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格瓦斯 （10）
“莱斯利！莱斯利何在！”刘绮业洗了个澡出来，浑身的气质好像都随之改变了一般，他双手掐在腰间，俨然一副贵族姿态。 听到呼唤声，老太监莱斯利慌里慌张地从大厅一角的侧门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六个半大的小伙子。 小伙子们两人一组，抬着比他们高出一高脑袋的假人模型，每套模型上都有一套崭新的华服。 莱斯利快步走到刘绮业身边，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格瓦斯大人，请您选择一套等下会见陛下时的衣装。” 小伙子们放下假人模型，刘绮业就迈着大步走到模型边上开始逐个大量起来。 几套衣服的款式大体相同，都是丝绸衬衫配上皮革裤子加上一双高腰皮靴，三套丝绸衬衫的胸口位置都用金线勾勒出皇家的狮首纹章。 刘绮业指了指中间那套全黑色的套装：“就是它。” “那么，请您到这里坐下。”莱斯利见刘绮业选完了衣服，又引着刘绮业坐到屏风外的一张躺椅上。 刘绮业仰倒在躺椅上：“这是做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跟沐浴之前的那个扭捏跟羞涩的青年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他似乎完全适应了一个贵族的身份。跟莱斯利这般仆从的身份讲话，不带一丝感情，甚至不去瞧他们一眼，对于莱斯利的安排，一切好像就是那么理所当然。 莱斯利自然察觉到了刘绮业的变化，会心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格瓦斯大人，敢问您之前在毛发处理上可又什么特殊的需求？比如发型的款式，胡须的式样。”莱丽斯接过一个小伙子递过来的提箱并将它打开，取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剃刀。 一提到胡须，刘绮业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有打理自己的头发跟胡子了，也无暇去照照镜子，可能现在自己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胡子拉碴，一头散落头发的中年大叔吧。 “我没有留胡须的习惯，统统刮掉。至于发型，是寸头，留下两寸长短，其余都要剃掉。”刘绮业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两寸？”莱斯利疑惑地看向刘绮业。“大人，那似乎太短了吧？简直跟。。。” “跟秃头一样？”刘绮业一脸正色地看向莱斯利。 “对，对！”莱斯利连连点头鞠躬。 “那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刘惬意说完就不再说话，闭上眼睛静待莱斯利上前来给自己处理头发。 莱斯利一边打理着刘绮业头发，一边恭敬地说道：“格瓦斯大人，待会儿面见陛下，有几点事情还需要您注意一下。” “说。”刘绮业低沉地说了一句，就再也未置一词。 “等一下老奴将会引您到陛下的议事厅去，您进去之后千万不可直视陛下的目光，要径直走到陛下跟前行礼，至于行礼的方式，老奴等一下会教您的。还有，就是陛下准许您起身之前，万不可起身，否则。。。怕是有杀身之祸。” “就这些？”刘绮业眼也没睁，不屑地说了一句。 “是。”莱斯利被刘绮业的态度搞得有些发蒙，迟疑了半晌才出生应道。 “量他也搞不出什么新花样。”刘绮业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被莱斯利从躺椅上搀扶了起来。 “请别紧张，格瓦斯大人。打理胡须的速度很快，马上就好。”莱斯利一手握着剃刀，另一只手微微将刘绮业的脑袋抬起，摆成一个合适的角度，便抓起身边刮胡子用的泡沫朝刘绮业的下巴涂了上去。 刘绮业忽然一抬手，阻止莱斯利贴过来的剃刀：“我自己来，我不喜欢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剃刀也不行。”刘绮业严肃地说着，一把夺过莱斯利手里的剃刀。 莱斯利自然不敢有异议，只能抓起身边的一面镜子举到刘绮业面前。 刘绮业三下五除二将胡子刮干净就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走吧。”说着就去穿自己相中的那套黑丝礼服。 “可是。。。格瓦斯大人，行礼。。。”莱斯利一脸难色地说。 “你是担心我进入大厅之后出现什么纰漏，陛下会怪罪到你的头上，对吧？”刘绮业转身看向满脸苦楚的莱斯利。 莱斯利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不敢再说什么。 刘绮业故意不跟莱斯利学习会见的礼数，除了自己另有打算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特别想看看莱斯利因为左右为难而变得苦涩的脸，他的目的达到了。 刘绮业心里清楚，像莱斯利这种人最为擅长的就是左右逢源，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个身份比他高贵的人，当然，刘绮业自己也包括在其中。 他既不敢违背文德的命令，不将所有的事宜交代清楚，又不敢执意要求刘绮业去学习什么东西。如果处理不好，他不仅会得罪刘绮业和文德两位贵人，甚至他的国王陛下都会怪罪下来。 “放心吧，你说的那些礼数，我全都熟识，在圣殿礼拜堂就已经学习过了。”刘绮业朝一脸苦相的莱斯利说。 听刘绮业这么说，莱斯利苦涩的表情才稍稍缓解：“那么，格瓦斯大人，请您更衣，我这就去通报陛下。”说完，莱斯利就躬身朝角落的木门退去。 莱斯利出了木门，刚才那些侍奉刘绮业沐浴的女孩又再次跑了进来，围住刘绮业替他穿好一整套的礼服。 刘绮业不得不感叹这位裁缝师傅的手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便能制作出如此合身的衣服，而且制衣严谨，一个多出来的线头都没有。 随着女孩们退出大厅，莱斯利又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他卑躬屈膝地朝刘绮业再次行礼，抬起双手指向大厅另一侧的木门，示意刘绮业过去。 刘绮业甩了甩镶着银边的袖口，挺直腰杆朝莱斯利指引的方向走去。莱斯利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直到木门的近前才躬身超过刘绮业，去推开木门。 穿过大厅的木门，便是一条长走廊，走廊里的墙壁上贴着大理石砖，地面铺着蓝色的毛毡地毯，一路延伸到走廊的尽头。 每隔十几米的距离就有两名全副武装的侍卫相对而立，蓝色的狮首外袍下贴着银白色的钢板护甲片，看上去十分威武。 刘绮业由莱斯利领着大摇大摆地穿过走廊，根本没有正眼瞧一眼身边的守卫。 走过一条弧形的过道，又是一扇厚实的木门，这扇门跟其他的木门不同，看上去材质比起其他的要结实一些，颜色也更加厚重。 莱斯利推开木门，再次请刘绮业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