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文德潘德拉贡
夫斯堡城墙上的哨兵远远看见文德骑着战马归来，便朝下面的守门卫兵大喊：“文德大人回来了！快开城门！” 不等文德下马，管事就急匆匆跑过来：“文德大人，您可回来了。昨夜，王国的许多领地同时遭到了乱军的攻击，传信的渡鸦都不够用了。我们黎明时分才将他们击退。” 文德看着周围满地的伤兵，文德的邹了邹眉头：“乱军？哪里来的乱军？武德大哥呢？” “我也不晓得，我的大人，他们就像突然从地里冒出来一样，转眼功夫儿我们就被围了个严实。他们虽然没有旗帜，但他们不像是普通的农民，他们有着精良的装备和攻城器械，而且分工明确，战术清晰，我们损失了好多人手才把他们击退。” “我问你，武德大哥呢！”听了管事的描述，文德脸上青筋毕露。堂堂王国正规军的战士，被一群连旗帜都没有的乌合之众，打得如此狼狈。 “武德大人刚刚从熊城发来求援的传信，乱军已经攻下了熊城，武德大人正和其他领主集结在一起，准备夺回熊城。” “什么！那你们派了多少人过去！“ ”我的大人，如您所见，我们也是伤亡惨重，实在再派不出人手去救援了。“ ”废物！去把我的盾牌和骑枪取来！“ 在马棚换了一匹披甲战马，文德罩好链甲罩帽，双腿一蹬，冲出城门，独身一人朝熊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通往熊城的大路上疾驰，路边的几具尸体引起了文德的注意。他跳下战马，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旁，将它仔细打量了一番。 地上的狼首旗帜证明了这几个尸体的身份，他们是贝克家的随从队。他们被杀之前都已经负过伤，地上还残留着马车的印记。 车辙开始的方向是走向夫斯堡，不过后来马车停下，发生了战斗，而后又往熊城的方向去了。 “伊莎贝拉！”文德的心抽搐着，一阵头晕目眩过后，他丢了魂儿似的，重新跨上战马，顺着车辙的方向前行几步。突然一声呼喝，战马疯一般冲了出去。 熊城里升腾起的滚滚浓烟，在几里外就能看见，震天的喊杀声不绝于耳，附近林子里的鸟早就不知道被惊得飞到哪里去了。 “夫斯堡的文德·潘德拉贡大人到了！”围城大营门口的传令兵见文德走进大营，呼喊着跑进去报告去了。 坐在作战指挥所圆桌上的领主们见文德走进来，都同时避开了他的目光，把头偏向一侧。只有武德坐在圆桌的主席上，一脸铁青地看着文德。 “武德大哥，情况怎么样？父亲和母亲尚且安好？”文德急切地问道。 武德愣愣地看着文德，丝毫没有反应。 “武德大哥！”文德撅起嘴吼了起来。 武德缓缓拉开椅子，站了起来。他走到文德身边，揽过他的肩膀把他拉出了指挥所。 “文德，我的好弟弟，情况很糟。我想，这就是圣战的开端。这是主神奥古斯对你我的考验。”武德一脸阴沉，直视着文德的目光。 “大哥，情况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文德似乎也察觉到武德的不对劲，放在以前，无论战势多么不利，武德大哥总是一脸兴奋，对上阵杀敌跃跃欲试。 武德把文德领到大营前沿，低着头指了指城头上的矛尖。 文德顺着武德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顿时跪到在地，泪水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父亲！母亲！” “啊！”文德嘶吼着从地上爬起来，径直冲向了马棚。 武德一把从后面将他揽住：“我的好弟弟，你要冷静！城门已破，步兵们正在进行扫尾工作。” 文德拧过身，一把将武德推开，吼道：“大哥您的心是铁打的吗！您丝毫都没有感到伤心嘛！” 武德的眼圈也红了，双手握住文德的肩膀，语气低沉：“我的好弟弟，这就是圣战，这就是奥古斯对我们的考验。” 沉默了良久，文德抹了一把鼻涕，哽咽地说道：“我见到伊莎贝拉的护送队了，她的马车朝这边逃了。她人现在在哪？” “她死了。” “你胡说！” “我没有。我在女神湖回来复命的路上见到了他们的队伍，他们已经死了，是我把伊莎贝拉小姐的马车带回来的。原谅我，我的好弟弟，如果我早到一步，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不，大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文德再次挣脱开大哥的手，摇着头，后退了几步。 武德长叹一声：“好吧，你去见见她吧。再最后陪她说说话。” 文德一怔，之后放声哀嚎起来。 “路易斯！路易斯！”武德大声喊着。 一个随从兵跑了过来：“武德大人，路易斯可能已经战死了。我们刚刚遭遇乱军时，路易斯当时就在队伍的最前面，混乱中我们被冲散了。” “那伊莎贝拉小姐的马车呢？” “我不知道，我的大人。路易斯当时正驾驶着马车。” 武德无奈地看向文德：“抱歉，我的弟弟，请原谅我。” 文德并不理会武德，径直走向马棚。骑上战马，头也不回得冲出了围城大营。 “文德大人！文！”不等随从兵喊完，武德便制止了他：“算了，让他去吧。他心里不痛快。” 硝烟已止，天已入夜。曾经雄伟壮丽的熊城，现今已是一片狼藉，残垣断壁比比皆是。城门前高大健硕的棕熊雕像也被削去了脑袋。 领主大厅内的长餐桌前，无声的晚宴正在进行。大厅里没有了往日相聚日子里的欢声笑语，只有餐具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和偶尔有人被呛住，发出的咳嗽声。 文德和武德坐在正席上，文德早已喝得烂醉如泥，武德则面目表情地望着眼前只顾吃喝的领主们。 武德突然站起来，给自己的杯子斟满麦芽酒，抬起酒杯：“敬我的父亲，老熊马卢达。” 众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纷纷举起手边的杯子：“敬老熊马卢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