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第八章 一，天崩大炮 第二次来到非洲最南端的风暴角，二十艘船中其实没有一艘以前真的来过这里，水手们或有来过的，船长和贵族当中只有凯恩、伊兰和怪绅士曾经到过这里。 在开普敦补给后，直向落日峡湾驶去。 落日峡湾附近的弯月形岛屿形成了一个天然海港，可是不到晚上是无法进入的。 当水位超过了船底，才由贝克号打头穿过暗礁进入弯月的内弧。 “在这里休息等到明天天明……里卡多号为什么不进来。不知道这个风暴角的厉害么？不进港内的话明天船就会随着激烈的风和洋流远离非洲大陆的。”凯恩已经乘小艇上到岛上，看见最后不愿进港的里卡多号。 “科迪。” “哥哥。” “罗克=里卡多的船不愿进港。” “我过去问问他吧。”科迪回到自己的贝克号上命令水手们驶出港湾，这么做也多少是因为察觉到空气中飘来的一丝阴谋气息。 “莫纳男爵，为什么科迪也出了港湾？”怪绅士不满。 “也许里卡多会拒绝进港，科迪他经验丰富，留在外面可以照顾里卡多号。” “混蛋。”怪绅士微笑着心里暗暗咒骂。 入夜之后，贝克号上迎来一位褐色皮肤蓝宝石眼睛的客人。 “罗克，你为什么不愿进港？” “科迪，那个埃及绅士其实是西班牙人。你留意到开普敦停泊着的巨大商船团了么。” “有四十艘，似乎是对于绕过风暴角志在必得，这样的商船团，将会在返航时带回多少东方的稀罕物和见闻啊。” “不用感慨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商船团，是西班牙无敌舰队的一支。” “乔装改扮么？真实的目的是，” “是咱们。” “！” “落日峡湾附近的这座岛屿在白天涨潮以后就完全被封死了，即使是晚上，只要三四艘军舰把守出口，里面的船也别想逃出一条来。我这些天跟踪那个绅士掌握了一些情况，已经让父亲提醒葡王注意了，如果我们的消息送不出去，我的父亲会竭力催促陛下派舰队前来解救咱们。” “咱们被当作人质了是么？”科迪问。 “咱们不是，可是你哥哥和伊兰他们已经是了。所以在舰队没有合围这里以前，你我要赶快离开这片海域，开普敦也不能停留，必须一口气返回到本格拉或是卢安达。” “食物和水不够。” “够，我们两艘船链接成一艘，我已经让里卡多号上的水手们乘小艇上岛了，现在链接的工作应该已经完成，我们起航。” “你，” “怎么？” “你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身为里卡多家的长子，我所背负的是常人不能理解的。”蓝宝石般的眼睛发射出坚毅的光华，罗克高声吩咐水手开船。 “我哥哥和伊兰他们。” “不会有事的，西班牙要的不会是一场全面战争，我们成功逃跑了，他们都会得救。” 贝克号系着里卡多号逃离那片岛屿之时，远处似乎确实看到了合围而来的西班牙船团。 船行到一半的路程，两艘船抛锚停在近岸的海中，小艇往来把食物和酒从里卡多号搬上贝克号，里卡多号直接被遗弃在这里，这样速度提升了，被军舰追上的几率变小了。 “你说他们的目的可能是法鲁岛？” “对，埃及绅士只在法鲁岛上行动诡异，并且他确实是说过葡王愚蠢没有在法鲁增兵的事情。” “法鲁是葡萄牙进出非洲的重要港口。”科迪说。 “不仅仅是如此吧，似乎有一种传言，认为法鲁向着大西洋的一侧，向西通向黄金的国度。” “美洲！？” “你说什么？” “没有，虽然现在的人们还不知道向着西边能到达哪里，可是既然我知道，那就难保不会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罗克=里卡多，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么。” “我发誓我是的。” “好吧，那么我告诉你，就在大西洋上的地理位置来说，法鲁的确是洋流的起点，从这里出发，几乎是不用做任何调整便可在几十天后到达圣多明戈。” “圣多明戈？西班牙人占领了那里？” “不，是将会占领那里。” 两人的谈话尚未结束，就传来水手从瞭望塔上喊下来的话语：“不好啦，军舰追上来啦，离咱们只有不到二十海里。” “怎么到了这么近才发现？” “他们是在陆地那边的河口埋伏着的，速度很快。” “难怪了，要是我们的船更加靠近非洲大陆航行，难保不会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既然是埋伏在那里的，说明后面的舰队还没有追赶上咱们。