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说开
一夜的促膝长谈，堂姐心中有了大概的轮廓。 她看明白了很多事，很多事也越来越扑朔迷离。 从始至终，堂姐都不曾开口，只是静心聆听。 就好比芩夏在长谈中说的一样，不能用高中生来度量他，他是一个成年人，前面十八年的岁月过得比任何人都要跌宕起伏。 站在一个成年人的角度上来看，现在的社会是容忍类似情况的发生。 不单单是现在，纵观历史，风/流从不是一个贬义词，是为风雅的代称。 而现代社会的解读一样，人有七情六欲，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有一些超友谊关系存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在从头至尾中，堂姐和芩夏形成了一种默契，两人一直都没有提过边晴的问题，刻意隐去。 要说芩夏对边晴没好感，自然是不可能的，边晴亦是如此。 只看从芩夏出现到现在，边晴的病症再没有发作过，这就是最好的解答。 但要继续往边晴的身上牵扯下去，这就是一团永远理不清头绪的乱麻，没有快刀斩之的一说。 要让芩夏直接从边晴的生活中消失，这是不可能的。 …… 凌晨五点，两辆车踏上归途，芩夏照旧开得是自己的G63，粉色的定制款玛莎由猫猫驾驶，她喝得比堂姐少了很多。 上车后，堂姐很快熟睡了过去，一夜的大起大落让精神透支，外加上酒精对体力的消耗，她早已疲惫不堪。 开车的猫猫情绪紊乱，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而芩夏所说的一切，也信息量太大了。 没有经过长久的接触，很多东西她都听得一知半解，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没搞明白…… 现在这事儿……算是不了了之了？！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堂姐和芩夏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默契，虽然这种平衡在堂姐看来，一时半会也不是特别容易接受，但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她得为自己本心考虑，芩夏不坏，且是一个帮衬了他很多的好孩子。她更得为meimei考虑，如若芩夏离开，边晴所承受的打击将会比前一次更甚之。 时间最终会磨灭一切，或许芩夏某一天会离开，又或许某一天堂姐会思念通达。 一个多小时，车子一前一后驶入福海华居。 这时的天色已然大亮，上班族们行色匆忙在街头。 一齐进入电梯，三人沉默，直至到了堂姐家所在的楼层，堂姐才忽然开口，望向芩夏：“这些天我还是很忙，家里那边你多照看着，晚上要是有事儿的话……你就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回来陪他们。” 话音落下，堂姐就自顾自的出了电梯，猫猫没理解堂姐的话中之意，茫然一下，也只是眼神来回交替的在芩夏和堂姐身上流转，紧随其后的踏出去了。 直至电梯门彻底关上，芩夏才苦笑起来。 他肯定是明白堂姐意思的，说到底，现在堂姐怎么可能没有气？！ 所谓的‘晚上要是有事儿’，无非说得就是芩夏回去和李淳淳约会罢了。 语境平坦间，却隐隐散发着冷嘲热讽的刀光剑影。 好吧。 芩夏认了，只希望这种生活赶快远去，回归原本的节奏吧。 至于去找李淳淳，这段时间，芩夏哪里还敢触堂姐的霉头，尽可能让她忘却这件事，才是正理。 回到家进了浴室冲了个澡，边晴、李笑笑和李文君也就起来了，三人昨天睡得很早，并不知道芩夏直至今天才回来。 穿戴好校服一齐下了楼，在小区门口的早餐铺吃了早餐，就赶往学校。 一个通宵对芩夏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非但没有困倦，反而因为事情被说开后，显得异常轻松，以至于边晴三人都没有察觉到什么。 等芩夏和李笑笑一进入教室，就听到有小圈子热聊着周六周末的全国高校联赛。 赵磊的混血战队拿下了省级大赛十九名的好名次，是为全省高中级别战队中，名次最好的队伍。 去了现场的只是少部分，没去现场的人听着那些人的絮叨，都有些后悔。 然而话题一转，又说到大家去岭南野生动物园夜游的乐事，羡煞旁人。 芩夏好像个小透明似得，从班级的后门进入，两三步就到了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 没有人关注他，大家都聊着热烈，倒是李笑笑一到班级，她那个小圈子里的闺蜜们都迎了上去，一边诉说周末的乐事，一边询问李笑笑怎么没来。 李笑笑这会心里得意，她们哪里知道，我们Ghost可是省级大赛五强，下周就该进入全国对抗赛了。 当然，这事儿肯定不能说，李笑笑只是暗自期待，等到Ghost被淘汰出局的那一刻，再爆出这则猛料，亮瞎她们的狗眼。 不过这也不是说李笑笑期盼芩夏他们过早被淘汰，名次自然是越高越好，要是能进入全国决赛，那就更好了。 心里一边乐着，嘴上一边淡然道：“这周有点事儿，和家里人出去旅游了，赵磊他们拿了十九名？还算不赖，总算没辜负一个名额。” 芩夏昨天去结账的事情，李笑笑也是知道的。 这不是示好的举措，只是打消的赵磊的怀疑，如此一来，李笑笑这时候自然不可能做一个猪队友，当大好的形式变得坎坷，稍微说两句好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早自习过后，一整天繁忙的课程开始了，正如上周末老师们说得一样，本周开始施行周考制度，学习压力陡然加大。 …… 堂姐和猫猫回家后一番洗漱，却是没有着急回公司，而是一觉睡到了中午。 等在家吃过了中午饭，两人才赶往公司。 进入公司，不少员工都忍不住向着堂姐瞩目而来，引得堂姐一阵不适，抓住一个女职员就问道：“这是怎么了？