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海冰棺:40人俑
吻妹没有再说话,混红的火光跳动在他深沉的脸上,熟悉的面孔让人顿感陌生。 “我说的没错吧。在宁德的时候,你还和潘莹自我介绍来着,我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你们根本就是旧友,本就认识对与不对?”我见吻妹哑语,便乘势责问。这时候吻妹还是不动声色的看着火堆,如雕塑般冷漠严峻,眉宇紧锁。神色清冷异常,似千古积雪,寒气逼人。 “一唱一和眉来眼去,还故作互不相识相敬如宾,说什么只是在网上联系过。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我舅舅的事情也是假的吧。你们背着我舅舅想干什么?”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恼羞成恼怒。但是理亏的人就不好说了,吻妹这时候可能就是心虚了,对我话熟视无睹置若罔闻。 他越是这样沉默,我就越发认定他俩有事,这时候心里就隐隐有了一种愚弄后的恼怒感,心下一怒就站起来想更加猛烈的给以打击。 但这时候吻妹却又忽然轻笑了一声,恢复原本那个玩世不恭对什么都不肖一顾的浅笑,软腻的说:“没想到东家你的洞察力也这么强,我还真小看了呢。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们没有背着韩老板做什么。相反的,这次来南海正是韩老板的安排。还记得凤陵圆形祭台的第四层吗?韩老板在第四层祭台上发现的秘密常人根本无法想象。也是关系重大的。韩老板先我们一步去了琉球,但之后就了无音讯了。潘莹找到我的时候确实不是在网上,但也没有怎么接触她就离开了北京。我承认我有事情骗了你,但绝不是在这件事情上。有的时候知道的事情多了不一定是件好事,所以我奉劝东家你一句,不要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深陷其中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你这算是吓唬我威胁我吗?我还真来了兴趣了呢。你……” 我要说的话还没说出来,可能是音贝过大,睡在一旁的胖子忽然就翻了个身,一面抓着裤裆一面闭着眼睛埋怨道:“你们吵什么呢,不睡觉啦。” 见此我便只好作罢,心里虽有不快,但现在好像不是争论的时候。吻妹也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这些不合适,就忙给我打了个停住的手势,然后捏着嘴型告诉我,有外人在,还是先别讲了。 俯身再睡的时候,也已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潘莹那怪异的神情和绝望哀怨的眼神,越想就越是让人觉得蹊跷。 吻妹说潘莹和秃子是因为感染了尸养蚨的花毒才变成那样的。可是船上的另一个血尸是谁?他也去过宁德的那座山中香墓吗? 那个人当时能打开船舱的铁门,说明他有钥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船长海七指。可是好端端的船长怎么会被掉包了呢?难道船上有什么隐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这件事情越想越复杂了,丝毫没有头绪。然而这个时候我也根本无法让自己静下心来捋顺残缺不齐的所有来龙去脉,但是今晚和吻妹的谈话也并非就是毫无收获的,至少在我的心里铺下了一层厚厚的底垫,让我举得,所有的事情只要一找到地图上的徐福宝藏自然就能迎刃而解。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的关联性,但从吻妹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秘密核心所作出的努力。徐福宝藏的核心也许并不是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更加重要的,却是牵引我们探寻他的最终理由。 不知不觉倦意再次袭来,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青天白日了。这时候放眼四下却不见了其它人的踪影,所有的人和包裹都不见了。 遇此我便惊慌起来,呼喊着四下来找。跃过围墙是一面坟包地。见此我就心里奇怪,这里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多的坟包的?之前好像没有,我们竟然是挨着坟场过夜的?想着自己就觉得害怕,便匆匆往上寻找。 穿过密密织织的刺丛,眼前忽然出现一口见方有菱的山洞,山洞一旁刻着大字:‘狝送梫,百步香,结良偶,槥中媾’。 见此我就心下一愣,这几个字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听过。 心里正觉得奇怪,忽然山洞里面迎面奔出两个人影。遇此我就以为是吻妹他们,正要迎上打招呼却又忽然发现不对,里面竟然有很浓的硝磺和淡淡的花香味夹杂着飘来。 也没等我多作疑问,忽然眼前电光一闪,就是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爆炸发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位置为什么就能没有被山石砸中,好像自己是透明的一样,根本就是没有实体的鬼魂。 正暗自奇怪,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在叫我:“珊姐?” 这是潘莹的声音,这个声音一听见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全身的毫毛都在发颤一样。 