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场 恶魔宿主
在仓库里面,一些杂物都是放在四周的。何田仔细观察着,那些东西极其杂乱,不过基本上都是些被褥之类的。看起来这里面的人就是睡在这里的,可以想象到,这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很舒适。 一般仓库里面是不会有楼梯通到楼上去的,因为那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但这个仓库也许是从其他什么建筑改造成仓库的,所以他们留下了楼梯。 而这个楼梯就方便了他们把狗窝安排在上面,用来防止敌人潜入。何田相信,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他们还会安排人守在上面。但是此时,下面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因此才没有让何田在屋顶就遇到人。 在这个仓库的正中间,是一个奇特的图案。严格地讲,又像是一个什么设施。在最中间的,是一个平台。那个平台呈八角形,还不到成年人的腰部高。虽然距离远了点,但是何田也能够看到,在那平台上雕刻了不少东西。那是一些扭曲的线条,看起来就让人感觉到恶心。 从这个平台的八个角延伸出去,是八个凹槽。一些人正在仔细地清理着这其中的碎渣,并且他们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工具,不时地将凹槽磨一下,使其更光滑。 在大约一两米外,一个圆圈将这八条凹槽连接在了一起。那圆圈也是凹下去的,同样也是有人在清理。 那八个凹槽继续延伸,大概在这个凹槽的一两米外,又是一个圆圈。而那八个凹槽还超出了圆圈,在顶端是如同箭头一般尖锐,指向了远处,。 这个图案,何田见过。那是在当初小白娘的身上,就有这个。并且当时他还在自己的身上刻下了新的这种八角形图案,以获得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力量。虽然最后小白娘还是死了,但是看看下面的那个架势,就知道他们所图非小,威力必然更强大。 何田把下面的情况告诉刘娜后,她想了想道:“你所的那种八角形是混沌的标志,他们认为这表达了混乱的本质。小到个人,大到整个宇宙,都是可以往不同的方向前进的。他们认为根本就不存在正确的方向,只有混沌才是永恒。所以下面这群人,必然是邪神信徒。” “我关心的是,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何田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心情很不愉快,“我以前接触过一个邪神信徒,他可以凭借着这个图案,使得自己更加强大。下面这些人忙忙碌碌的,不可能只是从精神上安慰自己吧。” 刘娜毫不犹豫地说道:“应该是亵du仪式。” “我想也应该是什么仪式,不过那是做什么用的?” “亵du仪式只是一个统称而已。”刘娜解释道,“其实邪神信徒的各种仪式,基本上都可以称之为亵du仪式。但是他们有各自不同的效果,外人很难弄明白。” 何田诧异地问道:“你是专家啊,应该知道吧。” 刘娜瞪了和田一眼道:“我又没有亲眼看到,怎么可能知道呢。并且亵du仪式开头的布置几乎一模一样,听你这样说,那可能性太多了。” 何田想了想,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说道:“那我就带你下去看看吧,幸好现在他们都忙着的,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发现我们。”刘娜倒是没有害怕,当时就点了点头道:“好啊,不过你可得当心点,别把我扔下去了。” 刘娜伏在何田的背上,本来很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不过此时何田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下面那些人的举动,让他的神经都绷紧了。 何田抓住了这仓库外墙上的棱角,强大的力量使得他不需要将机械之灵变化出钉子来,就可以稳稳地一直向下。刚才何田看好了,其实最好的观察位置是在下面某些窗户边上。特别是对于刘娜来说,更是如此。 两人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地面,何田拉着刘娜蹲到了一个窗户下面。然后刘娜就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着,何田也在一边,但是他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正忙碌着的人身上。