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装备研发

    佛朗机炮和12磅山地榴弹炮这两款火炮都非常简单，而且王远也有草图和详细的数据，工匠们听了王远的要求之后，拍着胸脯保证制作这几样东西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炮架之类的好说，但在铸造炮管之前，王远还必须先解决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度量衡的问题。

    对于目前使用的罗马度量衡，王远是很不满意的。不习惯倒还不算什么，用久了自然就习惯了嘛。关键是这个罗马度量衡精度不高，而且很难准确地转换为他熟悉的计量单位，这就给王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比如M1841型12磅山地榴弹炮的相关数据是这样：口径4.62英寸，炮身长38英寸，壁厚1.5英寸。王远显然还不具备可以改动这些数据的大能，自然必须照这些数据去做，但问题是他能做得到吗？

    一英寸等于2.54厘米，那么4.62英寸精确到毫米就是117毫米，王远能够用罗马的尺子准确地量出117毫米来吗？显然是绝不可能的。

    好在对这样的问题，王远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而且也已经做了相应的准备。实际上，前不久的夏收结束之后，王远就已经安排了人手来制作精确的测量器具。

    王远穿越过来的时候，全部的家产折合了650公斤白银。那些白银都是标准的银砖，重量为5千克一块，长和宽都是10厘米。王远就让人以此为标准，制作出准确的衡器和尺子来。

    由于他要求重量单位必须要精确到克，长度单位要精确到毫米，这个难度委实有点过高。再加上负责这件事的工匠们态度非常认真，希望力争做到完全准确无误，因此就一直没有完成。而王远之前并没有感觉到这件事的紧迫性，于是也没有催促。但是现在，至少尺子他是不能再继续等待了。

    经过实地了解，王远发现事情的进展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了。在重量方面，工匠们制作的杆秤和天平，已经能够精确计量到5克了。5克也就是一钱，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样的计量精度已经能够满足使用的需求了。因此除了鼓励工匠们继续努力外，王远立即下令将这种精度的衡器投入制造和使用。从此以后，在领地内就不再使用盎司、磅这一类的计量单位，改为使用公斤、斤、两、钱这种他熟悉的单位。

    而长度单位方面，进度也同样差不多。精确到毫米，这个难度确实比较大，一厘米不过只有大拇指的指甲盖那么点宽，要精确地等分成十份，着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办到的。工匠们如今基本上可以把一厘米等分成三份，但再要继续下去就比较困难了，据工匠们的说法是，在此基础上继续等分等两份还比较好办，可那又不是王远想要的。

    看来精确到117毫米是不可能了，只好大致蒙一下。对于这种老式火炮来说，零点几毫米的误差应该还不至于有多大的影响吧，王远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只希望下次正式批量铸炮的时候，精确到毫米的尺子已经搞出来了。

    不过王远也没有完全傻等，三等分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至少丈、尺、寸、分这些长度单位已经出来了。再加上米、分米、厘米这三个单位，在领地内使用新的长度单位完全不成问题。

    于是领地内很快就掀起了一阵改革度量衡的动作。

    佛朗机炮和12磅山地榴弹炮虽然都很简单，但铸造起来也是比较费事的。要先制造出模具，才能进行浇铸。一般来说，要先制作一个木模，然后再翻砂制作铸模，最后铸模还要经过焙烧，才能用于浇铸。

    这几步工序中，制作铸模很费时间。因为砂土泥浆只能一层一层地慢慢往模具上涂，必须要等前面一层彻底干透了，才能涂下一层。否则铸造时一遇到金属熔液，就会生出潮气，铸成的火炮上就会出现蜂窝状的气孔和砂眼，导致质量降低甚至成为废品。而这样劳神费力地制作出来的铸模，最后取出铸件的时候又要把它打碎，因此只能使用一次，可以说相当不合算。

    由于这一次是试制，两种火炮只需要各铸一门，因此王远大致也是采用了这样的方式。唯一的区别是为了提高精度，他没有使用木模，而是用了失蜡法，用腊来制作模具。不过可爱的小蜜蜂们一时提供不了这么多的蜂腊，于是王远只得冒着氯化氢中毒的风险去制取盐酸，然后分解了一些肥皂之后，才获得了足够的腊。

