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四章:强敌
星漏渊,路难行,难比上青天。[ 一难难在道路崎岖。 星漏渊实际上是条裂缝,大地开裂不讲规划,奇峰怪石深入浅出,数之不尽的坑xue走不完的峡,欣赏时觉得鬼斧神工,若目的是寻物......只有“悲惨”二字才好形容。 “那个地方形貌不变,有时位置会移动,别问为什么,我不知道。” 一句话堵死所有疑问,吃苏拖着两条蛇艰难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喘口气,或让旁人帮一把;其态度之理所当然,让色苏恨不得抽他七八十个嘴巴。 位置变化其实很有道理,须知整个狂灵之地都在缓缓转动,遑论星漏渊,更何况其中的一处地方。想懂啊此,三苏无奈只好忍气吞声,轮流照看吃苏别出问题,如保姆般尽职尽责。 谁叫人家修为被封了呢?星辰风暴如此猛烈,随时随地有可能入幻,后果难以预料;吃苏一面要查看地形地貌,一面还要保持心神,偶尔被那两条蛇所惊吓,可不是精力不够用。 要说那两条蛇也不是故意,实在是星漏渊的麻烦太多,比如刚刚经过的那个地方,明明一面石壁空空如也,冷不丁正当中垮掉一片,形成一个极聚风力的孔;呜呜星点如巨龙咆哮,三苏尚且全神戒备,何况两条畜生。 刚刚开启的星漏渊地貌初成,还有许多地方不稳定,这里塌一块哪里鼓出来,随处可见。 二难难在地域宽阔。 需要补充一点,是在当前这种特殊情形下。 总长万里余,最窄如一线罅隙,宽处也有数千丈。放在别的地方。以生境修士之强大,纵需仔细查看,了不起只要半天时光。 这里不行,细致是一方面,主要是效率低。 百年前,吃苏曾以千尺、千米、千丈衡量生修在星漏渊内的神识运用。为避免因遗漏造成无用功,必然不能走马观花,千尺是极限。今日今时,星辰风暴比当年更猛,加上不能专注于一道,效率再打几重折扣。 另外还有,星漏渊是有高度的......这是废话,那个地方都有高度。星漏渊内距离天光足足万仞之遥,连两侧石壁也需要查。 “那个地方像是一间屋子。特点其实很明显,门口的洞是方的,方方正正,大约三丈。” 应该说特点很突出,找起来不算难,可惜吃苏额外提醒,那个地方的星点格外密集,无论rou眼还是神识都很难穿透。因此凡是看不清的地方,皆需要仔细查。 这种地方。星漏渊里面实在太多了! 觉得过意不去,吃苏主动降低要求。 “根据我的经验,越往上方星点越稀,超过两千丈便无查看必要。不放心的话可以高点,顶多不超过三千。” 听了这番解释,色苏心里再无余念。只想骂娘。 三难难在妖兽密集,个个凶猛异常。 星漏渊多妖兽,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今次开放时间虽不长,四面八方赶过来的母兽数量却不少,个个忙着找窝准备产仔。说来也真倒霉。除非正在产仔过程中,母兽之间通常不会争夺领地而厮斗,唯独见不得人族打扰。她们好像知道彼此在干什么,碰到别的产仔妖兽,会明白对方既非捕猎也不好杀,只求一块安身之地。 换句话说,大家都是准mama,除非实力相差巨大,没必要冒着惊动胎气、破卵的风险。 对人就不一样了! 妖兽眼里的人族什么样,这个事情不太好说,但可肯定的是,她们确有能力分辨出人族是公还是母;四名强大雄性人修来到这个地方,给那些待产母兽的印象只可能是一种:抓捕幼崽。 无论人鬼妖魔,宇宙星空,天荒地老,此皆为不能忍之事也! 母爱伟大不分种族,为幼崽拼命的妖兽往往能够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虽不能给三苏带来威胁,但也不能置之不理。 道理很简单,似这么个查法,三苏走一路便要杀一路,找到那个地方之前,战斗不会平息。 “杀!” 掌如利爪,一头三翅胖鸟、连带肚子里的蛋都被撕成碎片,大获全胜的色苏毫无愉悦,满腹牢sao。 “破日子,没法过了。” 星漏渊中没日没夜,三苏一路用双脚画“之”字、护着吃苏没日没夜的走,没日没夜的看,很快感觉到疲意。算算走过六百多里,平日这点距离顷刻即过、现今足足用了五天! 其实真不慢,大致可换算为十二个时辰快走不停,精神时刻处在紧张状态,普通人可吃不消。 就这还是通力合作的结果。如今三苏配合默契,一个主要查看兼杀妖兽,一个照顾吃苏,最后那个负责警戒,避免被那个可能存在的萧十三郎偷袭。行动时,三人角色时常互换,避免因枯燥有所疏忽。 找个地方居然这么难。到这里,三苏之间性情差异暴露无疑,马苏不愧为苦修之人,不管轮到干什么,从头至尾终神情漠然;犬苏原本也能做到,可惜他的心始终悬着不敢放松,因此成为最累的一个。