我忙转身来看,却见身后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前面的是潘莹,而其后的却是秃子。这时候两人都是满身的狼狈,秃子身上还被划出了很多的小口子。 见此我就当即愣住了,倒不是因为看到秃子心中骇然,只是这两人此时这般狼狈,不正是在宁德香妃墓之后的境状吗?我怎么回到了这里?难道我穿越时空了? 潘莹看见我好像很意外,喊了一声就笑迎过来问道:“珊珊姐,你怎么来了?” 潘莹说着就往我走了过来,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就是丝毫动弹不得,直直的看着潘莹走向我,然后自己就鬼使神差的忽然向他伸出了右手,侧掌一挥,将他打在地上。 潘莹是何等的强悍?而在我这一掌面前就显得手无缚鸡之力一样。也没等潘莹惊讶自己忽然就像是被施了咒一样,毫不自主的夺前一步,下势掐住了潘莹的脖子。 我能感觉到指甲深深嵌进皮rou中的那种脆生生声音,能感觉到骨骼受压的清嘣嘣的声响。就这样,一个在我眼中强势骄横的人变的弱若泥妮,不堪一击。 这时候潘莹身后的秃子见势也当即跪在了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就在这个时候,空气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可怕,好像是被装在罐子里的一样,模糊混沌一点也听不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耳朵背爆炸震的聋了还是怎么的,而这个时候潘莹和秃子却像是听到了这个声音,因为潘莹渐渐的点了一下头,眼神忽然变的恐惧和哀求。而身后的秃子也是忙着点头应许,好像是在向我求饶,不惜一切的求饶。 遇此我就想,难道我在说话?我说了什么?可是我的身体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一样,根本不听使唤,掐在潘莹脖子上的食指沿着手腕往下滴血,血液染红了灰色的铁镯子。 我想移开手可是自己却做不到,直到身后忽然身来一只手晃动着我的肩膀,我这才从噩梦中醒来。 原来这只是一场噩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吻妹之前说起潘莹和秃子的事情,致使我做了这样的一个噩梦。 只是梦里的画面实在是太真实了,好像真的一样,连一片树叶子一颗尖刺都是那般的清晰逼真。让人余感可怖。 此时睁开眼睛竟然看到自己趴在地上,而双手紧紧的环住了胖子那rou伦伦的脖子。好在张强及时发现将我推醒,要不然的话,胖子可能就要被我活活掐死了。
张强推醒我紧着问我怎么了?是梦游吗? 我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可怕,怎么就梦游了呢。而且是梦游杀人,这太危险了。 胖子捂着脖子咳了半天才坐起来,哑着嗓子说:“东家,我没偷看你洗澡,真的没看,你别掐死我。” 我见胖子胡言乱语,就踢了他一脚“你胡说着什么呢?……那个,不要紧吧。” 我见胖子赤红的脖子上都嵌出血来了,就有点自责,怎么会下手这么重呢?千万别按断喉管才好。但是这个指甲印又是这般的熟悉,好像和潘莹脖子上的一样。 胖子后来好些了才摆了摆手告诉我,他刚才也在做梦呢。吻妹叫他他都不愿意起来。因为他梦见自己正趴在河边偷看我洗澡。 后来他就想起我昨晚说过的话,谁偷看我就掐死谁。胖子可能也在奇怪,就是做了梦都能被逮着。 我也懒得听胖子胡扯,见四下没别人了,就去问张强吻妹他们人呢? 张强把我的衣衫递给我说道:“吻妹带着大奎和阿五去哪个泉池边上了。呢!你的衣服。” “他们去那边干什么?”我一边抖着衣裳,一边疑惑的问着。 “哦,大奎和阿五都是水手,水性好,吻妹让他们去泉池底下捞什么来着。” 见张强这么一说,我当即就愣住了。这个吻妹太喜欢多事了,没事去那里捞什么?他知道水下有什么吗? 一回想昨晚在泉池水底的画面,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发颤,那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 “吻妹是不是疯了?快去把他们叫回来。”我马上吼道,但张强却很无奈的沉了沉眉说道: “少东家,大奎和阿五已经潜下水了……。” 遇此我也不等张强把话说完,就急躁起来,披上衣服就往废墟泉池处奔去,虽然对那个地方万般抗拒,但也不得不为了。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泉池下的世界是不容探究的。 快步骎骎的跑到泉池边上,只见大奎和阿五已经上了岸。这时候两个人全身湿漉漉的正在抬什么东西。 遇见此我就觉得奇怪,而迎过去一看就不由得瞠目结舌,他们竟然从池底捞上来一具女尸。 严格来说这不是女尸。看着也就是石雕一般,但不管是皮肤的颜色和体态的大小都和真人无异。石雕人张着大嘴仰面向上,赤露着身体,***锁骨甚至阴护都有所呈。双手向上延伸,好像是想接住什么一样。但身下却没有双/腿。 见此我就忙避开眼睛,不敢去看。这时候张强一面拍着我的肩膀一面安慰我道:“没什么好怕的少东家,都是些石雕,是假的。” 张强的话才说完,吻妹就紧着否决道:“不对,这不是石雕。是人俑” 吻妹用大奎的折叠钢刀自石人身上轻刮了两下,就从上面剥下一些白色晶体状粉末。 吻妹将白色粉末在打火机上烧了一会,我就问道一种焦糊味,好像是烧鸡蛋壳的味道。 见此吻妹就疑重的对我们说道:“这是哚(C8H7N),吲哚为有机化合物因为蛋白质腐变而生成的片晶状结晶。也就是说,这是个人,是一个被剁掉双/腿封在石蜡中的人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