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冲霄一怒救红颜 （1）
心太急！ 弃马骑。 飞越城墙，踏水如舟，慕凌玄火力全开。 年轻就是好啊，体力倍儿棒，就是马儿见了，也是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 现在，慕凌玄所立步的地方，不是他处，正是他差一点就丧了命的明鹏楼。明鹏楼也处在顺道的地方，先去一趟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它的大门一样是关着的，只是不同的是上一次是月黑风高而来，今儿个是艳阳高照之际而来。轻轻松松飞上十丈高墙，然后落下。 一切没什么变化，如果硬是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孤静。 因为空无一人。 “这就是一座活死城。”慕凌玄下的定义。 首到武梦菡居住过的院子，在卧房门前停下短短一会，推门，进入。这间卧房本是充满极尽魅惑的气息，但现在美人已去，冷冷清清。或许，这又不是冷清，反倒是种开心的解脱。 他踱步到梳妆台，轻轻拿起造型典雅的胭脂盒，打开，微微一嗅，心神便生颤乱，不由点点迷惘。 “公子英气逼人，当真风流倜傥，奴家从未见过……” 胭脂的味道，依然芳香。这香味就是她身体原始的味道，如武昌初见时的诱人。只是现在这味道好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变得淡淡的了。 他惘然若失，不舍，不甘，慢慢地放下胭脂盒。走到床前，深深凝了一眼，坐下。 与武梦菡的经历重新在他脑海里浮出，他尽量抑住情绪，可泪水仍是从他眼中挤了出来。 唰！ 他霍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摇头说道：“是我连累了你，武jiejie。”然后决绝离开这座伤心的院子。 走了一会却又止步。前方的这一栋阁楼是高鹏阁，而他似乎又回到了与箫金刚生死一战的时光。 “自己差点就死在这里。”慕凌玄不禁唏嘘。 几个月，如同过了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贤弟！”他呐喊。 孤静的明鹏楼，响彻起慕凌玄一声长啸。然后，没有然后，这是种很诡异的感觉。 这里除了植物，大概连动物都不再有。 凡是活着的去哪了？被鬼吃了吗？退而求其次，想见一具尸首都不行吗？ 紧紧地锁住浓密的剑眉，快步往高鹏阁走去。由于对阁楼里的路熟悉，所以他很快时的便到了地下层。他又一次走到了那分岔口，但这一次他并不着急去地牢，而是往上一次追击鹿美夫失败的方向探查。他沿着石壁细心观察，起初也没发现啥子异样，但当他抬头凝思时，石壁顶端的一块细小的黑色斑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颜色与石壁格格不入。”他一指弹出，剑气正中黑点。随后，原本紧凑的石壁分开了。 他暗责自己一声：“都怪当时自己比较焦急，没能看到这个机关，让鹿美夫那厮逃了去。” 踏进这门，石门轰然合闭，很有心理感应。这条密道又成两个道口。慕凌玄的正前方是一条逐渐向上走的道，背后的那一条道，则是向下走的。他转身向后，选择向下深入。原因很简单，向上的那一条是离开高鹏阁的路。 一直往下走，有个拐角，从拐角经过，一间石室现在眼前。 这里才是重点。慕凌玄扬嘴一笑。 师珺灵提及到的密室一定就是这里，不过这里也是连箫金刚的鬼魂都没有。 作为一名杀手，慕凌玄有着极好的职业素养。在他迈开腿进入密室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好多种如何在密室刺杀箫金刚的方案，尽管他已经不再需要考虑。 “这里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箫金刚也决计不可能打斗，因为他中了我那一剑后气息全面受滞，就是连一口真气都难以提起，怎么可能再去打斗呢。所以他是被人偷袭的。