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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陵鬼楼:8暗河

    吻妹说,“可能是信号强度弱,距离远了的原因吧。反正那东西一时也不敢主动靠近,我们就试着往下走,要是她有所妄动,我们在做打算如何?”

    说罢俩人都一齐看向我,好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可是我此时哪有什么好的意见给他们?这可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几百年也来不了一批人的地方,到现在还能自主的说话和行走已经算是巾帼之尊了,这也多亏我平日腐败堕落惯了,尽看一些惊悚暴力黄色的电影,要是赵丽那妞儿估计都晕倒好几回了。

    好就好在这个东西好像不喜欢我们用矿灯照她,这个时候我打着自己的矿灯在前面开路,吻妹和阿甘把矿灯的亮度调至200对着禁婆往后退步,虽然这样走起来很缓慢也很艰辛,但是总归不是坐以待毙,要知道多僵持一秒我们就等于离死亡挨近一秒,等矿灯的能源耗尽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越走越低,禁婆竟没有跟来,吻妹说可能是那颗黑驴蹄子挡住了她,这种东西确实能辟邪,老一辈盗墓贼不管是挖什么样的坟都会带上黑驴蹄子,就跟做火车必须带身份证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脚都快被这狭窄的石阶给憋变形了的时候,身下忽然就出现了潺潺的流水声。看来我们已经离地下暗河不远了,这个时候吻妹就按响对讲机喊了几声。

    依然没有回复。我心下黯然,这里已经能听到流水声,就说明离底部不远了,难道舅舅他们此时却离开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了呢。想到这里我就有些担心,这个石阶这么高,还这么陡峭,他们又不是铁做的,就这样摔下来八成是摔死了,难道当时对讲机里发出的一串嗞嗞沙沙的响声就是舅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给我们的道别?

    阿甘好像看出了我的忧虑,安慰我别想太多,等下到底部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也不想想这些,但是摔下去的是我的舅舅啊。

    水流声越来越大,很快这条阶梯之旅算是结束了,我们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脚下是平整的石面,头顶却是坑凹不平的岩石。吻妹说这个地方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岩隙层,地面被人工打磨过,头顶却是原始样貌。

    我四下看了看却没有见到舅舅等人的踪影,看来是不用担心它们出了意外的可能性了,我想他们一定是等我们等的心烦,就去四边转悠了,应该没有走多远。

    我们最后看了一眼石阶上,确定那只禁婆没有跟来才放宽心。

    吻妹试着调换了一下对讲机的频率却还是始终联系不上舅舅,在这个地方没有信号又不能打电话,眼下也只有四处找找看了。

    我们循着水声而去,穿过一条低矮的缝隙终于看见了所谓的地下暗河。河道其实就是一个山洞,我们走来的道路是一条刚好与河道交错的山体裂隙,这种暗河是没有河岸和堤坝的,要想沿着河道行走必须下河。

    河道有三米多宽,高达五米,这个时候雨季还没到所以水位很浅,我看到四米之上的位置上都有水锈和流痕,看来要是在雨季来的话,除非我们开着潜水艇,不然根本无法行进。

    没有看到舅舅等人的踪影我开始着急,再一次按响对讲机还没有说话却见前方河道里发出一连串嗞嗞啪啪的声响。

    这个声音夹在流水声中虽然不大却显的很突兀,把没有丝毫心里准备的我们吓的起了一身白毛汗。但待静下来用矿灯仔细一看我们就发现那里竟然是一只对讲机。

    对讲机完全侵泡在水下,因为是内置电池所以防水性能很好。

    我们看着水底的对讲机又看看自己手上的,一样的样式,同一个频道,看来是舅舅他们遗落的。他们一定也来过这里,我再一次四下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我的心里越发的焦急,他们怎么会不等我们呢?没有道理啊。还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能想象的事情呢?

    吻妹让阿甘帮忙才把水底的对讲机捞上来,然后放在矿灯的强光下细看之后便惊愕道:“诶呀!对讲机上有损坏,像是撞击所致,你看这个壳都凹进去了。”

    “你觉得是打斗所致?会不会是从石阶上摔下来的时候给撞上的?”我看出了吻妹的猜测忙着寻找其它的可能性好让自己不要过多的忧虑。

    “为什么是对讲机的外壳凹陷了,而不是他们三个人的脑袋?对讲机可是金属外壳。而且这里好像只有你才把对讲机挂在背包上,我们可都是放在背包里面的。”

    我知道现在这样想已经是自欺欺人了,舅舅他们来到这里没有等我们,十有八九是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甚至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东西,还动了武。这个对讲机八成是用来当武器使,给砸坏的,可是这个地方会出现什么东西袭击他们呢,难道是禁婆?

    “打斗?可是我们怎么没有听到枪声呢,兵子手上的机枪可不是玩具。”阿甘摸着对讲机凹陷的地方好奇的问:“这个凹陷又深又窄,会是磕到什么地方造成的呢?”

