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财务问题
对罗马人来说，比较幸运的是冬天很快就到了，萨尔马提亚人也没有办法趁机再向其它地区进军。就这样到了今年的春季，罗马增派的军队也准备好了，于是他们开始进行反攻。但是这个时候萨尔马提亚人又不想打了，这次他们的收获实在太丰富，寒冷的冬季也过去了，大家都想尽快回到草原上去和家人一起享受丰收的喜悦。 骑兵部队就是有这样一个好处，那就是跑得快。而罗马一向不重视骑兵建设，它的一个军团只有120名用于侦察和通信的骑兵，根本没法进行快速反应。色雷斯和默西亚这两个行省又是大平原，在这样的地形条件下，萨尔马提亚人要想走，罗马的重步兵军团是绝对没有办法的，只好目送这些野蛮人兴高采烈地满载而归。 好在罗马人的主要目的就是收复失地，所以对这个结果也没有什么特别遗憾的。当然，对外的宣传还是野蛮人被战无不胜的罗马军团击退了。 成功“击退”萨尔马提亚人之后，罗马人立即开始在边境地区大修防御工事，大有要将这片地区变成铜墙铁壁之势。按照另一个时空的历史，这件事情应该是要等到四五十年之后的另外两位皇帝来干，这个时空却是大大的提前了。 罗马人的这个举动一出，就轮到萨尔马提亚人发愁了，要是真的让罗马人把这些要塞建起来，以后还怎么继续去他们那里抢好东西呢。可若是立即调转马头回去破坏罗马人的行动，说实话，正面硬撼罗马军团的乌龟阵，难度真的非常大，毕竟火牛阵这种东西出其不意地用一次可以，当做常规战法肯定是不行的。 这时候，王远的叔叔又出现了。他告诉萨尔马提亚人，不用担心，他可以帮他们搞一些罗马人的攻城器械来，到时候来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罗马人的攻城锤去攻破罗马人的要塞。结果他说到做到，很快就从安息帝国弄到了两架罗马制造的攻城锤和十架弩炮，这次就是去交货的。 切，攻城这种事情可是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的，岂是有了几件攻城器械就能完成的事情。听完老太监奥图曼的讲述之后，王远颇为不屑地想到。可是他转念又一想，就算萨尔马提亚人攻不下罗马人的要塞，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对罗马进行攻击，那就足够了。而且，此举在利用萨尔马提亚人消耗罗马的同时，也未尝没有借罗马人的力量削弱这些野蛮人的意思，毕竟这么强大的野蛮人就住在旁边，任谁也会心头不安的。 说到这个，王远倒是很奇怪，那个什么博斯普鲁斯王国就在萨尔马提亚人的眼皮子底下，为什么却能活得好好的呢？ “因为王国每年都向萨尔马提亚人交纳贡金。”老太监答道。 原来是交了保护费的啊，王远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岁币嘛，没想到这种东西的历史居然如此悠久。 要是罗马人也老老实实地交岁币，估计就不会遭受这么大的损失了，王远暗自感叹道。不过他也知道这其实是不可能的，伟大的罗马帝国还丢不起这个面子。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另一个时空，大概二十来年后，伟大的罗马还真的付给一个叫做达契亚的蛮族每年八百万塞斯退斯的巨额岁币，以此为代价缔结和约。（注：塞斯退斯是古罗马发行的一种重约1克的小银币） “对了，老总管，”说到岁币，王远又联想起这次军火交易的收益来，“这次咱们冒着巨大的风险帮那些野蛮人搞来攻城器械，应该能够好好地赚上一笔吧，那些野蛮人这回可是发了大财啊。” 虽然这桩生意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但也没有理由白干不是？ 老太监微微笑了笑，道：“应该还算可以吧，不过具体的收益有多少，老奴也不是太清楚。”说完这句话，他的脸色跟着又阴沉了下来，开始向王远诉苦道，“要不是看在这次生意的利润丰厚，老奴等人说什么也不能同意老爷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啊。唉，都是因为领地的财务紧张啊。” 他这么一说，特别是他那副表情，搞得王远的心情顿时也像领地的财务一样紧张了起来，忙问道：“怎么？领地的经济状况很不好吗？糟糕到什么程度？” 老子要接手的不会是一个烂摊子吧，王远心头暗自嘀咕道。不过如果只是经济问题，他倒不会太在意，毕竟身为光荣的穿越者，要是连经济问题都搞不定的话，那也未免太无能了。