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庆祝
擂台之上,向天拳头紧握,心底虽是充满紧张,不过在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却是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看着对手庞龙,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已是散发开来,在他眼神之中,看不到对向天的轻视,看不到对向天的嘲讽,他所看到的仅仅是一个对手,只要是对手,他必将全力以赴,哪怕这个对手很是脆弱,他也决不会有丝毫的留情,也不管这个对手很是强大,他也决不会有任何惧意。 此人竟是这般深得武道精义。 面对如此对手,向天也向他投去敬意的目光,至少在他看来,成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武道精髓,至少,古书上是这么写的,皇甫景林是这么教的。 只见他,完全不惧庞龙的气势,竟是主动出击,长风拳瞬间挥出。 台下众人见向天主动出击,不少人嗤之以鼻的嘲讽道: “不自量力,要是换做是我,早就认输得啦,跟庞龙交手,那不是找虐吗?” “哈哈,所以说啊,你才一直混在底层呢,连挑战的心都没有,亏你还是习武之人呢?”嘲讽的人虽多,但冷静的人也不少,有人反笑道。 “哼,挑战?命都没了,还拿什么挑战?”众人听此,又有人嘲讽。 不过任台下如何嘲讽,向天却是依旧攻击而去,而庞龙见此,狂啸一声,提起钵儿大拳头,一拳凌空飞来。 向天见此,心下一凛,这一拳的气势竟是隐隐锁住了自己,让他无处可退,只能硬接,他知道这是他们二人修为相差较远的缘故,看来庞龙也是三层武者了。 不过即便如此,向天也并不畏惧,炼气初期对战力的增幅并不大,他完全有信心接下来。 只见他摆开厚土拳的防守姿势,用作后备之用,随即向着上方狠狠的一击重拳挥出。 “嘭”的一声轻响,向天连连倒退不已,而反观庞龙,竟是不惊不喜,只是无比的狂傲,只见他猖狂的一声大笑之后,丝毫机会不愿放过,身形紧追而去,一套重拳之法,连连打出。 而向天竟是来不及稳住身形,而前方庞龙又欺身而近,措手不及之下,招法顿时混乱起来。 不消片刻,向天便被庞龙轻松击翻在地,这一场比试,庞龙胜出。 不过向天也输得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而对方的全力以赴,也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就像皇甫景林所说的那样,这是武道精髓的较量,而并非个人的较量。 退下场之后,向天寻到邱大方和王子文二人,冲他们招了招手之后,离开了此地。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王子文有些冷冷的问道,不过话语之中却是饱含着暖意。 “没事,只是受了一击而已,还承受得起。”向天颇有些感动的回道。 “没事的,向天,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总有一天你会超过他们的。”邱大方竟是还在为向天抱不平,开口道: “那庞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大都从十岁开始炼精化气,修炼的时间比你多了好几年呢,要是给你一样的时间,你也未必会输的。” “好了,大方,我说没事,就没事了,能赢一场就不错了,起码还是年级两百多名呢。”向天知道这是大方的一番好意,心领之下,也不想再多说什么,随后开口道: “对了,为了咱们这一次的三人全部留校,要不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拿什么庆祝,咱们钱都没有,怎么庆祝?”这话却是邱大方说的,说的很是直接,但却很现实。 “俗,没钱就不能庆祝了吗?”王子文冷冷的嘲笑道。 “死蚊子,别说我俗,那你说,没钱怎么庆祝?”大方不服,开口辩解。 “不如到河边,咱们以大饼为食,以水作酒,好好的喝上几碗,怎样?”向天提议道。 “到河边,以饼为食,以水为酒?”邱大方听此,顿时目瞪口呆。 “嘿嘿,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王子文听此却是双眼一亮,立即点头赞道。 而向天却是微微一笑,随即看着邱大方。 感受到这样的眼神,邱大方顿时大喝:“看我做什么,怕我不答应吗?” 随后又道:“不就是以饼为食,以水当酒吗,我邱大方今天豁出去了。” “哈哈……”三人顿时大笑起来。 大饼好办,食堂就有的,邱大方去讨要,就说比武刚完,累了想再吃点,更令向天大喜的是,他还弄到了一些rou食、数个大碗和一个空坛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三人来到河边之上,向天提起空坛子到河里装水,王子文在整理者草坪的东西,而邱大方却是在抱怨: “我##¥#,那帮食堂的孙子还真抠门,我这么大身子,就给了这么点rou食,怎么够吃嘛?” “哈哈,大方,那么多rou,我敢说,你一个人绝对够了。”