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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谷神木:90白脸鬼、

    她的声音很细微,又夹杂着抽泣和颤抖,听的不大清楚,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这两个字。但是这时候的蒙译却饶有所思的顺着胡须说:“她说的好像是早期靺鞨语,桑落应该和蒙古的单于一个意思,但又较为敬重一些,可能是‘父王’的意思。”

    我有点不敢相信,心想这戴着狐裘的尸骸,是少女的父亲?这可能吗?应该是蒙译理解错误了,于是我就质疑的问他道:“蒙译君你怎么知道早期的靺鞨话?靺鞨族不是灭族都几百年了吗。”

    蒙译细声的解释说道:“靺鞨没有灭族,只是融入了蒙古和汉族当中。靺鞨话也并没有失传,麻神教授通晓各种古代文字和言语,我也学了一些,但是很少。”

    我这才饶有所懂的点了点:“原来如此,那么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她说的‘桑落’就是‘父王’的意思了对不对。那我还是亲自去问她吧。”

    我说着就要站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少女说话,虽然声音很细微并且是在抽泣。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觉得她的声音很动听,有种要和她说话的冲动。要是能问问她和这三具尸骸是什么关系,说不点我还能说点安慰的话。

    想着我就暗自有了主张,心下认同的说就这么办。但是就在我正要站起身的时候,忽然从我的脸颊旁毫无征兆的伸来一只人脸。这人脸惨白如纸,丝毫不显血色。眼神呆滞面目清冷,这时候好像也在盯着兵子他们看,见我用视角的余光看自己,他也眼珠子一转,往我这边看了过来。

    蒙译这时候还摸着小胡子往前看,对我们身边这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这一东西丝毫不查。不过这东西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趴在了我和蒙译之间,要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丝毫声响也没有?甚至直到现在,我都还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好像空气一样连个鼻息都没有。什么东西能一点的鼻息没有就出现?难不成这是一只鬼?

    我的心脏陡然嘭撞起来,脑子电闪之间就意识到这东西绝非等闲,应该是只恶鬼。我听说有恶鬼扑背,千万不能回头张望。否则的话,回头吹灭了肩膀的冥灯阳气大衰,这鬼祟就能带走你的魂魄。

    想着我就浑身发僵,连呼吸都僵住了。而蒙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之间这么点当隙里凭空出现一张白脸脑袋来,他怎么到了现在都没有发现呢?这样的警觉性还扬言保护我?

    我这时候正臲卼不安,酝酿着是不是要抽身出去尖叫着跑的时候,蒙译却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说:“这名女子看着有点不对劲,我们最好是离她远一点。”

    此时我就在心里想,这当口谁离谁远一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得赶快离中间的这个白幽幽的人脸远一点。但是想到这里我忽然发现不对,蒙译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人脸?咫尺的距离蒙译真的就到了现在还是丝毫没有察觉吗?想着我一面用眼睛斜视着这张人脸,一面试着喊蒙译。唤了三声蒙译才转过头来,但是就在蒙译转身来的时候,这张人脸却像是水泡一样,在我的眼前缓缓淡灭消失了。

    直到现在我任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看到的一幕是真实的还是错觉?忙往前跳去一步,踏在石台上。然后用手电四下寻找,却再也看不到刚才那只白晃晃的人脸了。蒙译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时,但是见我如此紧张的用手电四下寻找,就知道是出现了不友善的东西,也将匕首握在手上背过身子警备着。

    兵子发现我和蒙译的出现倒是没有显得有多惊异,转过脸来对着我们嫣然一笑。而这名少女却忙站了起来,用袖子拭了拭眼泪,径自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显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她的情绪。

    我这时候也没时间尴尬,虽然对于那只白色面孔的意识一直有点模糊,但是我却坚信那绝不是错觉。没道理我会和自己错觉出来的东西对视那么久,想着我就开始有点心里发虚,忙往后退着步子,然后扯住兵子说:“兵子,这里闹鬼,真的有鬼。”

    闻此兵子微笑的面容也已僵,下意识的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蒙着面纱的少女,然后对我说道:“东家,人有善恶,鬼怪亦分敌友。我们各有所求、各有所道。”

    我没大听懂兵子的意思,但是此时蒙译却越发觉得兵子和这个蒙面少女有点不对劲,迎前一步走来问兵子道:“她是什么人?”

    蒙译的语气有点冰冷,这不仅让兵子觉得不安,就是我都感觉到了这氛围的紧张。兵子没有说话,盯着蒙译往前夺开一步把少女挡在身后,左手也缓缓伸向腰间,我知道他们一般都习惯把匕首短刀藏在腰带上。

    这时候我见火药味有点浓的可怕,就想说点圆场的话,劝蒙译别多管闲事了,人家是什么人和你就几毛钱关系呢?但是蒙译这人本身就不好驾驭,这时候见兵子一再维护她的身份,就越发显得好奇。

    此时蒙译见兵子不做任何回答,就往前绕开一步要去掀开少女的面纱。见状兵子夺步拦住蒙译,然后手上白光一闪,就要用匕首刺蒙译。

    蒙译欠身躲其锋芒,用臂肘狠狠的砸了一下兵子的右肩,将其推开,返手又要去掀开少女的面纱。少女惊慌起来忙捂住了脸面,蒙译撤了一下没有得手,正想抓住少女的时候,兵子已经拿着匕首反扑回来。蒙译连忙欠身,只差分毫就让兵子给抹了脖子。

    这时候兵子可能是对蒙译起了杀心,直刺不行就把匕首在掌心一转,瞬间反握着直往蒙译的心房刺去。危机时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劝架让他们别打了,却是忙着提醒蒙译要小心。随着我的一声小心,蒙译也发现兵子这是对自己起了杀心,当兵子的匕首正要刺向心脏的时候,蒙译一把将刀刃攥/住,霎时血液就流淌下来顺着刀刃往下/流淌。