若说偷袭，嘿嘿，十之八九就是鹿美夫干的了。他功夫虽不行，下毒却是不错。箫金刚的死是屠净叛变计划中的一节，屠净这人又是很会玩谍战，那么他收买鹿美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何况箫金刚猖狂自傲，是以根本不可能怀疑鹿美夫有胆子下毒。而一个重伤之下的箫金刚是无法抵挡得了毒药的侵蚀的，所以这个时候屠净再出手，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慕凌玄将在这里可能发生的事推想一遍。 密室也还算大，闭关修炼是绰绰有余了。但箫金刚觉得还不够，硬是置了书架，摆了很多的书。 “装斯文。”慕凌玄一脸鄙视。这些书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可见几乎是没有被翻阅过。 如果说流氓没文化，那叫“该”。流氓学文化，那叫“装”。而要是又流氓又本身具备文化，那叫“风流”。 很可惜，已故的箫金刚先生只属于走在“装”的路上。鄙视他的慕凌玄早就已是迈入了“风流”人的行列。 “咦。”他惊奇了一声，手飞快地从层叠的书堆中取出一副卷，“这不就是箫金刚从‘枯山伉俪’那抢夺过来的唐卡么。” 好奇地打开唐卡，就看到画卷上的人是硕大无比的八思巴像。八思巴这个藏传佛教的大国师，慕凌玄是识得的。但如果仅仅只是一副人物画像的话，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所以此画当中定有秘密。 慕凌玄将手按在画像上，默运真气。唐卡顷刻间释出圣然博大的凉气，慕凌玄觉得体内特别的清适，和谐。而画像上突然闪现出的大段文字，慕凌玄完全看不懂，因为那都是藏文。 “原来这卷唐卡是一部举世罕见的内功秘录，这就可以明白为什么箫金刚要杀人越货了。这部内功心法是用藏文来记载，所以很可能是萨迦派的武功。”慕凌玄心想道，“照这么看来，箫金刚本是在此用此功疗伤，却被屠净杀害。不过显然屠净并不知道此功的存在，所以没把唐卡带走。既然这神功是藏族人的心血，那么我就先带走，待日后有空再奔赴西藏交还给原主。” 决定如此，便卷起唐卡，放入怀中，离开密室。走到地牢，这回可没有紧闭的牢门挡住他了。 可是，他停住了。 地牢固然是没有了师珺灵，但牢墙上有几个醒目的大血字： “想救人，那就来凌天城。” 他不知道这字是谁留的，他也不知道这字是不是用师珺灵的血写的。 但现在，他怒火中烧，拳头捏得响如炮仗。 没能手刃箫金刚是他的遗憾。所以摆在他面前的，也只有全力以赴去救出师珺灵，不然他没法原谅自己，也愧对死去的淳于伯经和武梦菡。 你等着。凌天城，我很快就到。 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气，走出地牢。 而到底箫金刚死哪去了？这个答案，慕凌玄也只有到了凌天城才能知晓。 …… 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松江府。在酒家休息了一休，傍晚便着手行动。凌天城外地势平坦，没有高地给他潜伏，他也只在朱雀门外的树林里栖身，以候深夜的到来。 打了个小盹，夜幕就拉开了。换上夜行衣的慕凌玄，化身为黑夜精灵，与黑夜融合在一起，越过了朱雀门。 屠净兵变上位成了凌天城之主后便对城内的布防要求更严了，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保持层层巡查。如此密不透风可以和皇宫大内有得一拼的警戒，也许也就是慕凌玄这样的人可以来去自如了。 “这里殿宇林立，而且建筑形式还是前宋式，凌天城分明就是座小的宋朝皇宫嘛。”慕凌玄腹议道。 他在青龙门区域的殿楼群探查，虽然没有发现关禁师珺灵的地点，但他也已把该区域的方位布局，哨岗排位记得清清楚楚，留待日后告知给秦仲符等人。 但他又想：“不行，这里这么大，我不可能慢慢搜找……嗯，屠净想要我自投罗网，那就应该有所准备。” 想到此，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