向天大笑道,今天的他,虽然输了一场比武,不过还是非常高兴的。 差不多一会儿之后,三人便是席地而坐,向天给他们每人倒上了一大碗“酒水”,邱大方飞他们每人分发了rou食和大饼。 只见王子文道:“来来来,苍天为被地为床,大饼河水向天扬,干。” 三人举起大碗,毫不犹豫的一口灌下。 “哈哈,武道征途路茫茫,且把大饼作干粮。”向天咬了一口大饼之后,大笑道。 “对对对,饮不尽的风霜,品不完的柔肠。”邱大方接口道。 三人大口吃rou,大碗喝“酒”,口中不忘诵起古时的歌谣,歌谣虽不甚美,但也算道尽了武道的艰辛。 不一会儿rou被吃光,随即以饼代rou,再次举杯相碰,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之后,王子文道: “红尘万丈苦,踏上武道不归路,今生今世不回头,这话我送给你向天,干。” 向天感动,三人之中,以他的武学资质最好,今后必将走上一条武道不归路,从此兄弟远隔,可以说这是命运,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想到这里,向天将那一大碗“酒水”猛灌而下。 “死蚊子,说这些伤心的话做什么,别忘了今天我们可是要庆祝的呢?”大方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了,开口骂道。 “哈哈,也是,不说这些,咱们说别的。”王子文有些歉意,不想扫兴,绕开了这些遥远的话题。 随后只见三人在那草坪之上,山水之间,天地之中,开怀畅饮。 三个少年席地而坐,以饼为食,以水作酒,竟是如此逍遥与快活。 水非酒,却胜似好酒,人未成,但此番情怀,却远超成人。 这一幕,这样一幅画面,在今后苍武大陆之上,竟被广泛流传。 这主要还得归功于那位身处学院深处的院长大人呢,此刻的他,遥望着向天三人所在的方向,人虽未至,但他那强大的感知,却是早已听到。
本来向天三人不过是三个小小的一年级学生罢了,还远远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不过他那强大的感知力,偶然一扫之下,感知到了这一切,这样的一副场面,竟是勾起了他当年的记忆。 在他旁边,共有三人,其中一人竟是冉学东,那位傲骨铮铮的老爷子,另外两人一个是满头白发的苍凉老头,一个是英气勃发的青衣少年,青衣人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但修为到了他们这等境界,又岂可以外貌而论身份,他能与冉学东站在那里,足以说明一切。 “冉道友,你怎么看,那个叫向天的孩子还是你的学生呢?”鹿水学院院长,一身灰袍淡然而立,他双手倒背着,回过头来,对着冉学东问道,也不知这位院长修为到了何等境界,竟以“道友”唤人。 “此子心性、天资都还尚可,至于毅力和心智,就要慢慢再看了。”冉学东点了点头,颇有赞誉的说道。 “哦?听冉兄此话,似乎意有所指啊,莫非想将此子收为门下?”旁边那位青衣少年,颇有些好奇的言道。 不过冉学东听到这话,却是没有回答,好似在思量一般。 “这要看缘分了,老夫一生所学全在刀道之上,如果真有些缘分的话,也并无不可的。”思量了好一阵之后,冉学东终于对着那位青衣少年回道。 “呵呵,收不收徒倒是其次,只是这三人如此年纪便有这般情怀,委实难得啊,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年,勾起了以往啊。”院长听此,微微一笑,不在意的随意说道。 “是啊,想当年,老夫也……,唉,不提也罢。”站在院长身旁的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胡子老头,也忍不住感叹道。 “嘿,武道一途,本就苍凉,我等一路走来,虽已有了这般修为,但离大成,还不知要历经多少劫难呢?”青衣少年感叹。 “心如既往,一路向前就是,两位又何须长叹?”冉学东老爷子听此,微微不爽的说道。 “哈哈,顾兄你听,冉兄这话说得,好似我等仰天空叹一般,殊不知冉兄自己也是那红尘中人啊。”青衣少年听此,顿时大笑,眼神之中颇有深意的调侃道。 冉学东似乎被说中了某些心思,脸色微微尴尬了一下,不过马上便恢复也了过来,随即再不说话。 而那位被称为“顾兄”的白胡子老头却是笑了笑,也没有再说话。 院长见此,忍不住的轻叹了一声,随即只见他单手一番,一整套的空白画卷、一支素笔竟是凭空浮现而出,并就这般直接的被他定在了虚空之中。 院长摸了摸他那长长的胡子,随和的笑了笑之后,只见他单手凌空一指,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支素笔竟是在院长的一指之下,凭空在那副空白画卷之中乱动了起来。 素笔并未沾染水墨,也不知为何在画卷之上留下了大量墨迹,墨迹并不潮湿,留在画卷之上好似浑然天成一般。 院长在一指之后,随即收回双手,并未再有任何动作,而那支素笔却是依旧在不停的绘画着,看其画面,竟是三个少年席地而坐,以大饼为食,以河水作酒,举杯畅饮,开怀大笑。 更不思议的是,明明是一副死的画面,却是能从其中感受到欢歌笑语,这样一幅画卷,竟是这般生动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