何田很担心其中的某一个突然往这边看一眼,幸运的是,他们真的很忙。 刘娜虽然一直是看着那边的,但是从她那紧皱着的眉头就可以看出来,她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何田正等得不耐烦了,这个时候,仓库里面又有了变化。那些人都纷纷站了起来,但还是在低着头检查地上的图案。 然后这些人站到了凹槽与圆圈的交叉点上,剩下的三四个人,也站在一边。他们好像商量了一阵什么,然后几个人就向着中间的平台走去。 最中间的那个人在远处看起来,就像是个老头子一样。他身体弯曲着,还在不停地颤抖。他手上还拿着一根手杖,那并不是作为身份的象征之类。那人死死地抓着手杖,仿佛不这样做,自己就会倒下。 旁人扶着他走过去,然后又帮助他爬上了平台。那人用手杖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其他人才走开。 当那三个人退到了外面去,仿佛是有一个无声的命令,里面那些站在交叉点上的人全部都面对着平台跪了下来。他们每个人都拿出了匕首,然后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手腕切了下去。他们是如此用力,以至于有的人几乎把自己的手腕切下来了。 但是他们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跪在那里任凭鲜血流淌出来。与此同时,他们的口里吟颂着莫名的咒语。那咒语似乎具有奇特的力量,使得他们的鲜血并不是飞溅得到处都是,而是就那样顺从地流到了凹槽中。 那些血液全部都是对着平台流去,然后何田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鲜血竟然是开始在往上面流。也许往上流这个说法有点奇怪,但是何田看到的就是这样。并且在何田的感觉中,那些液体仿佛是有生命的东西一样,它们慢慢地从下往上覆盖了平台。 那些原先就雕刻在了平台上的线条,现在开始扭动起来。仿佛是活物一般,还试图拼命挣脱平台的束缚。 何田看到一张张狰狞恐怖的脸,猛力向外冲击。血液覆盖在上面,显得更加可怕。但是每次它们都徒劳无功,却也坚持着没有停歇。与此同时,仓库里面响起了凄厉的叫声。仿佛是有人正在遭受难以想象的折磨,又或者是魔王正发泄自己狂暴的情绪。 众人的血液在覆盖了整个平台后,又接着往上,淹没了平台上那人的脚背。在那一瞬间,那人就将手杖远远地扔了出去。 然后那血液继续向上,直到将人覆盖起来。但是这还没有完,还有些血液仿佛是升降台一样,在那人的脚底下升起,托着他悬浮在空中。 何田突然感觉到手臂一紧,刘娜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虽然何田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痛,但是刘娜的手指都已经发白,可以想象到她有多用力。 “他们在制造恶魔宿主。”刘娜的嗓音都变得沙哑起来,“一定是这样的,是恶魔宿主啊。” “那是什么东西?” 刘娜盯着那边道:“灵能者的天敌就是亚空间的恶魔,正常的灵能者会避免自己被恶魔找到。但是也有的灵能者会被邪神污染,从而投入混沌。那些人都是疯子,有的灵能者会通过一种仪式,让恶魔依附在自己的身体上,从而来到物质世界中。” 何田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样一来的话,就会出现一个活生生的恶魔吗?” “虽然不是完全形态的,但是也几乎是无敌的存在——至少对我们来说。”刘娜根本不认为,这里有人能够对付恶魔宿主。 何田迅速冷静了下来道:“好吧,那我该怎么做?打断这个仪式吗?”刘娜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道:“我也不知道,没有人会想到,现在就有邪神信徒能够做到这个了。按理来讲,他们是不可能……” “等等,我也许明白了。”刘娜忽然说道,“可能他们使用的是不完全版本的亵du仪式,所以这些还只是刚开始信奉邪神的信徒,就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那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会仪式失败?”何田对于这一点倒是很高兴。 刘娜却摇头道:“不,只是说这样的仪式,应该更容易破坏。据我所知,完全版本的这种仪式,就算是我们站在旁边,也几乎是无法打断的。” “好吧,我该怎么做?” 刘娜毫不犹豫地说道:“那些正在放血的人是在引导亚空间恶魔的力量,把他们都杀掉,应该就可以阻止了。祭坛上的那个人,应该是个灵能者。他就是媒介,如果可以把他杀掉,或者是从祭坛上移开,也可以中止这个仪式。” 何田站了起来,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这个仪式需要多长时间?”