身边，扬起眉头，冷声反问道。 青年抬起的手微微一缓，目光终于落到了楚诗诗的身上。 “我记得，你与璇儿是很好的姐妹吧？” 青年的眼中满是嘲讽与不屑，虽然并未说下去，但是其中的意思，却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 “不错，我与璇儿是姐妹，作为姐妹，我知道他喜欢江楚，便不应存有旁的心思。”一旦开了口，楚诗诗心中的畏惧反而少了几分，迎上青年的目光，傲然道，“我心中也曾有愧疚，甚至之前我在长街上找到江楚之前，都心存犹豫与歉疚。” 愧疚本身并不值钱，在青年的眼中更是没有丝毫意义！但是，楚诗诗话中的意思，却远不止愧疚这么简单。 看着青年，楚诗诗侃侃而言，“但，当我在长街上，看到他倒在地上，濒临死亡的时候.......我便不再愧疚。” 楚诗诗的语气很轻，但却真诚之极，无论是之前说对南宫璇的愧疚，还是此刻直言不再愧疚，都发自真心。 青年能够感觉到这份真诚，所以才越发的好奇，楚诗诗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我爱他，从当初他带着我逃亡，不离不弃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爱他。”轻轻开口，楚诗诗的无声握起，“我没法控制这种情感，所以，即便愧疚，即便犹豫，我也无法否认，我的心，我的生命，早就已经跟他联在了一起。” “如果.......璇儿也一样爱他的话，那么长街之上，当他濒临死亡的时候，璇儿在哪？” 一刹那间，这一句话恍如石破天惊，让青年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楚诗诗这番话的真实性，而且，根据得到的消息，这些本就是已经等到证实的，若不是江楚那个神秘的师尊留下了意念，那种情况下，江楚与楚诗诗两人早就死了。 能够以生命来追随捍卫，这样的情感，任谁也无权嘲讽，一如楚诗诗所说，她的确爱着江楚，不需要任何华丽的辞藻，也不需要什么山盟海誓，因为，这本就是已经证实了的事实。 看着楚诗诗脸上那份骄傲，青年心中也不禁叹息了一声。 “从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愧疚，因为，我知道，璇儿并不爱他，或者说，至少，远没有我那么爱他。”看着青年，楚诗诗轻声道，“很早，我就从璇儿的口中，听说了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 “如今看来，那不过是，少女一时的喜欢与冲动而已！只是一种特定情况下而出现的朦胧情愫而已！”眼睛越发的明亮，楚诗诗平静的说道，“我也知道，江楚同样喜欢璇儿。” “但......那不是爱！” 这一句话，楚诗诗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无论南宫璇有什么样的理由，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当江楚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他并未能够出现在江楚的身边，陪他走过，那就已经输了。 因为，在同样的情况下，楚诗诗根本没有丝毫犹豫，愿意抛下一切与江楚生死相依。 当南宫璇在青年的面前请青年出手的时候，楚诗诗已经离开了妖宗，四处寻找江楚的踪迹。 当南宫璇静静等着江楚渡过这次危机的时候，楚诗诗已经站在了江楚的身边，用身体帮江楚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如此，哪一种才是爱，还需要解释么？ 这一刻，小院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听着楚诗诗说完这番话，静静站在小院门前的南宫璇顿时泪流满面。 抬起头，青年叹息了一声，也同样发现了刚刚赶到的南宫璇。 缓步踏入小院，南宫璇如雪的长裙显得格外清冷，眼中的泪水，更是让人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怜惜。 “你说的对，你的确比我更爱他。”走到楚诗诗的面前，南宫璇轻声开口道，“谢谢你，诗诗，你让我明白，原来这样才是爱，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如此无怨无悔。” 两个原本最好的姐妹，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无论是谁，心中也都难免有些无法言喻的感触。 沉默了片刻，楚诗诗终于还是轻声道，“对不起，璇儿，我还是从你手中抢走了他。” 无论之前说了什么，当真正面对南宫璇的时候，楚诗诗心中也难免还是生出了一丝歉疚与赫然。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没能抓住他。”微微摇头，南宫璇轻声道，“一如你所说，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你那么爱他，” 一瞬间，楚诗诗的眼睛顿时一滞，女人的心思总是异常敏锐的，南宫璇开口的瞬间，楚诗诗就清晰的感受了那份言外之意。 “但有一点你说错了。”看着楚诗诗，南宫璇轻声道，“我不是不爱他，而且，我从没有有现在更清楚这一点。” “.......” 目光转向江楚，南宫璇缓缓从怀中拿出了那个竹雕，轻轻将它交到江楚的手中。 “这是，当初你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 看着南宫璇，江楚一时间，也不禁有些恍惚，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脸上依然带着一抹清冷，南宫璇缓缓转身，轻声道，“拿好它，或许，有一天，你会愿意重新把它送给我。” 昔日虽然并未明言，但是实际上，这一个小小的竹雕，便类似与定情之物，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南宫璇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璇儿，你......”张了张嘴，楚诗诗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了。 “我从未喜欢过一个人，直到遇到他！”站在楚诗诗的面前，南宫璇轻声说道，“这一次，是你赢了，但是，我不会放弃，因为，是你让我明白，我也是爱他的，或许现在还没有你爱的那么深，但那仅仅只是现在......” “还有，你千万不要说什么，可以与你一起跟他在一起的话。”似乎知道楚诗诗想要说什么，南宫璇淡淡说道，“你既然爱他，便应该懂得，他的心，一如他手中之剑，容不下第二个人。” “而我南宫璇.......也同样不会容许自己跟别人分享一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