至于色苏,估计在温柔乡中浸泡太久,明显比其余两人浮躁,时不时需要叫几声、或者虐杀妖兽发泄愤懑。 有一点是想通的,三苏心里都忍不住想,若只有一个人...... “你们不懂,一个人反而轻松,往年我就这样。” 吃苏掰着手指给三苏讲道理:“第一,星漏渊开启最少持续十年,时间充足根本不用着急。第二,不用患得患失,反正能找到,不怕它跑掉或者没了,还没人抢。第三,一个人的时候,妖兽反应不像现在这么大。想杀就杀,不想杀吓唬吓唬就会挪窝;再说这些东西可以吃的,比如你刚刚打碎的蛋,大补,味道那个鲜......” “滚!”无外人不用掩饰,色苏心情本来就不好。破口大骂:“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我说的实话。” 不用战斗不用勘查,吃苏只管指点方向,越走下去身体越累没错,精神反而健旺,连肚量都变宽宏。 “单独行走,还有个最大的好处。” 自此无声,爱说话的吃苏闭嘴不言,三苏等了会儿不见下文。忍来忍去、还是色苏耐不住性儿。 “是什么?” “说了你也不信,算了。” “......” 憋半响,走几步,色苏发觉说说话、唠唠嗑其实挺好,再度开口。 “到底是什么?” “说过你不会相信。” “说不说?” “你真不信。” “说!” “......那我可说了。” 吃苏小心翼翼看看马苏,再瞅瞅犬苏,一脸神秘样。 “讲好先,爱信不信。不许生气,尤其不准拿我撒气。” 三苏无言。先后停下脚步盯着吃苏那张脸,眼神一个比一个冷。 “咳咳,我的意思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啊......” 目光在三苏之间游走,直到色苏暴怒即将出手,吃苏幽幽说道:“不用防备同伴背后下刀。” 本该石破天惊的话,结果出乎意料。三苏既没吃惊也不奇怪。更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暴跳如雷,甚至没有反应。 除了戒备。 自打吃苏提到最大好处的那刻起,三苏便把目光从周围收回来,脸色或淡漠或浮躁或阴沉,内里都已提高警觉。 外松。内紧。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风停息兽吼止,连无处不再的星点都不再飘动。 慢慢地,吃苏的脸色变了。他留意到三苏对自己的话早有预料,提前做好准备。三人站位很有讲究,将吃苏围在中央,每个人目光只关注一片,并拢刚好覆盖全局。 这需要默契,更需要信任,极大的信任。 过了一会儿,三苏纹丝不动,吃苏头上渗出汗,口干舌燥,双腿也因为紧张感觉麻木。他试着想要开口说话,忽发现自己的舌头像是打了结,想笑一笑,脸上仿佛绑有钢针,动一动,生疼。 “这算什么......” “嘘!”色苏朝他打个手势,诚恳说道:“动一动,本座先砍你双腿。” 此刻色苏脸上,哪有半点浮躁,何来半点骄狂,只有戏谑,讥讽,少许失望。 “走了么?” 无人回应,色苏不生气也不着急,依旧耐心等着,守着,聆听着,查看着。 又过了一会儿。 “走了。” 马苏徐徐站直,回头朝远方看了看,淡漠的脸上毫无表情,随意挥了挥手。 “下次再来,我们等你。” “下次再来,别想安然离开。”犬苏随后发出宣告,神色狠辣。 “听说十三俊俏如少女,本座很想见见。”色苏恢复到之前模样,目光轻佻。 “你们在说谁?”只有吃苏神色讪讪。 “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是......十三吧?” “知道还问。” 没逮住猎物,色苏心情依然很好,甚有心情“炫耀”脸上的疤,笑着问道:“刚刚那句话,你是不是想给萧十三郎创造机会,把你捞走?” “没有的事,冤枉死我了!” 吃苏不停抹汗,不停抱怨,不停解释。 “大伙想想,假如连我都发觉他来,你们还能不知道?还用这么干等?” “那可不一定,也许......” “吃苏所言在理。”马苏开口打断质疑,淡淡说道:“继续吧,抓紧时间。” “好嘞。” 吃苏终于喘过这口气,连声应着举步再行、同时不忘恭维马苏,或者叫撩拨。 “想不到你才是我们中间最强的那个,灵觉这么强!” 犬苏身躯微震,色苏嗨嗨只笑,马苏冷冷看了吃苏一眼,懒得回应。 此时此刻,百里外,星光中,迎着奔跑过来的三殿下与球球,十三郎暗自沉吟。 “灵觉这般强大,会是哪个?”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