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节 表象
一扇厚重华丽的金属大门自内向外缓缓打开，门外的数个身影早已期盼这一刻在此等待了数个小时。他们神情肃穆地望向门内，心中有一丝急迫的期待，又有一丝对不确定的担忧。 短暂的寂静之后，一个干练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看上去略显疲惫，但是双眼清澈无比，情绪似乎还算饱满，手中一柄金色长剑，剑身上光晕流转，气息沉稳而纯粹。 “王子殿下，经过此番信仰之旅后，努力洗尽铅华，实力必定大进不少啊！”骑士团长奥弗·帕拉丁待好一阵仔细观察过后，得出了确切肯定的答案。 一听骑士团长判定了大王子此次巩固信仰的忏悔行为取得了成功，在场的人们都轻轻松了一口气。随后各种恭贺声，马屁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与神恩之剑经过此次圣光的历练，已经趋于成熟了。这段时间，有劳各位担心了。” 讲出这番话的，正是完成了教皇的训诫，从祈祷室中忏悔数月后实力大增的大王子尤利乌斯。 “把剑收起来吧！这数月来，我们莫萨公国发生了许多实质上的变化，你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到餐厅边吃边聊吧。”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特琳娜上前一步，将一件赤红色的披风递给了尤利乌斯。随后是几个侍从打扮的女子各端着一个银质托盘，分别呈上了衣物、靴子、腰带等崭新的装束。 “好的，叶卡·特琳娜女士。这段时间为了莫萨的事情日夜cao劳，你辛苦了！”大王子很有风度地接过披风，随手一扬就披在了身上，并将剑锋也隐没在了其中。 一个小时后，麦加雅大教堂的小型餐厅中，莫萨一众主要的经营管理者们都纷纷在列。在一阵例行的寒暄之后，整个莫萨公国如今的情况和各项建设进度都让尤利乌斯王子了解了一遍。 但是这整个过程，王子殿下都在努力地对付着盘中的美食和杯中的美酒，显然他对如何治理国家实在提不起太大兴趣。 “王子殿下，目前有一件最要紧的事情需要你来定夺。我们的大帝……呃……不！您的亲弟弟，盖乌斯殿下在听闻帝国西北边陲的科洛夫公国被深渊纳迦族入侵，城破人亡的时候，十分震怒。他随后要求教廷立即出兵，清剿异族，并指定我们莫萨公国予以军事支援。教廷方面，教皇普罗米修斯大人已经同意我带领圣力之握骑士团剑指科洛夫了。但是我们莫萨这边，您看该怎么应对呢？”奥弗团长率先开口引出现今最迫切需要解决的矛盾。 “我们如何支援，现在莫萨的军事实力自保都还略显不足。”尤利乌斯一听是篡权者的意思，当即眉头紧锁，露出厌恶的表情。 “其实这也是帝都防止我们悄无声息地发展壮大，让我们去消耗国力的一个手段。实际上以我们现在莫萨公国的实力，完全有这个把握将入侵科洛夫的纳迦族清剿干净。圣殿骑士团圣力之握的教廷力量，从斯科雷行省的西部出发，沿迦玛海峡东岸北上。原科洛夫公国的狂战士们配合您的怒滔军团两个联队，在巴蒂斯特的带领下沿着迦玛海峡西岸北上。然后我们的红海舰队从米奈希尔港出发，与陆军配合，水陆并进、三管齐下。收覆冰之国度，也不过是短短月余之事。”杰森见到大王子对帝都芥蒂颇深，也出来分析了一番，让他打消顾虑。 “是的，英明神武的王子殿下，当清剿完异族，收覆了科洛夫公国的失地之后。冰之国度的所有资源，都将为您所用。而我们的子民，都会感激您的恩情。当深渊纳迦族在我们冰之国度中随意肆虐时，我们也向强大的帝都求助过，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如今王子殿下以莫萨公国如此单薄的力量全心帮助科洛夫，我们会永远记得您的义举，日后定当报答。”代表科洛夫公国出席的，正是狂战士墨雷。 “由于我的导师之前在莫萨公国被纳迦族入侵时，与他们结下了不解之仇，所以荡平科洛夫公国祸乱根源的旅程，我的导师大人也会亲自随行。王子殿下大可以放心！”特琳娜也趁热打铁，生怕尤利乌斯因为个人的抵触情绪，错失了这次灭掉入侵自己腹地纳迦族的机会。 “我还并没有因仇恨而被蒙蔽住双眼，既然各位都如此肯定，尽管起兵就是。我对挥舞神恩之剑在战场上高歌猛进的感觉也甚是怀念，权谋我不太懂，但战斗，我一向是冲在最前面的。”尤利乌斯听完在座诸位的意见，也明白前往科洛夫清剿异族势在必行，当即答应了下来。 就在莫萨的主要军事实力为了平定大后方的隐患，全都在向北调动之时，地精犹太设计的邻国经济入侵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经过一番筹备，维罗基奥以来自圣罗曼的富商巨贾身份在摩拉古酋长国的碎石港进行着高调地投资。 