    另外，使用这种老古董火炮，还需要配上一些专用工具，像什么铳规、矩度仪之类的。这两样工具是用于测量距离和炮身仰角的，十分重要。可是对这两样东西，王远只是知道个大概，却没见过实物的图片。也幸亏他是学金融专业的，数学基础还算不错，总算这两样东西的原理他十分明白，因此最后还是都弄出来了。

    除了火炮之外，王远企盼了许久的滑轮弩，也终于被小白娘研制出来了，于是也一并投入了试制。值得一提的是，前羊倌湍流－普罗米斯因为在这个项目的研发过程中“提出了关键的思路”，因而被王远释放为自由民，并吸纳进了教导队之中。

    制造这种滑轮弩可比浇铸火炮容易得多了。虽然出于以后大量制造的考虑，没有直接使用大黄弩进行改装，但弩机和强弓也都是现成的，只需制作一组偏心轮以及一个类似枪托的弩臂而已。

    弩臂这种简单的东西，随便一个木匠就能轻松地做出来。另外小白娘亲自动手，不到一个时辰就用熟铁打制出了一对偏心轮，倒是渗碳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不过当晚小白娘就把它组装好了。

    这是一支威力巨大的弩，它使用的是萨尔玛提亚人制造的强力复合弓，又使用了蚕丝线编制成的弓弦，有效射程高达150多米。同时为了增加这种武器的杀伤力，在王远的指导下，三棱状的破甲箭头也被制造了出来。这种箭头采用熟铁制造，表面渗碳使之钢化。

    这两种高科技产品组合起来之后形成的威力，简直可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萨尔玛提亚人的复合弓原本需要的拉力非常大，估计有百斤以上，普通的士兵根本难以满开。但在滑轮组的作用下，就是王远这样的宅男……呃，费了很大的劲之后也能拉开上弦了，可见这种大威力武器对士兵体力的消耗却是比较小的。

    此外，三棱箭头的威力比普通箭头也要大得多。经过试射发现，在将近160米的有效射程内，箭头可以轻易洞穿皮甲，120米内则可以洞穿现在的任何一种鳞甲和锁子甲。即使是在200米开外，仍能够对无防护的人员造成杀伤。不过这种箭头如果用手工制造比较困难，需要等到炼铁炉建造好之后，才能大批量进行铸造。

    火炮和弩弓都是用于进攻的，但有攻的同时也还要有守，因此王远还准备研制可以大规模制造的锁子甲，以便至少给每个士兵都装备上一件这种轻便的铠甲。锁子甲是用铁丝制作出一个个细小的铁环，环环相扣地焊接相连起来，形成一件衣服一样的铠甲。这种铠甲比较轻便，防护力也还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贵了。

    这时候可没有拉丝工艺，铁丝都是铁匠用锤子敲打出来的，这就非常费时费力了。而要把上万个小铁环焊接起来，那就不是麻烦而是相当麻烦的事情了。

    但是对于王远来说，钢丝他也许拉不出来，但铁丝却是没有问题的。熟铁拉丝工艺十分简单，《天工开物》上就有记载。焊接太麻烦，王远就把这道工序改为比较容易的铆接。不过铆接也有一个问题，就是需要把铁丝段的两头敲扁，并且打上孔。这个工序如果使用手工来完成，无疑也是相当费时的。

    于是小白娘就又被抓了壮丁。王远要求他尽快研制一种简单的机械设备，可以把铁丝按照一定的间距压扁，然后在被压扁的地方打上孔，然后把铁丝截断成规则小段的同时弯成小铁环。

    只要把这几道最麻烦的工序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就简单得很了。编织衣服的事情老弱妇孺也可以轻松地完成。最后的铆接也相当容易，基本上一个铁匠一天就能铆接完一件锁子甲。王远记得某位穿越到中世纪的前辈就是这么干的，并且依靠卖这种锁子甲发了大财。既然有这样的先例，王远充分相信小白娘也是一定能够做到的。

    这时候，火炮的铸模也彻底干透并焙烧完成，可以开始浇铸了。王远亲临铁匠作坊现场督导，结果发现没啥好督导的，这些工匠们铸造青铜制品的经验丰富无比，浇铸这几样东西不过是小菜一碟，根本没出任何意外就顺顺当当地成功完成了任务。

    埋在土坑里经过24小时的保温之后，铸件被挖了出来，敲掉铸模，清除掉残余的灰渣，这两门火炮就算是铸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