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格瓦斯 （17）
尴尬归尴尬，接下来的路还是要继续走。 刘绮业离开贩卖烟草的摊位用自己的衬衫牵引着迪莉娅，跟着前面逛街的队伍缓步前行起来，目光也同时朝左右看去，寻找卖杂货的商人。 走了许久刘绮业也没有发现一个有卖跟冰晶结块相似东西的摊位，不由有些心灰意冷起来。他放慢前进的步子，低声对身后的迪莉娅说道：“迪莉娅，这里好像没有卖这东西的摊贩啊。” “那么，格瓦斯大人，请在下一个街角左转，我们到守卫营边上的铁匠铺去看看吧。可能杂货商人们得知王国战事将起，都到伊卡萨避难去了。” “好吧。”看前面不远就有一条通往城市内环的通路，刘绮业就闷头继续往前走去。 “您。。。您莫不是格瓦斯大人？”一个陌生的声音迎面响了起来。刘绮业抬头一看，在与自己前行方向相反的行人队伍里有一个身材挺拔，长相俊朗的青年分开人群朝刘绮业走了过来。 那青年见到刘绮业似乎很是兴奋，几步就小跑到了刘绮业身边，和善地伸出手来：“您好，格瓦斯大人。” 这名青年的穿着跟刘绮业会见国王时候的穿着相似，不过他身上的丝绸衬衫是纯白色的，最上面两个扣子敞开着，露出他坚实的胸肌。 由于青年的个子比刘绮业高出太多，刘绮业只能仰着头，莫名奇妙地看着青年英俊的脸。 “你是？”刘绮业犹豫着，问了一句。仔细观察了一番青年的脸，刘绮业有些觉得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吉米少爷！”六名腰挎长剑的士兵分开人群跑了过来，背身将青年围在中间，警惕地观望起过往的行人。 “吉米少爷？”刘绮业看了看士兵外面罩衫上的纹章，是一面狼首。吉鲁·贝克？吉米少爷？他是吉鲁·贝克的儿子！在女神湖遗迹里见过！ 此时吉米的回答也印证了刘绮业想法，他谦卑地鞠了一躬又跟刘绮业握了握手：“吉米·贝克。” “哦。。。”刘绮业一时间有些迷糊了，自己也没干什么值得贝克家族对自己如此热情的事情啊，这怎么又是请客吃饭，又是鞠躬行礼的？ 本来刘绮业对这种出身名门的富家公子哥儿没什么好印象，但吉米接下来的举动让刘绮业对他的印象瞬间提升了好几分。 吉米见迪莉娅躲在刘绮业身后，不敢冒头，同样礼貌且谦虚地朝迪莉娅鞠了一躬：“您就是迪莉娅小姐吧？很荣幸见到您。” 迪莉娅畏首畏尾地从刘绮业身后冒出半个脑袋：“吉米大人。” 按常理，这样的行为很不礼貌，但吉米却不是很在意，报以微笑，再次鞠了一躬。 “格瓦斯大人真是好兴致，初到王都就来逛集市了吗？”吉米微笑着朝刘绮业问。他的微笑很是自然，一点儿也不做作，并不让人产生反感，反而凸显出了他的真诚。 “哦，不。我是想把这东西卖掉，但找不到买主。”刘绮业愣头愣脑地说着，就要拉开行囊，把里面的冰晶结块拿出来给吉米看。 吉米也看出行囊里沉甸甸的，想必是什么贵重物品，赶紧摆手阻止刘绮业：“格瓦斯大人，且慢！这里人多眼杂，而且自从帝国兴兵的事情传到王都，王都内的盗匪就猖獗了起来。要是再卖掉之前被人抢走，岂不可惜？” 刘绮业听吉米这么说，又把打开一般的行囊盖上：“这里面是冰晶结块，吉米少爷，您知道在哪里可以将它卖掉吗？” “虽说事出意外，但您的确是贝克家族的大恩人。格瓦斯大人不必客气，少爷这种称呼还是丢到脑后为好。叫我吉米就行。”吉米依旧恭敬地说着。 “有恩？”刘绮业更加迷糊起来，自己的确是去了女神湖遗迹，听汉考克学士的话去救了文德，顺带把他也给捎上了。但他们贝克家族也不至于这么知恩图报，对我宫颈成这样啊？ 虽然疑惑，可刘绮业实在是着急出手，行囊里的冰晶结块，不然晚上住的地方都没有，弄不好就要露宿街头了。于是，他重新问道：“那么，吉米，你知道哪里可以卖掉这冰晶结块吗？” 吉米皱了皱眉头，问道：“冰晶结块。可是在遗迹里面得到的，冰晶蚊体内的冰晶结块？” “是啊。”刘绮业如实回答。 