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市井有高人
翌日午后，凌初寒来到一处露天茶座，点了杯花茶。他一边不时的抬起头来朝路边张望，一边玩弄着手机看诸神撕逼。根据昨晚凌初寒的描述，仙界聊天群里对烧烤店的异物究竟是鬼还是妖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以吕洞宾、何仙姑、白素贞为代表的一派认为：随着目前凡间城市化进程的展开，很多动物连生存之地都难以得到保障，灵气更是成为稀疏珍贵之物。想要修炼精，缺乏必备的条件。白素贞更是现身说法的进一步指出，动物想要修炼成人形，必须具备上百年的时间。当年她被小牧童从法海手中救出时，也只能勉强化身为一个小女孩。如果烧烤店出现的异物是妖，并且能化为成人，至少需要五百年以上修为。若果真如此，太上老君不可能让无辜的凌初寒去送死。 所以，他们的结论是此物是鬼非妖，而且极有可能是生前与店主发生过摩擦的新鬼。 不过另一派以哪吒、巨灵神为代表的官方人士则认为：此物行为怪僻，不像人类所为，并且他们坚持认为凡间仍然有邪术异能流传于世。那只死去的金吉拉猫很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某些邪术片段而修炼成妖，由于思念主人之故，才会每晚光顾烧烤店。不过金吉拉猫死去的时间不长，所接触到的邪术不多，能够化为人形已经占据了它几乎所有的修炼时间，所以在战斗力方面不会很强。 综上所述，无论是鬼是妖，凌初寒应该能够应付。 看到这里，凌初寒稍稍缓解了一些紧张的情绪。不过大神们都是在理论和精神上支持他，鼓励他，却未曾有人提出给予实质的战斗力赞助，这让他颇有些失望。 此时他杯中的花茶已经见底，再次抬起头来时，才总算看到一辆豪车漂移到了离茶座最近的停车位上。 猴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这么急找我出来有什么事？你不用上课的吗？” 凌初寒示意猴子不要着急，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 “你地头熟，人面广，有没有认识一些能够降妖捉鬼的道士呢？”凌初寒问。 凌初寒身上有五万多现金，如果能请到一些半仙去对付那只猫鬼，他宁愿花些钱把自身的风险降到最低。毕竟修仙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要是把小命玩掉了，还谈毛修仙？反正太上老君让他自己想办法，也没说不让找人帮忙。 猴子猛灌了一口茶水，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当我是什么了？我们黑社会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岂能跟一些江湖骗子混为一谈！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找我还真找对了人。” 凌初寒一听有希望，赶紧掏出一根红梅香烟递上，猴子推开他的手，自顾着抽出两根中华，凌初寒又赶紧把打火机递上。谁都知道江湖上的人爱面子，面子给足了，事情就好谈了，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例外。 猴子朝凌初寒勾了勾手，示意他附耳过来：“知道我们老大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凌初寒摇了摇头：“不知道。” 猴子用手挡住半边脸，再次降低音量：“盗——墓——贼。” 凌初寒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盗墓的很容易见到鬼怪，如果他还能活着出来驰骋江湖，说明他在捉鬼降妖方面也有十足的造诣。 “可是你们老大出场费高不高啊？” “我们老大已经金盆洗手好多年了，不过借着他的关系，我倒是认识一个有些道行的高人。”猴子说到这里清了清嗓子：“先说好，你是帮谁找？如果对方有钱的话，我们可以把价格往高了报，然后中间吃点差价。” 凌初寒一脸苦瓜相的说：“我自己找。” “卧槽！不是吧？你怎么被鬼缠上了？”猴子震了一惊。 凌初寒将烧烤店的事情改编了一下，说自己昨天去晚了，恰好遇见那只鬼猫，然后就被缠上了。 猴子挠了挠头：“什么叫鬼猫？” “不知道是人变的鬼，还是猫变的妖，所以暂时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鬼猫。”凌初寒解释说。 “是鬼还好办，如果是妖的话，我就没什么把握了。这样吧，我带你过去，你们自己谈。” 