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海冰棺:25孤岛
日蚀,是一种天文现象,当月球运行至太阳与地球之间时,对地球上的部分地区来说,月球挡住了太阳的部分或全部光线,看起来好像是太阳的一部分或全部消失了,这就是日蚀。 日蚀只发生在朔,即月球与太阳呈现合的状态时发生。古时,人类缺乏天文学知识,以为日食是天狗食日,或象征灾难的降临,而在日食时举行仪式。但在现代社会中,日食的这层意义已逐渐为人们所抛弃了。《诗经》中的:“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说的就是日蚀现象。 而月球完全遮挡住太阳光线时间是很短暂的,一般说来只会有几十秒。当日全食过后,阳光正式透出黑暗时,会有很刺眼的强光霎时刺出,形成钻石环这样的奇景。 刺眼的强光让人看的不真切,但这满身血淋淋的怪物却在这个时候迎面向我扑了下来,因为距离太近又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有避让的时间。两滴血水滴在额上预示着下一刻的惨剧。 但是就在此时,我正心下惊恐之期,忽然就从旁边窜出来一道红色的身影,然后我就看到有两个全身血rou模糊的怪物厮打在了一起。 吻妹见我已经木然了,就忙走上来将我拽到一旁,然后紧着说道:“他是秃子?秃子救了你呀,东家。” 闻此我才缓过劲来,但一时也没功夫感激了,就忙着往吻妹身后躲。吻妹之前说过,秃子身上发生的变化可能和南疆的巫蛊有关,秃子只是涉了蛊,而思想意识还是存在且保留着的,这时候虽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但是在他的内心里还是记得自己曾是我们的一员的,战线还是清晰的。 见此我忽然就心中生起一丝感动和悲凉,看着两个血rou模糊的人抱打在一起,心里就莫名的失落起来,就揪了一下吻妹对他说:“秃子还有救吗?” 秃子拦腰将这只尸怪摔在了甲板上,然后就扑上去撕咬着他的脖子,一时间血沫四溅,只看见两个rou/球滚打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其中的一个尸怪就咆哮起一声,叫的是那般的哀鸣,如夜狼吼月一般,叫的人全身发憷。 吻妹沉默了一会,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秃子没得救了。他已经不再是秃子了。” 吻妹的话这才说完,就见啪啪两声枪响消失在海风里。原来我刚刚问秃子还有没有的救的时候,大奎和张强也端着枪在等吻妹的回答。这时候见吻妹说秃子没了救了,便同时开了枪。 大奎和张强的枪法都很准,两枪就打的他们脑浆四溅,然后就渐渐没了动静。遇此我的心里顿时就百味杂陈,威胁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海怪这就被消灭了?死了那么多的人,连潘莹都被染上了蛊毒,就这么简单的杀了他还真是有点不够解恨。而秃子在这时候为什么会吼叫的那般哀鸣呢?是在向我们告别吗? 杀死了两只威胁到我们生命的海怪后,我们这都没缓下疲倦的神经,船身就整个的晃动了一下,然后就是拍天的海浪打了上来。 遇此我们都为之一愣,心想这个时候虽然起风了,但这海风还不至于卷起这么高的海浪呀。而且还这般的强劲,差点没把我们的船给掀翻了。 可是随后又是同样的一个海浪打上船身,我们这才看清楚,原来在那拍天的水浪里竟然有一尾粉红色的尾鳍。这是一只大鱼。 大奎这个时候就站在船沿上扶着护栏,尾鳍刚好在他的跟前刷过,所以他看的就更要清晰一些。眼看有这么一尾有力的鱼尾巴,就一下子摊跪在了地上。 张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要去拉他,却见大奎已经完全绝望的神情看向我们说了句: “这是海妖来翻船了,我们都得死了,” 大奎后来告诉我们,海妖是妈祖娘娘的坐骑,最喜欢惩处海盗贼寇,一般都是掀翻船只,然后吃光落水的人。这海妖肯定是见我们刚才杀人了,以为我们是盗匪,所以就赶来掀船了。 张强没听说过什么海妖,但这时候见大奎整个人都瘫跪在了甲板上,一时间也不知所措,有点发懵。但吻妹却看出了端倪,一面抓着我紧紧抱着帆杆,一面对张强和大奎喊道: “没什么海妖,那是红尾鲸,快去拿炸药。” 张强见吻妹这么一说,这才缓了回神,见大奎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也不再管他,迎着批头的海水往船舱里奔去。船舱里面的几个水手此时也待不住了,都伸头出来看这究竟是怎么了。而那胖子也清醒了回来,走到舱门前对着我们喊道: “这个红尾巴大鱼是被你们抛下去的尸体碎削给引来的。不吃饱是不会走了。你们不是有雷管吗?