刘娜无奈地回答道:“你最好当成是在下一秒就会完成。” “明白了。”何田看着刘娜道,“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说着,何田就一拳打碎了面前的玻璃,跳进了仓库。 何田一落地,就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些人。他没有攻击站在旁边的那几个人,而是直接对着祭坛冲过去。在他看来,既然那个灵能者才是最关键的人,那就杀了他最保险。 刚刚踏进了八角星的范围,何田就看到站在旁边的一个人,挥手甩出了一大片绿色的液体。那片液体覆盖了前方相当大一片范围,何田只有往旁边退去。 那些绿液落到了地上,也有些落到了正放血念咒的邪神信徒身上。那些溅到绿液的部位,衣服全无损伤,但是那几个人,马上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还有两个人,正飞奔过来拦截何田。其中一人回头骂道:“笨蛋,你会让仪式的时间延长的。” 何田本来就是在退开的同时,往身边跪着的邪神信徒脖子上一抓,就扔到墙边上。当然在抓的同时,又顺手一捏,把脖子捏断了。此时听到这话,更是心中暗喜。果然这些放血念咒的邪神信徒,和祭坛上的灵能者,都是仪式中必不可少的部分。只不过邪神信徒还有十来个,现在应该只是能够延长他们进行仪式的时间,却无法完全中止。 但是何田却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那两个人飞奔而来,一人手中拿着砍刀,凶猛地横扫过来。何田的手上的机械之灵已经转化成了甲胄状态,当时就退了一步,再突然迎了上去。他盯着砍刀的来势,在刀侧一拍,就让砍刀向下一沉。那人被这力量也带动得向前扑,何田的另一只手就对他的脑袋抓去。 突然眼角有黑影一闪,何田急忙抽手一挡,正好架住了一柄刺过来的匕首。但那人是双匕首,两支匕首的攻击如同暴雨般连绵不绝。虽然何田的身上甲胄遍布,但是也不敢硬接。 在前段时间的战斗中,何田遇到了更多的邪神信徒。在与他们的战斗中,何田发现自己的甲胄防御力虽然还可以,但是却无法完全依赖。 机械之灵甲胄确实可以减低伤害,不过有的攻击却可以穿透它。何田现在能够想出来的办法,除了增加甲胄的层数外,就只有尽量格挡闪避开致命的攻击。 此时那个拿砍刀的,也缓过气来了,他挥舞着砍刀冲了过来,与拿双匕首的一起攻击。何田被他们逼出了八角星的范围,另外那个发射毒液的,也跟在了后面,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攻击。 何田能够感觉到,这两个人应该是类似于战士的角色。虽然没有混沌战士那样强大,但是也远远超过了自己在前段时间见过的那些邪神信徒。按照邪神信徒的划分,这两个应该就是恐虐的信徒。而另外那个,当然就是纳垢的信徒了。 很显然,何田能够在战斗中成长,邪神信徒也可以。特别是那个拿双匕首的,应该原本就有一些底子,现在当然就更厉害了。他的匕首虽然不太可怕,但是在正面有那个拿砍刀的牵制着,就显得更厉害了。
两个人相互支援,使得何田总是无法杀掉其中的一个。并且他们两个虽然是恐虐的信徒,但却不是傻笑着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地只管杀敌。如果是那样,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是何田有很多办法对付他们。另外还有个纳垢信徒在后面,他是远程攻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偷偷地来一下。 平心而论,如果让何田慢慢收拾他们的话,还是可以获得胜利的。毕竟何田比他们强大,不过这种强大却不是压倒性的。而此时,如果继续拖下去,最后获胜的必然是邪神信徒,因为他们的仪式正在进行中。 所以何田显得越来越急躁,他的拳头虽然挥舞地更加频繁,但是击中的次数却更少了。那个拿砍刀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刚才受到的攻击最多,虽然每次都是同伴将他解救出来,但是这并不能够让他感觉到高兴。 对于他来说,那是耻辱。何田的拳头和利刃并不能够让他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但是全部都要报复回来。那一拳拳,一刀刀,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此时何田再次逼退了双匕首,正背对着他。如果认为这两个人的合作一定是砍刀牵制,双匕首偷袭,那一定会死得很惨。拿砍刀的邪神信徒放轻了脚步,把刀放低。他准备在接近后一个旋身,用那巨大的力量,砸断对手的脊椎。虽然他知道敌人的具有一定的防御力,但是砍刀也可以当成是铁棒用的。 近了,拿砍刀的邪神信徒甚至感觉自己能够看到,那脆弱的脊椎从中间断开。