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危机与初策
六月初十，董卓字仲颖，官拜河东太守，领凉州刺史。 六月中旬，雁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卷着暴雨挥洒着大自然的威严。 楚祯书房。 贾诩目光扫视安坐的高顺、陈治、狐零先、姜岚、许震、赵海、郑伟，看来这几人就是楚家的核心人员了，现在还加上了自己。 张辽对着拉上大门的小红昌做个鬼脸，回头却看大家都正襟危坐，连徐晃也板着个脸，赶紧端正身躯，目不斜视。 楚祯面色凝重，思量一会儿后长嘘一口气：“如履薄冰。”气氛为之一松。 赵海大声应道：“不错！我们这些年都是‘如履薄冰’走过来的。” 看到贾诩有些疑惑，赵海问道：“先生才来雁门不久，还不了解边地五郡的形势吧？” 贾诩结合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诺有所悟，点点头示意赵海继续说。 赵海挺直胸膛昂声道：“主公当年以幼童之龄协助楚老爷招揽流民工匠、训练侍卫、开立工厂、改善工具器械，联合地主豪强建立商队、护卫队等等，总的来说就是外抗鲜卑、内兴商业。” 有过那段经历的郑伟等人都露出怀恋之色，那时艰苦之极，连还是幼童的主公都拿着匕首与马贼拼杀，不知多少兄弟姐妹死在血泊中。 赵海随即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可那阉宦知道我们富裕后，下旨要求我们上交所有商队与工厂五成的股份，这可是要我们五郡百姓的命啊！” 贾诩听明白了，哪只是阉宦啊？恐怕当今圣上都有参与。 看赵海有点气愤难消，许震接口用平话淡淡说道：“不是我们小气，当年边地贫瘠，农田都没几顷，我们赚来的钱有六成是用来买粮食的，上交了五成，我们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建设家园、抵抗鲜卑？后来根据主公的建议，楚老爷去和圣上谈了一笔生意：只要朝廷解决鲜卑之患，我们就给圣上五成的股份。我记得那年是熹平六年，三路兵马出塞，大败而回……圣上做商人的信誉还是有的，就没提股份的事。可能觉得大败太丢面子，次年就于西园开置邸舍重新卖官，楚老爷上雒买官，圣上还专门召见了楚老爷，得意的对楚老爷说：朕比卿更会做生意吧！说完哈哈大笑。”淡淡的语气说不出的嘲讽，在坐的听着都难受：这就是身为大汉****的天子？ 赵海长叹一声，捋须说道：“后来高将军崛起，圣上就对我们更猜忌了。” 楚祯摇摇头，说道：“也是我没考虑周全，三万军额圣上只给了一万的军械、军饷，我们旬月之间就拉出了三万训练精良、甲器齐备的军队。” “也不是主公的错！鲜卑南下在即，哪考虑的了那么多？”高顺沉声道。 楚祯沉重的摆摆手，这确实是他没考虑妥当，以为只是皇帝太吝啬，却没想到皇帝通过这个军额来探察边地的实力。 郑伟忽的问贾诩：“先生觉得我边地五郡跟内地相比这么样？” 贾诩沉思一会儿回答道：“没法比较！”边地五郡平民富庶，生活安康，大汉有的州郡都出现易子相食的惨状，这怎么比？ 郑伟哈哈大笑：“不是没法比较，根本是国中之国。”边地五郡顶着大汉的帽子，实际团结在楚家周围。 许震淡淡的道：“楚老爷任命为并州刺史，前并州刺史丁原任命为河内太守，我们还没感觉，但六月初十任命董卓为河东太守后我们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只是防备我们会造反，丁太守的三万并州狼骑和十万禁军就够了。董卓虽然只带了三万西凉军入河东，但都是骑兵，如果只是防卫，带骑兵干嘛？况且他在凉州还有十三万兵马，随时可以由北地郡进入并州。” 姜岚点点头说道：“那就有两路人马了。”众将里头就他最会防守，如果朝廷真的进攻他们，那他的任务就最重。 郑伟摇头道：“不止两路，羌渠单于虽与我们交好，但大汉天子的话他能不听吗？”说完看向了狐零先，意思就是你不可靠。 “看什么看？”狐零先激动地窜起来大声喝问，随即慷慨激昂道：“我们是主公肩膀上的雄鹰，我们是主公脚下匍匐的猎犬，主公指向哪里，我们就冲向哪里，我们……” “好了，狐零先！我一直相信你和你手下将士对我的忠诚！坐下吧！”楚祯安慰道。 狐零先铜铃大的双眼瞪了郑伟一眼，鼓着腮帮子坐下。 贾诩郑重问道：“圣上当真要对我们用兵？” 