塞进死尸里抛下去喂它。” 胖子应该是昨晚把我们关进仓库后,翻找了我们的装备。这才知道我们带了雷管和爆破炸药。他对海的了解远远多过我们,这时候自然知道该怎么合理的应对,用他自己的话说,身为一个领导层次的人,就应该从容不迫的合理安排。 胖子说着就揪住张强紧着对他说道:“雷管放在……诶呦喂!” 胖子的话还没说完,那红尾巴大鱼就又是一个尾鳍拍了下来,将铁皮船生生的给拍出了一个豁口,大把大把的海水就此泊泊的流淌进了船凹里。 见此我就心喊不好,那三个越南姑娘还在密室里面呢。想着我就甩开吻妹的手对他说:“快救人。” 但这时候吻妹却一下子环住了我的腰,大声吼叫道:“你还救什么人呀东家,这船都要沉了。” 吻妹说着就指着船壁上的救生圈又对我说:“东家,看见那个了吗?我说一二三,我们一起扑过去。” 因为船身动荡的太厉害,吻妹怕一松开手我们就会滑到别的地方去,所以在松手之前必须要先选择好方向,不然到时候步子站不稳,就由不得自己了。 昨夜,胖子本以为今天就要上岸了,所以把我们的装备和自己的一点家当都给装在了一个蛇皮袋里面,打算打包抗走。又用绳索左三道右三道的捆扎结实。这时候想取出里面的雷管和爆破炸药,就得费点事了。他正和张强趴在舱门前慌乱的解着绳子。身边的一个水手看到了就问:“船都要沉了,还做这些有什么用?” 胖子闻此白了他一眼骂道:“你特娘的懂个屁,不先炸死那红尾(yi)巴大鱼,我们马上就要当鱼食了。去,快去叫船长,掌舵室里面有橡皮筏。” 那人愣了愣就扶着舱沿往掌舵室摸去,可是就在此时因为船凹内灌入太多的海水已经不堪重负了,就蓦然的一沉,整个船就歪斜了下来。 我和吻妹正要往救生圈的地方扑,数着一二三却刚好赶上这个时节,便脚下一空跌倒在甲板上往一边滑了下去。 好在这个时候大奎及时抓住了吻妹,而吻妹又及时拽住了我。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身边惊喊着划了过去,我却没能及时拽住他,就看着他活生生的被那红尾鲸给舔了去。 遇此我就整个人愣住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给喂了鱼?而且我本有时间抓住他的,可是我却没能做到,我这也太没用了吧。 就在我有点自渐形秽的时候,就听哐咚一声,那掌舵室的铁门被打开了,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号称渔船境地的掌舵室内部的情景。一个不到五个平方的木板房里面除了屈身可以勉强睡下的小床,就只有一个舵盘了,一个身形魁梧,光着上身的男子还在摆弄着舵盘,好像对渔船正在下沉的事情浑然不觉。 整只船都倾斜成了四十五度,那水手本要进去找胖子说的橡皮筏却没能找到,这个时候看见掌舵的船长就整个人一愣,然后我就看见他身子一哆嗦在船身的又一次震动中失足滚落了下来。 我们的位置刚好在下游,这一次我本有机会表现一次拽住他的。但就在这个时候,那掌舵的人却忽然往我们这里转过了头,当我看到那戴着黄金面具的脸时,整个人就一阵抽搐,错过了最好的救人时机,那人便擦着我的肩膀滑了下去。 然而这时候我已经没心思为一个生命在我身边泯灭而自责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那掌舵的人并非我之前看到的船长了,船长的胸前都是护胸毛,而他却没有。同样光着上身,但是肩膀上有一只麒麟的纹身,看着和水哥的麒麟纹身倒是一样。 这人戴着一面金色的面具,面具上有断犄有阔耳,和被我们卖给大齿江的那一面一模一样,而且也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真的存在,我好像还看到在那面具的额头上有一个凹陷,看着就好像是被麻神甚太郎开枪打凹了的一样。见此我就心想,难道这是同一面面具不成? 船身渐渐下陷,我这时候还发着愣,就听轰咚一声巨响,水柱参天。这个时候日蚀已经基本上结束了,天地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华日,日全食的发生到结束最多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而我们却经历了一番生死几转轮回一般,连渔船都彻底的没入了大海。 胖子最终没能找到橡皮筏,这个时候就一只手环着两个救生圈,一只手死死地揪住他的那个蛇皮袋。我和吻妹也各自取到了救生圈,在海浪被拍打中连眼睛都睁不开。慌乱之间只听见吻妹惊慌的喊着潘莹的名字,也不知道有没有救到她。 我的水性很差,也就初中的时候在天鹅湖和韩美美一起游泳过,那时候赶暑假,游泳的人多,后来据说是溺死人了,设了禁水区,也就没再学了。而海水和我们平时游泳嬉戏的淡水是很不一样的,一沾到身上就觉得粘稠稠的好像阻力都大了,染上嘴又咸又涩又苦,还很腥臭的样子。这个时候加上我心里的惊慌也没少喝,呛的我几乎不能呼吸了,海浪直往头顶盖,呼吸到肺里的一半都是水星子。 惊慌之中渐渐的我就感觉四下开始安静,海浪不再那么的震耳,哗声也变得模糊。眼前是水与天的交界,这个时候我终于能够看到海和天的交界了。
