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惨！太惨了！
杨栩跟在王公公身后踏入殿内，发现殿内还有着不少人，隋皇站在最明显的地方，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两张灵床，这两张灵床上都是鼓鼓的，上面用白布盖着。 前面还有两张灵台，灵台正中间分别放着一副画像，画中的男子栩栩如生，英武不凡。真是让人既是惋惜又是可惜！或许还有庆幸以及幸灾乐祸。 灵台画像前摆放着数种物品，左右两边的地上各自放着一个瓷盆，郑皇后在一旁轻声安慰着跪在灵床右前方一边哭泣，一边往瓷盆里放冥纸身着素服的女子。左边跪着的那位女子就显得比较淡然了，只是眼中却看上去一点灵动也没有，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犹如行尸走rou般，机械的往瓷盆里扔冥纸。 杨栩进去后，王公公很自觉地走了出去。小心扫视一圈，杨栩快步走到隋皇和郑皇后身旁，各自行了一礼后，又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行礼后才出言劝道：“两位嫂嫂还请节哀顺变，两位哥哥在天上恐怕也不希望两位嫂嫂如此伤心，若是伤坏了身子，两位哥哥在天之灵恐怕都不会安心的。” 郑皇后双眼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强忍着接道：“老三说的对，老大老二在天上也肯定希望你们能过的开心。”虽然是在劝说，但语气中带有很明显的颤音，昭示了郑皇后内心也不是那么淡定。 左边那个看起来心如死灰的女子，脸上依稀还可以看见泪水的痕迹，死气沉沉的回道：“三皇弟说的极是，可、可妾身就是就是忍不住心头的悲伤。现在夫君他说走就走了，可要妾身怎么办才好？” 不等杨栩回答左边女子的话，右边那个女子语带悲切，柔柔的抽泣道：“二郎他死的太惨了，呜呜，这天杀，，的，，贼人，，为什么，，这么狠！人都，，死了，还要糟，，蹋，，遗体。”说完又掩面痛哭起来。 杨栩登时一楞，旁边的隋皇走过来，拉着杨栩走到灵床前，语气带着悲伤道：“老三，你给你大哥，二哥都磕几个头吧。你大哥二哥都没有子嗣，守灵也只能让大媳和二媳守灵，一切也只能从简了。” 杨栩闻言毫不犹豫的跪下，正对着左边大哥的灵床，碰！碰！碰！磕了三下。又对着右边二哥的灵床，碰！碰！碰！磕了三下。每一下杨栩都是用尽力气去磕的，碰碰碰声在大殿内不停地回荡着。 “唉！” 隋皇等到杨栩起身后叹口气，咬牙切齿的道：“老三你去看看你大哥二哥吧，这是最后一眼了，一定要记着！一辈子都要深深的记着！！” 杨栩直面隋皇滔天的怒火，心下骇然，能让隋皇散发如此的恨意，可见...... 杨栩微微皱眉，并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左边灵床边，弯下腰揭开上面盖着的白布，杨栩只是看到了一点就惊得放下手中的白布、瞳孔紧缩，双目大睁着。杨栩终于明白隋皇为何会如此愤恨，郑皇后会如此悲伤，自己的皇嫂同样如此。 长长深吸一口气，掀开盖着白布的手微微颤抖着，掀开后杨栩看清全貌，不由得浑身颤抖，心底涌起一抹无法抑制的悲伤愤怒，捏着白布的手吱呀作响，差点直接把手中的白布拧碎。随后小心翼翼地盖好，步履蹒跚的移至右边灵床边上，握着白布的一角，颤抖的更加厉害，强忍着心底深处的悲伤，掀开深深地看了一眼后，缓缓盖上。 眼前的一幕深深地刺激了杨栩，惨！太惨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大哥整个人除了上身还完整些，头部以及下面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整个人都要成个rou饼！二哥更惨，整个人几乎就是一滩rou泥，如果不是再三确认得知这就是自己二哥，恐怕杨栩压根就不信这就是自己二哥！ 杨栩可以想象得到，大哥二哥在死前受到的折磨有多大！怪不得大嫂二嫂会如此伤心，怪不得娘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几岁，怪不得父皇整个人都充满恨意，甚至杨栩在隋皇的两鬓上看到片片白，这在前几天还是一片黑发，不过短短数天就已经白发丛生。 一幕幕，一桩桩，杨栩直感觉心底有一股无名怒火升腾而起，焚的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记得！一定会记得！这一笔笔血债早晚都要讨回来，一定会让凶手惨上无数倍！ 隋皇背手朝后，拉着杨栩走至一边，双眼通红看着杨栩问道：“记得了？” 杨栩咬着牙恨声道：“记清楚了，早晚我会把凶手抓到，幕后的，执行的我统统都要抓到！我要把大哥二哥所受的苦难，全部都讨回来，加倍奉还给他们！”因为用力过猛，牙龈边甚至流出丝丝鲜血出来。 隋皇身体仿佛被放了气似的，一向挺直的腰板，都有些弯曲了，眼角甚至流下丝丝泪水，浑身无力恨声道：“爹无用呀！老三，可能爹是无法做到这些了，但是爹希望你可以做到，替你大哥二哥报仇，你一定要做到！” 杨栩想哭，但却不能哭，语气坚定的道：“父，爹，孩儿一定会做到的，为大哥二哥报仇血恨！不过，为什么，明明可以肯定是他做的，可为什么还不能动他？” 隋皇无奈的摇头小声道：“老三，你不明白吗？其中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我们能有百分之百的证据，甚至是合适的机会，否则这一切做的都将是无用的。我是大隋的皇上，整个大隋都是我的，可这只是明面上！大隋内部派系倾轧，有外部压力还好，一旦没有外部压力，恐怕早就乱套了！” 杨栩瞪着眼，看着隋皇惊讶的问道：“爹，我大隋十二卫不是大部分都是听命于你的吗？” 隋皇听后自嘲的笑道：“他们听得是大隋，而不是我！那怕我是皇上，可我若是做出对大隋不利的事情，这些大将军听不听那就不一定了，当然其中有一部分确实是完全听从与我的。所以说这个大隋我能控制的只有四分，世家豪强占三分，剩余三分是其他人占据着！” 杨栩之前听杨荣等人说的时候还不是太震惊，可如今从隋皇口中得知，那真是彻底震惊了，做为隋朝的终极boos居然只掌控四分！突然想到之前杨慎说的，急忙问道：“爹，这个三分是不是我那二皇叔所占据的？可你不是一直在防备仁寿王吗？怎么，怎么他还有那么大的势力？” 隋皇心头一动，颇含深意的看了杨栩一眼后，耐心的解释道：“许多事情，我就算反对也是无用的，上行下效，那些封疆大吏在当地几乎都是根深蒂固，在当地关系错综复杂，动也不好动，一旦动了，朝堂上那些世家代表肯定反对的一个比一个厉害。老三你要明白，对付世家豪强，要么不动，要动就要速度，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通通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