不料吉米得到肯定的回答，脸色忽然一惊，赶紧朝周围看了看，小声对刘绮业说道：“格瓦斯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我有一位相熟的铁匠师傅，他一定会收购这东西的。” 听说可以找到买主，刘绮业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跟着吉米和他的护卫们离开熙来攘往的市集街道，转向城市内环的另一条街道上。 这条街道之上的商铺尽是餐馆酒肆，现在是早春时节，正是农忙的时候，又是午后，刚过午饭时间，街上虽然有行人，但没有市集上那么多，需要有序地排成队伍。 吉米领着刘绮业穿过稀稀落落的行人，走到一间酒馆前停下。酒馆外也搭着凉棚，凉棚下摆着几套桌椅。 吉米找到靠在角落的一套桌椅，一伸手请刘绮业坐下，而后礼貌地帮迪莉娅抽出桌下的椅子，帮助她入席，最后才自己坐在刘绮业对面的椅子上。 他的六名守卫自然地站到桌椅外几米的地方，站起岗来。 酒馆的伙计见有客人，急忙跑了出来，不料却被吉米的守卫拦了回去。而且，拦住他的一名守卫还对他吩咐了几句，他就点了点头，又朝酒馆的内厅跑了进去。 不多时，那名伙计就拖着一个餐盘走了出来，将装着三支酒杯跟一碟熏rou餐盘交给吉米的守卫。 那名守卫恭敬地将餐盘递到吉米面前，取下上面的酒杯跟熏rou，就恭敬地鞠了一躬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刘绮业低头朝一支酒杯里看了一眼，正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紫果酒。而且还加了冰块。他想都没想，就拿起酒杯灌了一口。 迪莉娅看了看面前的酒杯跟熏rou，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刘绮业灌完了酒，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他不是说要带我去找铁匠卖冰晶结块吗，怎么把我领来喝酒了？” 吉米看出刘绮业的疑惑，面色略显尴尬地轻笑一下：“真是抱歉，格瓦斯大人。请原谅我的无理，我是因为太过好奇您是怎么得到这如此珍贵的冰晶结块，才擅自主张将您带到这来的。您能讲讲它的来历吗？” 吉米越说越激动，一张满是歉意的脸很快就变得兴奋起来。 刘绮业心想既然反正已经找到买主了，也不是很急就把在那个隧道遗迹里的事情跟吉米讲了一遍。 “文德也分到了一块，不知道他拿着这东西干什么了。对了，顺带问一句，这东西值钱吗？” 在喝掉了自己跟迪莉娅的两杯紫果酒之后，刘绮业的故事也讲完了，而他自己也进入了微醺的状态。 “文德大人也得到了一块？那他一定是拿去铸剑了。”吉米好像不胜酒力，此时眼神中已有三分醉意。 “值钱倒是值钱，但具体值多少钱我并不清楚。这种材料虽然稀缺，但并非上品。只有那些凶恶的远古遗迹里出产的锻造材料才是稀世珍宝。”吉米说着，在怀里取出一只手帕，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渍站了起来。“不过，我们马上就会知道它的价值了。格瓦斯大人，我这就带您去找那位铁匠师傅。 “好。”刘绮业用手抹了一把嘴，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跟着吉米顺着环路，朝这条几乎全是酒馆的街道区域走了出去。 还没等走出这条酒馆街，刘绮业就远远看到，环路的下一个街区上空弥漫着nongnong的烟雾。再走进一些，空气中带着几分燥热的意思，那是数十个锻炉中的煤炭同时燃烧带来了结果。 金铁交鸣，刀光剑影。穿过十几家铁匠铺之后，走在前面的吉米站住脚步，躬身施礼，示意刘绮业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