    我觉得我们是遇上麻烦了,这才在人皮地图上走出一横一撇就出现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看来这个地方确实是凶险之地,难怪陈鹿会受困,说不定现在舅舅他们就是重蹈他们的覆辙了。

    “我们四下再找一找,这里空间有限,实在找不到他们的话,就下河。”吻妹说着又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现在是下午五点,外面应该已经开始下雨了,很快暗河的水位就会上涨,虽然不至于没过我们头顶,但走起来会艰难很多,我们必须要在水位上涨前到达冥宫。

    吻妹说着就拿起矿灯四下寻找,其实这也只是一个形式。这里空间有限我们这般喊叫都没人理睬,肯定是没活人。要是在找不到他们尸首的话,必然是下了河。地图上说沿着河道顺流而下能够到达一个冥宫,我想舅舅他们一定是因为什么他别的原因而去了冥宫,眼下我们也只能这么做了。

    四月回春河水异常的冰寒,就跟刚从冰箱里放出来的一样。吻妹刚才捞对讲机的时候已经领略过了,现在有了个心理准备倒还好一点,而我贸贸然蓦地跳下来,双/腿一接触这么冰寒的河水一下子就慌了,忙着往岸上爬。

    吻妹在这个时候有点幸灾乐祸,抓着我的胳膊不让我上岸,说什么忍耐一下就慢慢接受了,不然到时候还是要下来,那时心里有了恐惧再想下来恐怕自己的双/腿都不答应了。你就只能留在上面等我们凯旋。

    听了吻妹的话,我就暗自给自己打着气,我不能做留守儿童,我要去救大鹿,我们还有一场没有完成的婚礼。我一定要忍耐要坚持,就是为了不辜负那身八千多块的婚纱照,我也得忍下去。

    慢慢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双/腿被冻僵了还是真的适应了下来,还真就感觉不到那种刺骨的冰寒了,只是走路的时候水沫溅起的时候会让自己全身都条件反射的抽搐。然后全身都在打颤,上牙不停的亲昵下牙。

    河道的中心位置水流湍急,两旁却相对渐缓,只是这个河道的底部是个弧形,经过长年的水流冲刷又十分的平滑,走着走着就会走到河中心来。

    吻妹说这个暗河也不知道有没有暗xue什么的,走路不能太急,得趟着步子走,要是掉进暗xue里可就麻烦了,没人愿意在这里潜水下去捞你。

    我倒觉得吻妹是杞人忧天了,在这种地方想要迈步去跑简直比让我跳天鹅舞还要难。我只是担心以这个速度的话,得要多久才能走到冥宫啊。舅舅他们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去的吗?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在前方的阿甘忽然一个趔趄倒在了水里,我看到他惊慌失措的踢着水,手里的矿灯已经跌入水中在水流里打着转骎骎而去。吻妹忙上前扶住他,本以为他是脚下失足滑倒了,可当我们扶起阿甘的时候却见他甩着头上的水,用呛满水的声音说:

    “鬼,鬼啊,你们看见了吗?”

    见阿甘这般惊慌我们便知不是玩笑,他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就忙着问他究竟看见了什么,在哪里?

    阿甘呕着喝进肚子里的河水,把发颤的手指在我们跟前慢慢上扬,然后直指着头顶对我们说:“鬼,都是吊死鬼。”

    见阿甘指着头顶,我本以为是禁婆跟来了,心里不免暗骂这个臭婆子,是看上了我们这里俊俏的吻妹还是怎么着?阴魂不散的粘着我们很好玩吗?

    可是当我们把矿灯的光顺着阿甘的手指打上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地方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我们一直以为这里无非是一个古代遗址,是个藏着宝贝的地方。毕竟明朝是个文明鼎盛的年代。可是当我们仰起头来看到头顶那些被穿吊于洞顶的骷髅时,一切美好的想法都瞬间破灭了,没想到当时的人类会做出这般血腥的事情。

    我看到那些骷髅都用铁链一个连着一个串链在一起,就像糖葫芦一样。里面不乏一些幼小的头颅,一看就知道是个孩子。

    挂满人头的铁链一直延伸到我们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吻妹说,这些人可能是整体被挂上去的,在头颅上砸个孔,直接穿上铁链,后来身体腐烂颈下的部分都脱落了。一些大型的陵墓里面常常都会看见这样惨绝人伦的一幕,把修建皇陵的刑徒或者当时的战犯都弄死在墓xue里,想让那些暴死冤魂围绕在身边保护自己的陵寝。

    我心下骇然,这些帝王将相实在是变/态,都不把人命当回事,生前为自己劳作不发工资也就算了,自己死了还要拉上人家陪葬,还臆想能让他们看家护院继续为自己做免费的劳工。

    我指着那些很小的头颅问:“那些孩子也是战犯或者刑徒吗?他们能犯什么法?”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古时候的罪行就像我们现在的家庭财产一样,是可以继承的,就像你会继承你父母的遗产一样。而那些刑徒也是可以结婚生子的,生下来的孩子被称为“奴产子”。古代这样的人群是很重要的,很多雄伟或者浩大磅礴的建筑遗迹和战绩,都离不开他们。例如长城的建设。而在历史上他们也有很多战绩,例如秦末的章邯就是用骊山刑徒及奴产子消灭了陈胜吴广起义。”

    不得不承认吻妹是个知识渊博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喜欢看电子书有关系,这些博学的东西该不会都是来自小说里吧。

    这个时候阿甘还是瑟瑟发抖,大口喘着粗气,双臂环抱芥蒂而又惊慌的看着四周。

    就和看见别人吃青梅子自己会感到牙酸一样,见阿甘全身都湿透了我自己都觉得寒意上涌,但是这也怪不得别人,谁叫他这么胆小,一串串骷髅头就把自己吓成了这样。

    见阿甘还在咕嚷着有鬼,吻妹就不耐烦的推了推他:“

    喂醒醒醒醒,只是骷髅而已,干盗墓这营生的,免不了要和这些东西打交道,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大粽子,咬不了你。”

    吻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头顶上的一个骷髅头好像在旋转,缓缓地,就像被风吹动的灯笼一样,而当这个人头转过面来的时候,我就看见那个骷髅头的面门上竟然是一张活生生的脸,有鼻子有眼睛,一个上扬的嘴角尽述着诡异与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