然后自己就可以踩在这人的胸膛上面,一片片地把他的rou慢慢削下来。哦,那样似乎太仁慈了,还有其他的许多方式,可以让一个人感觉到持续的痛苦。 突然何田猛地一回头,侧转了身体,将手一挥。拿砍刀的本能地将砍刀竖在面前,但是他马上就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对着自己飞过来,然后就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此时这人还没有死,他把砍刀挥舞了起来,想要抵挡住敌人可能的进攻。同时他不停地后退,希望同伴能够将这个敌人拦截下来。 但是何田在发射了手腕上的箭矢后,并没有追赶过去。他反而对着双匕首迎了过去,此时没有拿砍刀的配合,那个拿双匕首的邪神信徒只得一边抵挡,一边后退。 没有退多远,突然旁边有人喊道:“闪开!”然后一大团绿色液体飞了过来。那是纳垢信徒扔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东西是不会辨认敌我的,所以拿双匕首的那个双腿一弯,就像是被弹射出去一般,向后面闪开了。 何田并没有向后退,他刚才在战斗中也能够保持冷静的思考。所以他诱使那个拿砍刀的来偷袭自己,然后反而使其失去了双眼,不得不退出战斗。同时他也没有先去杀掉那个人,而是对着这边冲过来。因为他知道,这里才是关键。即使把这三个拦路的都杀掉了,但是如果恶魔宿主成功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也是输了。 刚才何田就想过了,其实那个纳垢的信徒完全可以用毒液来保护这个地方。即使没有那么多的量,也可以对何田造成极大的限制。如果让他先想到了,那何田虽然不会束手待毙,那也只能转身就跑了。 所以何田不得不进,他身体向前一栽,甚至还使用了双手来辅助,猛地向前一扑。这一下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一下子就追上了正在倒退的双匕首。 何田在空中就按住了那人的脖子,在那一瞬间就将其捏断了。那边的纳垢信徒反应也快,急忙扔了几个圆球过来。那圆球在空中爆开,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何田却脸色一变,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既然敢在这样的危急关头用来阻拦自己,当然不会是平常货色。里面一定是装满了毒气吧,按照刚才圆球爆开的位置看,已经覆盖了前面相当大的一片范围。 这种毒气最讨厌的地方就在于,你根本就不知道它具体的覆盖范围。也就是说,可能有的人心存侥幸,想着某些地方可能是毒气影响不到的。而如果你跑得远远的,却又是草木皆兵一般了。 但是何田不准备冒险,他看了看自己手上还抓着的尸体,突然将他举了起来,就像是扔飞镖一样,对着祭坛上的灵能者扔了过去。 那个纳垢信徒下意识地叫了声“不!”他急忙对着那边跑去,似乎想要将那“暗器”拦截下来。不过纳垢信徒从来都不是以身体强壮而闻名的,他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那邪神信徒的尸体撞在了灵能者的身上。 在那尸体撞上去的一瞬间,那血液荡起了一阵涟漪。而已经死亡的那个邪神信徒,就像是被扔进了榨汁机一般。他就这样碎成了渣,化为血雨,洒得到处都是。覆盖了灵能者全身的血液,突然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简直像是瀑布一样,落到了地上。那些跪在了地上的邪神信徒,也突然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那名灵能者也被撞了出去,一路翻滚着,冲进了一堆被褥中。也许是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保护着,或者是那股毁灭的能量被双匕首承担了,那灵能者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纳垢信徒笑了起来,虽然仪式没有成功,虽然现在只省下这两个人了,但是只要自己和这个灵能者联手,就可以让那个毁了这一切的敌人品尝到真正的绝望和恐惧。 但是在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一个纤细的身体撞破了玻璃跳进仓库,那人落地的地方,距离灵能者很近。马上灵能者就倒了下去,还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刘娜跑到了灵能者的身边,把手掌按在了那人的额头上,然后抬起头来对何田笑道:“我可没有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