急剧的惊慌和窒息让我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自己做梦还是真的发生过,模模糊糊的我好像被荡上了海岸,在湿漉漉的沙滩上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道眼缝。然后我就看见那三个越南姑娘拽着那肩膀上有麒麟纹身的掌舵人走进了岸上的密林。这时候有一个越南姑娘给他拿下了黄金面具,然后我就看到面具后面的这个人竟然是水哥。 我还是不能理解眼前的事情,心想水哥不是疯了吗?现在应该在精神病院才对吧。而那面黄金面具明明被我们卖给了大齿江,连钱都分掉了,这还能有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当然这一切也可以很简单,可能我看到的并不是真的,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所以我又闭上了眼睛,直到许久许久之后听到吻妹在叫我。那声音好像是被装在罐头里面的,让人感到害怕。 当我睡眼惺忪的醒来,自己已经睡在一块大毯子上了。身边烧着一个火堆,吻妹张强还有大奎都围在火堆旁烤火。我抬起头来环顾一圈,就看到四下都是乱糟糟的石头,一面是海岸,另一面是长着参天大树的密林。 这时候睡在我旁边的还有潘莹,她的全身还是被绳索捆绑着的,和我一样全身湿漉漉的。另一边的一块石头上靠着胖子和两个水手,胖子抱着一个蛇皮袋,里面不仅有他自己的家当还有我们的很多装备。生意人就这点好,舍命不舍财,后来才知道在沉船的时候,他是愣死没有松手放弃自己的家当,要不然我们想点这堆篝火都将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我脑海中再次浮现起沉船前的一幕幕,这才想起来在日蚀发生前我们的船是要往一个岛屿或者陆地上进发的,肯定是沉船后海浪把我们卷上了这个海岛。 大奎见我醒来就忙上来扶我,又将一块烧的发黄的烤鲜贝递给我。我这个时候还真没什么食欲,而且还有点作呕的感觉,正想和大奎说话,就没忍住给吐了起来,吐出来的也都是腥臭的海水。 大奎见势就拍打着我的脊背,而吐出了这一口海水,我这才感到一丝放释感,头脑也才觉得清晰。 “这是什么地方?中国钓鱼岛吗?”我环顾着周遭的环境奇怪的问道。 这时候大奎抓着头还没回答,吻妹就哼笑起来说道:“要是钓鱼岛就好了,我们可就是风云人物了。” 吻妹他们好像对这个岛屿进行过分析,后来发现是个荒岛,而且是地图中找不到的荒岛。 南海岛屿是分土必争的,没道理还有未经人发现的荒岛的,但吻妹却愣是想不出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岛屿,而且从荒废的程度来看还有可能是一个很少有人来的地方,用他的话说,这个地方也许根本就远离了我们熟知的世界。 见吻妹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他之前说起过的冥海观念,心想这个地方难不成还是一个异度空间,是海洋上的某个时空结界?这又不是科幻小说,需要这么扯吗? 吻妹这个时候一面用指甲划着手机,一面不慌不忙的说着:“东家,你还不信是吗?这里有卫星电话,你自己看看,这个地方好像压根就没有卫星。” 说着我就看到被扔在地上的卫星电话,这是吻妹临行前租来的,看着和老式的大哥大差不多,很老款。我这个时候全身都还很酸痛,一点气力都使不上,也不想去拿它,就紧着向吻妹问道: “是没信号吗?这东西不是说沾不得水吗?是不是给你弄坏了呀!” “东家,并不是卫星电话的问题,而是我们这次的出海好像是被算计了。你没有发现吗?我也是琢磨了老半天才想到这一点的。可能从看见火海的那时候起,我们的航线就在世界上消失了。还有那个日蚀,我的手机有一个百科全书,我刚才查了查,2014年的9月初在南海这片地域是不可能发生日全食的,说的白一点就是,这几天月亮在西半球呢,是朔月。还有那头红尾鲸,学名叫赤鳍鳞冰海虎鲸,早就是几万年前的生物了,我们遇上了我们本不可能遇上的海物,你说这有可能吗?所以说,我们的航线有问题。当时你也看到了,给我们开船的根本就不是海七指船长。” 闻此我就一下懵了,因为吻妹说的这一些我也感觉很不同寻常,而若真如吻妹所说,是什么的航线出现了问题,那么我们这会是被带到了哪里了呢?我们这是穿越了?还是真的像什么冥海学说那样进入了异度时空?这真的太不可思议,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