瞭望的小子，他们有几艘军舰？” “西班牙军舰两艘，还有一条双桅杆的四角大帆船，好像没有装载大炮，我是说四角大帆船。军舰上的炮多得数不过来。” “怎么办？逃得掉么？”罗克也开始惊慌。 “去他那啥的，咱们这边有好东西，罗克哟，里卡多家的长子，我，科迪=莫纳，从此就要把你当成是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了，这把步枪交给你，希望你处处为我着想。” “这是伊兰和凯恩都有的枪么？真的交给我么？” “对。” “之前我在参与这次航行中想得全是家族的利益，直到现在才觉得跟你一起从落日峡湾逃出来这件事是对的，我们两家今后要更加亲密，共同振兴葡萄牙。” “伙伴又增加了，太好了。罗克，你的这支枪配合这二十发子弹便成了这世上最厉害的一件武器了，记住，一海里的距离内，只要你想打中谁，它便能打中谁。” “这真是一把神奇的步枪。” “好了罗克，一会儿我再教你使用它，现在，你来见识见识伟大的铸造大师伊拉里奥制作的大炮吧，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天崩。”科迪命人把天崩大炮推出来。 “这炮长得真奇怪，怎么会如此的，” “如此的长是么？”科迪在调试大炮，炮弹只有三发，三个水手一人抱着一个待命。科迪和罗克动手将大炮推到船尾一个视野良好的位置。 “对，我一直以为大炮就是要越粗越好。” “那你就好好看着这位又瘦又细的大炮是怎样发挥它的威力的吧。” “走你。”这原本是一句凯恩射箭时常会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话语，可是只有科迪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和背景，此时脱口而出，豪气立刻显露出来。 “什么呀？你疯了么？那船离咱们少说还有五海里……！！！”罗克多少知道海军大炮的射程，追来的军舰也还没有开炮呢，说明超出了射程。可是，两艘军舰在五海里外，一艘四角帆船在十五海里外，炮弹落在了十海里的海中。 溅起巨大水花。 “那是什么！”两艘西班牙军舰交换信息，结论是，那是恶魔的流星。 “居然还敢穷追不舍，刚才那发是为了校准，这次来真的了，走你。” 大概是对于开炮蛮有天分的，这第二发打中了一艘军舰，那巨大的船经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竟然把自己的龙骨折断了，船开始沉没，上面的人纷纷跳水，另一艘西班牙军舰开始救人不再追击了。可是科迪却命令将船调头。 “我们已经震慑住他们了。”科迪沉稳地说。 “真恐怖，一发就解决掉了军舰。”罗克带着水手们一齐吃惊。 见贝克号过来，西班牙船连忙打起白旗。 科迪在罗克的护卫下登上敌船。 “这位舰长，相信您已经见识到了我们大炮的威力，现在，由我的副船长，里卡多来为您演示这把步枪的威力。”科迪cao着熟练地西班牙语对西班牙舰长说道。 罗克把枪的枪栓拉开，滴上几滴椰子油，推进一颗手工制造的子弹，那子弹严丝合缝地进入枪膛，罗克旋转枪栓顶弹入膛，咔咔两声之后他举枪射击，目标是那雄伟的主桅杆顶端刚刚升上去没多久的白旗。 系旗子的绳子被打断，白旗飘落下来。 “怎么办？舰长问那位被击沉的军舰的舰长。” “那就这么办吧。”那位狼狈的舰长趴下来行大礼，“这是以前我们用火枪吓唬土著人时他们都会做的一件事，相信现在面对这样的神力，该是我们感到畏惧的时候了。” “那么就请你们二位把军舰开到法鲁港去，我们会随后押运，如果你们胆敢开着这艘军舰逃跑，那么我的天崩大炮将会无情地击毁你们。还有，那艘四角帆船，让他通知西班牙人，就说你们已经成功地抓到了我们，将要把我们押赴西班牙受审。明白了么。” “明白了明白了。” 这样一来，一件事情解决了。 二，阶段性总结 贝克号押着一艘军舰向着法鲁港而去。 “该是时候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在茫茫大海中判断出方向的了吧，因为有时你们为了追求满风，会将船开到远离大陆的海上，有时我感觉我们离开陆地有一天的航程，你们最后还是知道该在哪里转向。”