他雇佣本地人在碎石港建起了数座容量上百吨的巨型粮仓，用于屯积从多米雷克庄园上转运至摩拉古的精灵粟。并成立了一个小型商队，每天往来于莫萨与摩拉古之间，将大量的摩拉古特产和各种木材、矿石运往莫萨。 随后，维罗基奥又投资渔业，鼓励摩拉古人出海捕鱼。只要能见到海产品，无论数量多少，均按鲜活程度付予可观的钱币。 一时间，在平静的岁月中生活得毫无激情的摩拉古人都沉浸在疯狂汇聚财富，争取一夜暴富的美梦当中。 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摩拉古酋长国的农业收成出现巨额赤字，王城和贵族间要维系平日里骄奢yin逸的生活，首先在餐桌上就出现了问题。 外务大臣利物浦也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慌忙求助于维罗基奥。维罗基奥很是大方的开仓供粮，由精灵一族的“生命舞曲”替代了摩拉古社会上原本的主食结构。因为无论是用精灵粟烘焙出来的面包，还是酿造出来的琼浆都不是之前的土产可比。 而整个摩拉古酋长国的食品更替过程，利物浦大人又从中继续发着横财…… 摩拉古王城中，原本是物利浦准备给维罗基奥和杰森的双层居所，如今已被打造成了一个小型会所模样。戴维的父亲乔老爷子和他的情人索菲娅，在此设立了一个货币兑换中心。当然这个主意，也是通过杰森传出来的，出于自地精犹太的设计。 顺理成章，继续给他们看家护院的，还是出自曾经的维罗基奥训练场的角斗士们。阿罗巴经过一段时间与乔老爷子的相处，居然很是佩服乔老爷子的知识底蕴，这一武一文的两个人在闲暇的时间相谈甚欢。 地精犹太让维罗基奥和杰森在成功拜访了摩拉古国的外务大臣利物浦之后，让他们大手大脚地支出金币，勾起这个肥缺的无尽贪婪之心。但是在摩拉古酋长国需要采购莫萨公国的食物或是消费其它产品时，也必需得支付莫萨公国的蚌币。 利物浦也未多虑，直接就同意了维罗基奥的建议。于是，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内，莫萨一边用金币采购摩拉古的各种物资，而摩拉古又用金币兑换成蚌币消费莫萨国的产品。在这个相互兑换的过程当中，物利浦大人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但是他未发现很多奴隶主和农场主开始少量地屯积起蚌币来。 因为既然要持续地用蚌币消费莫萨公国的产品，那么他们私下里要求维罗基奥在采购他们的木材、桐油和海产品时，支付一定比例的蚌币给他们。这样就省却了去王城兑换蚌币的麻烦，又能节省这个兑换过程当中需要支付的一笔手续费。 随后，当这个默认的行为渐渐得到普及之后，乔老爷子按计划，每天在兑换中心的门口悬挂出一个公告牌。这个金币与蚌币之间相互兑换的比例，会跟据每一天莫萨公国与摩拉古酋长国之间的贸易比例进行着变化。 这个细节的变化，使得围绕着这个比例变化而进行投资的人出现了。他们甚至组成了一个群体，通过各方面两国间的贸易消息，进行综合分析，然后赚取差价。当然，摩拉古酋长国内的子民，在最初是根本没有这个意识的，这个特殊的群体，同样是在某些有心人的特意安排下才产生的。 当杰森从风暴海湾带回来的蚌壳被消耗一空，莫萨的子民和摩拉古的子民都基本上认可了这个交易货币的时候。两个隔着狭窄海域的小国之间，已经大量充斥着被地精犹太特意赋予了价值，实际上一文不值的蚌币。 两国间经济贸易的大环境渐渐趋于成熟稳定之时，莫萨公国也基本完成了最初系列的各项基础设施建设。 维罗基奥开始围绕着摩拉古的碎石港建设起各种相关的配套设施起来。港口由来已久都是大量人口的集散地，也是各种赚钱和花钱的好场所。 跟据地精犹太的计划，维罗基奥的下一步是在摩拉古的碎石港投资建设一个包含情色、赌搏、餐饮和出海游玩于一体的大型酒店，通用货币还是蚌币。他要让周边的其它两个小酋长国甚至是整个丹吉尔斯同盟国，都惊羡于摩拉古的巨大变化、都向往着搭上莫萨公国这条大船、都急切的想要在这个繁荣的经济圈子中心捞上一笔。 摩拉古与莫萨这两个兄弟般情谊的国度，正在你浓我浓中度过甜美的蜜月期。而在莫萨公国的北方，陆地上的铁骑已经将大地憾动！科洛夫坍塌的城墙混合着纳迦族的残尸碎rou，在海面上的炮舰轰鸣声中都化为了历史书卷上的斑驳。 “哈哈！看老子火炮编织出的地毯是多么的炫丽！兄弟们！给老子看准点打，老子要几个纳迦女妖的活口！” “妈的，你难道不想看看纳迦女妖怀上我们人族的孩子是个什么景象吗？” “你个蠢货，你在往哪开炮！？那他妈是自己人！” 随着红海舰队司令员纳克·史派诺的粗鲁叫骂声，遥遥望去，雪山脚下的科洛夫公国此时早已是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