猴子招呼凌初寒坐上了“自己”的豪车，这次是一辆宝马气死你。经过大半个小时的兜兜转转，宝马气死你停在了一条小胡同的巷口。 小胡同是民国初期留下的，道路只有两米宽，但两侧却开满了各种店铺，所卖的都是古玩铜钱之类的小家什，也偶尔会有一两家当铺。走在古朴的石板路上，与那些戴着高度近视眼睛的老学究擦身而过，仿佛回到了民国年间。 胡同的188号，有一扇朱红漆的木门，猴子指着木门说：“就这里了。大师姓罗，你见了放尊重点，还有，你那种七块钱一包的红梅烟就不要拿出来了。用我这个。” 猴子塞给凌初寒一包中华，然后叩响了木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者，戴着一副棕色的老花镜，留着山羊胡，头上还戴了顶老式的选毡帽，弄得凌初寒忍不住拿出手机确定了一下现在是不是2016年。 “你是……”老者挪了挪眼镜架，盯着凌初寒看。 猴子赶紧接过话来：“罗大师好，我是黑哥的兄弟，猴子，去年冬天我们在九龙温泉城见过面的。” “嗯，”罗大师似乎想了起来：“尖嘴猴腮，名符其实。我早说你有血光之灾吧，你看你肩上又添新伤了。快进来我再给你看看！” 猴子尴尬的打了个哈哈，推着凌初寒进了那道窄门。 凌初寒犹豫了一下，他和猴子的关系非同一般，猴子肩上那道伤明明是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被烤腊rou的灶台上支出的一根烧火棍刮伤的。当时流了不少血，以至于留下了永久性伤疤，凌初寒印象深刻。 这个罗大师连新旧伤痕都分不出来，他能捉鬼？鬼都不信。 不过既然来了，先看看再说吧。 一走进罗大师的小屋内，凌初寒彻底惊呆了，刚才的疑云被狂风一吹而散。 罗大师的屋内所摆设的，全是各种道家神器，什么桃木剑、黄纸符，阴阳镜等等不一而足。就说桃木剑吧，那也是宽窄长短各不同，阴阳镜好几扇，窗棂上悬挂的墨笔也有好几支。据罗大师说，画不同的符咒需要用到不同的符纸和墨笔，就好像钥匙对门锁，合适的才能起到效果。 专业，绝对的专业！ 虽然凌初寒对道术一窍不通，但就凭罗大师的装备和谈吐，那也是信得过单位。他不禁为刚才在心中对罗大师的失礼而感到惭愧。或许他不能识别猴子肩上的伤疤，是因为老眼昏花的缘故吧。 凌初寒将鬼猫的事情说了一遍，罗大师捋着他的三寸羊须笑眯眯的说道：“那么小兄弟是希望我亲自出手呢，还是随便挑点法器回去自己处理？” “当然是希望大师您亲自出马喽！只是不知道……这个价格方面？”凌初寒送上一根中华牌香烟，殷切的关注着罗大师的面目表情。 罗大师在凌初寒的侍候下点好了烟，轻咳一声：“老实说，捉鬼这种事情我已经很久没做了。毕竟你看我这把年纪了，是吧？所以应该趁早和他们搞好关系，日后在下面有个照应。” 凌初寒卧了个槽，还以为他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呢，原来是怕自己死后被鬼报复啊。 “不过呢……”罗大师话锋一转：“看着黑哥和小猴的面子上，只要老弟你价格合适，我也可以考虑亲自出马。喂，你可别误会我是敲你竹杠啊，干我们这行的，每解决一个鬼，便会引起千千万万鬼的报复，一来难度较高，二来我也需要购买物品打点一下。” “那您看多少价格合适呢？”凌初寒试着问道。 罗大师伸出手掌在凌初寒眼前晃了晃。 “五……五万？”凌初寒吓了一跳，自己刚好就这么多钱，难道被他算出来了？ 罗大师吐了个烟圈：“本来我想说得更高的，不过就在刚才，我掐指一算，算出你身上顶多五万块钱，你要愿意的话，就这个数吧！” 凌初寒傻笑两声，他此刻对于罗大师的能力却勿庸置疑了，只是价格贵了些。 猴子也过来帮腔说：“便宜些吧！” 罗大师为难的叹了口气：“这样吧，根据你刚才的描述，这鬼的道行应该不高，你花点小钱，在我这里买张符纸去，保证管用。” 说着罗大师展示出一张他亲手画的黄符，上面貌似用鸡血与朱砂涂了一层鸦，也不看明白是什么意思：“这张镇鬼符，市场标价9999，能降鬼，能驱邪，居家旅行野营露宿之必备良符。看在黑哥的份上，算你998。” 凌初寒怔怔的望着罗大师手上的那张黄符，只见在昏暗的灯光下，黄符散发出点点金光。有此金光为证，必属真品！ 就在凌初寒和猴子拿着黄符愉快的离开罗大师的住所后，罗大师擦了擦脑门的汗水：“吓死宝宝了，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老子心说一个学生有五千块钱差不多了吧，他给老子整出个五万，还好我反应快，要是真说的是五千，他肯定要我亲自出手了。哎，如果这小子遇上的是真鬼，那么他也没有机会来找我麻烦了，如果遇上的是假鬼，黄符他也用不上。” 整理了一下刚才展示的道具，罗大师又拿出几张黄符，在上面洒了些萤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