    兵子和蒙译显然谁都不是等闲之辈,两人要是真的玩起命来搏杀,还真的不知道谁死谁伤。遇此我就想上去劝架,但是我这时候该说什么才能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呢。见两个人纠打着滚在了一起,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期,蒙译忽然对我喊道:“白小姐,这个女人不对劲,你快掀开她的面纱看看。”

    见蒙译这么一说,那少女忽然捂着脸警戒的看向我,眼神里面也充满了一种敌意和恐慌。但是我却对女子的相貌不是太感兴趣,也想不明白蒙译为什么一定要掀开女子的面容看一看。但是我想蒙译忽然对我这么一说,应该不是真的要我去这么做。紧接着我就看到兵子也一面吃力的抵制蒙译一面转过头来看向我,邹了邹嘴角说:“东家,不要……”

    兵子这一分神,蒙译就有了可乘之机,未等兵子的话说完,就已经腾出一只手来,握拳狠狠的砸在兵子的脸上,当即把兵子砸的嘴角挂起了血沫。但是兵子毕竟是当过兵的,毅力有异常人,这时候蒙译将他手上的匕首移开打落,正要甩开他去扑少女,却被兵子连忙抱住了腿。我看到兵子甩了甩脑袋,用胳膊简单的抹了一把挂在唇上的鲜血,就要把蒙译往崖台下推搡,看这架势是想和蒙译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了。

    我就在想,只是为了少女的一个面容,值得吗?看样子这个兵子和少女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情感,宁死也要坚持底线坚持职责。这就显得有点愚忠了,也不想想自己也跟着死了,还有谁来保护这个少女?而要是这样的话,就连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崖台的空间有限,蒙译这时候自然也知道兵子的意图,哪肯和他就这么同归于尽?不停的用胳膊肘砸着兵子的后背,后来又拦腰将他抱了起来,俩个人再次滚打在了一起,瞪红了眼睛互掐着。

    我这时候是劝喊的嗓子都哑了,他们却跟什么都听不见似的。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那少女忽然往前迎来两步,然后欠身去捡被他们遗落的匕首。也不知道她捡起匕首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以为她能帮助兵子,杀死蒙译吗。

    少女拿走到匕首跟前芥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欠身去见匕首。她的动作得体自然,看着美极了,好像走个路都是在舞蹈似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一看见这个女子就觉得有点发愣,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有点着迷。

    而就在少女正要捡起匕首的时候,我的手电光下忽然看到自少女背后又出现了那只惨白的人脸。这张脸就像是刷了一层石灰粉一样雪白,好像你要是上去碰一下就会掉下粉渣来。白净的脸上五官分明,但是眼睛却异常死沉,又好像滴着血水一样,正直钩钩的盯着少女的微微弯心下的脊背。然后我就看到他伸出了惨白的手臂。那手指纤细幽长,指甲上闪着寒光,好像锋利的刀锋缓缓往下刺来,咫尺的距离就能刺进少女的身体。

    也不知道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白脸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少女欠身捡起匕首的时候,竟然忽然出现,幽长而锋利的指甲就要刺进少女的身体。见状我是心中一颤,尽管心里害怕,但见少女有危险也一时慌了阵脚,忙喊了一声‘小心’就夺步往前冲过去。

    情况紧急我也无暇细想,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冲过去把少女拽开。但是这时候的少女刚刚捡起匕首握在手上。她对身后的白脸鬼是浑然不觉,见我一个健步往自己冲来,也是心中犯慌。少女本身对我就有了几分芥蒂,这时候见我往自己迎面扑来,惊慌之下就把匕首往前一刺,不偏不移的刺在了我的小肚子上。

    一时间我就看着自己的肚子上血液泊泊的流淌,滚热的鲜血自匕首的刀刃旁喷溅而出,溅的少女满身都是。而少女此时也是惊魂不定,身体一颤松开了手,然后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而当我再往她身后看去的时候,却看不到那只白脸鬼了。

    这时候我就觉得肚子上致命的guntang,然后身体一点点的气力都使不上,脚下也在颤抖的厉害。少女见状吓的尖叫起来,可能是见自己可能杀了人,有点难以接受。而蒙译和兵子被少女的这一声惊扰也朝我们看来。见我捂着泊泊流淌着血液的肚子,脚下一软摊到在了地上,也没心思打架了,蒙译怒瞪着兵子说了声:“先救人。”

    兵子也点了点头,两人抽身出来查看我的伤情。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但这时候也没办法想这些了,忙扯住蒙译说:“这地方闹鬼,真的闹鬼,是那只白脸鬼陷害的我。”

    蒙译好像没大听明白我的意思,还以为我是开始说胡话了,看着我还插在肚子上的匕首有点不知所措,想拔又有些犹豫。兵子可能有些急救方面的知识,见状就让我们先躺下不要乱动,防止刀刃加剧身体的伤害深度。然后轻轻的掀开我的肚子上的衣服,查看受伤程度。

    我此时还是没怎么感觉疼痛,但意识力却已经开始逐渐模糊了,可能是失血太多,耳朵里面开始鸣响,眼睛一阵一阵的犯困似的打架,觉得浑身都在颤动,丝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模模糊糊我可能是昏眩过去了,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好像是听到了吻妹的声音,我听到他焦急的说了句:“得赶快给东家做手术,但是我们没有麻药,也没有止血和消炎的药物最糟糕的是……”

    后面的话我就没怎么听清楚了。虽然什么都变得混沌模糊,但是我的脑子里却是很清楚的,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地方,我只怕是要去见赵丽和邋遢厨师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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