他担心的是因为经济问题而引发的其它问题，不过想到自己还有几百公斤白银，想来怎么也能先应付一阵子了，于是立即就安心了许多。 “公子何出此言？”老太监反倒是一脸愕然，“领地的财务虽说确实是有些紧张，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到糟糕的程度啊。” 太阳！那你刚才为啥做出一副马上就要破产的表情！王远郁闷了。 “其实若是单以收入而论，咱们领地就是跟罗马的那些最富有的大贵族、大商人相比也是丝毫都不逊色的。”老太监解释道，“只是老爷把钱全都投入到领地的建设之中去了，却是没多少积蓄。这一两年的形势不怎么太平，老爷决意把领地的卫队扩编一倍，因此财务上一时就有些紧张了，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实际上以这次交易的收益就基本可以解决的。只不过恰好又遇上身毒的战事平定，老爷打算顺便去那边购买些便宜的奴隶，就把这次的收入都带走了，所以老奴才多念叨了几句，倒叫公子误会了。” 王远这才放心了，点头道：“以现在这样的情况，扩编卫队确实是很有必要的。至于钱的问题，老总管你不必担心，我来想办法解决。现在我这里还有两千六百斤白银，回头你先拿去应急吧。”（注：设定新朝继续使用汉代的度量衡，一斤=250克，所以650公斤就是2600斤） “两千六百斤白银？”老太监惊喜地计算道，“那就是差不多……六十五万塞斯退斯。太好了，有了这笔钱，财务的问题基本上就解决了。” “塞斯退斯？那是什么？”王远好奇地问道。 “哦，就是罗马发行的一种小银币。虽然博斯普鲁斯王国有自己的钱币，不过还是罗马的银币流通性更强一些。”老太监说着从身上掏出几枚钱币，选出一个递给王远道，“公子请看，就是这种银币了。” 这也太小了吧，王远接过银币，第一感觉是罗马人的技术水平还真是高超，居然能够制造出这么小的银币，比自己小时候用过的那种面值一分的硬币还要小，而且还非常薄。 银币很轻，按照老太监刚才的换算，这枚银币的重量应该只有一克左右，但白银的密度可是比铜还要大（10.5g/cm3），一克重的银币，制造的难度确实相当大了。因此虽然这枚银币的形状很不规范，说圆不圆，说扁也不是非常扁，但王远还是给予了它比较高的评价。 “这样一枚银币，能够买些什么东西？”王远把银币还给老太监，又问道。 “那要看是什么时候发行的银币，最近几年新发行的银币，成色要比以前的差了不少。”老太监回答道，“如果是现在我手上这种新币，大概能够买到两磅半小麦，或是一升半葡萄酒。如果是旧币，价值应该要稍高一些，不过具体能够高出多少就不好说了。”（注：此处的物价没什么依据，是对比东汉物价瞎编的。另，一罗马磅约合327.5克，一罗马升约合0.58公升） 这么小的一枚银币，还是掺了假的，估计含银量还不到一克，居然能够买这么多东西，看来这时候的物价水平还是比较低的嘛，王远暗想道。 “那么，养一个卫队士兵每年要耗费多少钱，领地一年的收入大概又有多少呢？”王远继续问道。 “领地的收入嘛，如果全部折算成现钱，那么一年大概在四百万到四百二十万塞斯退斯之间。”老太监显然对这些数据了然于心，不假思索便回答道，“至于卫队，情况就比较复杂一些。卫队的士兵分为两种，一种是自由民，需要付军饷；另一种是奴隶，又分脱产和不脱产两种。” “卫队以脱产的士兵为主。一名脱产的士兵，每年平均要食用粮食近1000磅，rou200磅，盐15磅，橄榄油10升，还不算各种蔬菜。虽然粮食、蔬菜和油是庄园里产的；rou类以鱼为主是从海里捕捞的，少量牛羊也是自己养的；盐是从海滩上收集的，但总的算下来，再怎么也要900个塞斯退斯以上。加上衣物，训练中各种物资的消耗，以及年末的赏赐，一年下来至少需要1500个塞斯退斯。如果是自由民，还要支付每天2至5个塞斯退斯不等的军饷。目前领地卫队共有500名脱产的士兵，其中有63名是需要发饷的自由民。因此，一年的耗费就是接近82万塞斯退斯。另外还有不脱产的士兵1000名，这些士兵一年只训练三个月，所以耗费就要小得多，只要35万左右。”老太监逐笔给王远细算道。 王远越听越是心惊，卖糕的佛祖和三清祖师在上，只是区区一千五百名士兵，还几乎都是不用发军饷的奴隶兵，而且三分之二还是不脱产的民兵，一年的维持费用居然都要一百二十万个银币，要是再加上武器、甲胄、马匹等更费钱的东西，以及还要在这个基础上扩编一倍…… 娘希匹！那些随随便便就可以拉起上万人马的穿越者前辈们，一开始时也没见有多少钱，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来养活手下的军队呢，王远真是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