罗克对科迪有所疑问。 “这是因为有了魔盘的帮助，我的值得信赖的朋友，请你对你的朋友们说，就说莫纳家从古至今一直掌握着一个神秘的魔盘，谁要是得到了这个魔盘，谁便能在海上判断方向。” “这，这是一种宣传么？” “没错，在我们那个年代，这叫做炒作。其实伟大的伊拉里奥正在制作这种东西哩，相信早晚我们要大赚一笔的。” 来到法鲁港后，凭借着科迪的姓氏和里卡多的信誉，他们很快与当地的总督达成了共识，即向葡王要求舰队武力解决此次人质事件。 另一方面，因为得到消息说逃跑的贝克号和里卡多号已经被逮捕，西班牙人很放心地把那些人质押上一条货船，准备开往里斯本港的外海等待赎金。 赎金便是对法鲁的控制权。 无敌舰队的近百艘军舰围住了法鲁港，即使没有人质的威胁也打算实际控制这里了。况且还要求了黄金的赎金。 “意思意思得了。葡萄牙的未来与希望都被咱们牢牢握在手里，法鲁港的守军是不会抵抗的。”舰队提督一直用望远镜观察平静的法鲁港。 贝克号和实际由罗克cao纵的西班牙战舰一前一后在半路截住了押送人质的货船。 起先就觉得不对，为什么早就被逮住的贝克号和押送的军舰会出现在卡萨布兰卡附近海域，不过护航的军舰都没有太在意，直到军舰先发制人开始开炮以后那些护航的军舰才慌忙应战，早在此地埋伏的葡王海军绕过海角参与战斗，因为实力相差悬殊，西班牙护航船慌乱地逃向塞维利亚方向。 解救了人质后舰队接着转向法鲁方向，打了背对着自己的西班牙无敌舰队一个措手不及。对方被逼到法鲁港附近的峡湾里祈求投降。 这一次的海战严重挫伤了西班牙的锐气，把他们想要在世界各地占领土地的计划推后了五年。葡萄牙的海上实力陡然壮大，葡王近来越发得意，总是对外国使节说：“我们葡萄牙的年轻航海家们成长得如此迅速，之前有莫纳家和桑托斯家，现在里卡多家也成了这个贵族同盟中的一员。科迪、伊兰、凯恩、罗克，这些年轻人将会把葡萄牙推向辉煌的顶峰。” 此时在一些欧洲沙龙上经常能听到这样的传闻：“葡萄牙的莫纳家掌握着一种神秘的魔盘，得到他的航海家便如同瞎子得到了眼睛，能在茫茫大海上看清一切。” “莫纳家拥有这种神秘磨盘的制造方法，听说谁要是给他足够多的资金，他便为谁制造一件这个宝贝。” “听说这种宝贝的材料十分珍贵，在这世界上最多只够制造十一个这种魔盘的，必须先下手为强。” 于是，在被葡王任命为法鲁港的新任总督和获得男爵爵位后不久，法鲁总督科迪=莫纳男爵便和伊拉里奥一齐开始拼命生产六分仪。 “当然要保证质量，咱们不能骗人，也不能让他们超过咱们，老头，你对生产八分仪有信心了么？”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我最近越做越顺手，一不留神就造了个这个出来，这就是八分仪吧。” “我嘞个擦，太天才了，我怀疑你也是穿越来的。” “当然不会，我只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人罢了。” “也对，偶尔也有个达芬奇什么的真正天才，在自己的时代就能完成对科学的跨越性超越。”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你那次跟我说了一半的话，什么火药其实是动力之类的，我就试着造了这个货出来。” “我擦嘞！？马克沁机枪！！？” “不过这东西有个缺点，打几十发就发热不能打了。” “我要不要告诉他水冷或风冷的概念？慢着，照这样下去，也许明年这老头就能造出飞机，后年就在14xx年完成了登月。还是不跟他说这么多了吧。” 就这样，由于里卡多家利用其在欧洲贵族中的影响极力地宣传炒作，科迪卖掉了十个魔盘变成富可敌国的人，同时还得到了一挺不敢加装水冷套筒的马克沁机枪。 随后伊拉里奥建立了研究所和工厂，生产出天崩和所需的炮弹，并向葡王提供遂发枪。科迪在法鲁建设的造船厂也开始接受先进造船理念生产无敌战舰。 这是异样繁华和忙碌的一年。 那一年科迪和安奈尔十六岁，凯恩快要满三十岁，还有四年才能跟露丝公主完婚，公主十二岁。伊兰十九岁，罗克二十一岁。这一帮年轻人大概不久以后就会开始向着东方进行一次伟大的航海。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