楚祯凝重点点头，“十常侍张恭冒死传出来的消息。” “本先也没事，但父亲大人从雒阳回来的那几天，张让等十常侍的子侄看到我们回家的商队骆驿不绝，眼红的拦截卡扣，却没料到我们有张让盖章的通关文书，于是就向张让等十常侍诉说我们的富庶，张让、赵忠贪五郡的富有，加上圣上也对我们猜忌，就发生了这件事……呵呵！也是啊！皇帝陛下派三路兵马攻打鲜卑却大败而回，而我们却大破鲜卑，而且这三万边军圣上又插不进手，会猜忌是正常的。现在还没发兵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还没做好部署，二是圣上不想背上逼反守边功臣的骂名。” 陈治气急拍桌子骂道：“他奶奶的，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每年给他们钱还少吗？留着这些钱不知道能买多少粮食，救活多少人，这群贪得无厌的阉人和狗屁皇帝。” 早就忍不住的张辽附和吼道：“****娘的！” “坐下！”楚祯喝道，随即缓缓说道：“这仗我们不能打，打了不管胜不胜，我们的家园也完了。何况粮食！我们边地五郡贫瘠，产粮少，没有粮食还打什么仗？难道学鲜卑人劫掠？” 楚祯还有一层考虑没说，就是一旦跟朝廷打起来了，那就是叛逆，自己资本太少，输一场就输光了，而且明知道后来董卓乱政，诸侯争霸，汉室威严尽失，现在跟大汉打，河蚌相争，怎么甘心？ 看着他们气息平和了，楚祯棕红色的眸子闪着嗜人的寒光：“况且，明年天下就会大乱，那时朝廷哪有时间顾及我们，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楚祯咬牙发着狠心：不亲自把姓刘的皇帝拖下龙椅，我就不姓楚。 “主公不想打的话！诩到有一策。”贾诩缓缓地说道。 “哦！先生请说！”楚祯眼睛一亮。 贾诩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凝声道：“上雒为质。” “不可！”“大胆！”“你是何居心？”…… 楚祯大喝：“安静！”众人纷纷闭嘴，就赵海和许震诺有所思。 用目光示意贾诩继续。 “主公方今十五岁，正适合游学，楚大人年近耳顺，做不了几年官，若独子在雒阳求学，怎敢造反？圣上富有四海，若为钱财逼反功臣，何其不智？况且边地五郡每年上交多少金钱？而且明年天下大乱，圣上只会笼络我们，所以主公在雒阳安全的很。就靠那几个阉宦是剿不了叛匪的，肯定要解除‘党锢’，世家主政，哪容得下阉宦？但世家刚经历‘党锢’，必不会与阉宦直接碰撞，他们必会拥戴外戚何进。三方博弈，拥精兵三万的‘楚老爷’就是香饽饽，主公完全可以待价而沽，没准还能带着巨大的利益光明正大的回来。” “好！”楚祯大声喝彩。确实是好策，众人也一一向贾诩道歉，一翻客套后安静坐下。 “那张角？”贾诩问道。 楚祯遥遥头，“必败！” “哦？”众人的耳朵都竖直了。 楚祯信然道：“力量分散，互不统属，目光短浅，没有明确目标，只能趁一时之利，后必然被朝廷、世家、豪强联手剿灭。” 楚祯记得起义初期黄巾连战连捷，但太多杂乱份子加入后烧杀抢掠，伦为乱匪，而且黄巾内部矛盾丛丛，被官军一一歼灭。 “主公！何时上雒？带何人？”徐晃殷勤的看着楚祯。 楚祯沉呤半响，没有说话。 倒是贾诩站了起来：“上雒是诩提的，诩跟着主公上雒。”贾诩也看明白了，大汉快完了，跟着楚祯走下去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先生也去？”楚祯到真有些意外和感动。 “就算有危险，凭主公的勇武还保护不了区区贾诩吗？”老狐狸也拍起了马匹。 仰天长笑，“哈哈哈……”楚祯意气风发：“好！就我与张辽与徐晃去雒阳。” 众人点点头，就许震淡淡插嘴：“主公！老爷那还等着抱孙子呢！” 呃~~~ 沉思了一会，楚祯说道：“明日就请父亲上表，我七月初一上雒游学，而跟张鹭的婚礼提前到六月下旬，而婚后~~~婚后就请张鹭代我到父亲母亲大人跟前尽孝。”虽然张鹭武艺不错，只要不入乱军阵中，自保是搓搓有余，但不能在下属面前显得自己主次不分，也只能请她留在雁门了。 众人也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就主公儿女情长这一条，就足够让他们这些提着全族脑袋混饭吃的下属寒心了，连张辽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