大家为什么都看着我？” 女职员面对这种情况，一阵惶恐，连忙摆手说不知道。 堂姐见对方不敢说，也没有逼问，和猫猫一起走进了办公室，只在泡咖啡的功夫，老曹就敲门走了进来。 “边总，呵，来了？”老曹脸上带着笑意，笑容温和，与往日没有任何差别，可事实上心里一阵惊叹…… 昨天的情况，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而且，后来还…… 没错，老曹来说得就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等堂姐和猫猫打完了招呼，他就反手关了门，小声说道：“边总，你昨晚怎么喝多了开直播，昨天值班的技术员都被吓了一跳，看到你那副醉态，也不知道是帮你关了，还是继续开的，也幸好猫儿最后关的果断。” 这话一出，堂姐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她倒是忘了这件事了。 现在想起来…… 当然是满心的后悔。 “所以，外面那些人，现在都知道这事儿了？” 老曹哭笑不得：“都知道了，但和技术员无关，咱们命运直播的官微直接被网友们炸了，全是询问昨天情况的，还有网友将你直播的录像放了上去，现在全网都在议论。” 这话一出，堂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手捂脸，脸色升起一团绯红。 一想起昨晚的醉态，她就觉得一阵羞愧，没那么多观众看到自己的丑态，接下来还怎么面对大家？ 说到底，堂姐的主要身份还是命运直播的头牌主播，她很关注自己身上的舆论。 猫猫此时亦是无语，埋怨道：“好嘛，喝啊，看你以后还逞能，现在你国服第一女主播可是有丑闻咯。” 堂姐无言反驳，心里的情绪复杂。 见此一幕，老曹便宽慰道：“大体上，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也是一种炒作吧，就好比现在……微博热门话题第九名就是‘堂姐失恋酒醉’。” 失，失……失恋？！！ 堂姐忙是浑身一颤，脸色又青又红，失恋？怎么就扯到失恋了，自己昨天难道说错了什么话吗？ “唉！”老曹苦笑叹息：“昨晚的录像网上就有，你看看吧，心态好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喝醉酒的女明星又不是你一个。” 说完，老曹就退出了办公室。 然而在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老曹脸上露出一丝狐疑。 不对啊。 看边总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异样，她今天还能来上班，就不怕和李总撞车吗？ 奇怪，实在奇怪！ 按照昨天在七叔排档里所见的一幕，李淳淳和堂姐应该翻脸了才对，两位大美女争宠芩夏。 但看现在的情况，好像是……没事儿了？！ 芩夏那小子难道双杀成功，让两女和睦共处了？！ 我擦，这手段可以啊。 不过，到底谁是大，谁是小呢？！ 老曹的念想不算离谱，事实就是如此，按照所见所得的讯息去推理，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吗？ 他当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期间和堂姐没有任何关系，要说所谓的两女争宠，也是李淳淳和艾米的问题。 时值中午两点，三位公司老总都在，开启一周例会。 边总在网络上引起的波澜算不了什么事儿，网络上总是有褒有贬的。 有人说，堂姐醉酒的样子好呆萌好可爱。 也有人喷粪，不就是个网红嘛，被富商、二代抛弃，还不得借酒消愁？ 大范围的议论后，很快堂姐的话题就掉出了热点排行榜上。 其实，不要说微博议论了，哪怕每天开直播的时候，也有喷子存在，这是扼制不了的。 公司例会开启，堂姐先一步就位，她在公司的事物并不算多，很多方面还在熟悉的过程当中，就好比今天中午才来公司，也没有人会说什么，边总本来管得东西就不多。 随后，老曹入场，他对接外务，多于外出应酬，和官面商界上的人物大交代，在公司内属于小透明的存在，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两位老总都到齐后，堪堪原本的会议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 往日里最准时的李总，却到现在都还没有来。 众人正襟危坐，却都不敢怠慢，可五分钟过去了，李淳淳还是不见人。 这一下，底下人就忍不住微微私语起来，好奇的询问起李总去哪了？ 老曹坐在侧位第一个位置上，看着如此场面，心中总算有了一丝明亮，看来…… 两位女老总里，还是有人脸皮薄啊，毕竟……昨晚被捉/jian的是李总。 而此时，堂姐的表情也不是很美丽，只看她沉吟着，却看不透她到底在想着什么。 老曹只是望了一眼，就明白了过来，心底暗笑。 他对于两位女老总，谁也不偏向。 为什么？ 只从昨天的事情来看，两位老总其实都依附于那位少年，自家儿子的同学、铁哥们。 老曹心里很清楚，和李总、边总她们两个谁搞好关系都没用，倒不如做一个居中调解的人，维稳大局，另一方面，让儿子维护好和芩夏的兄弟情谊，他曹家肯定会节节高升的。 终于，在会议延迟七分钟后，李淳淳姗姗来迟。 一身职业套装包裹着修长傲人的身材曲线，外加上面容间不怒自威的女强人气质，很能震慑当场。 场间的议论声登时就没了影。 谁都知道，手握大权的是这位李总，命运直播之所以开办，也都是李总那位小女友艾米李尼特的手笔。 来到桌前，李淳淳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堂姐身上扫过，可也在同一时间，堂姐的目光也和她接触。 两人这么一望，好似时间都定格住了，原本面色淡然的李淳淳，眉宇间都隐现一丝慌乱。 可就在两人愣神间，老曹的声音道了：“李总这样可不对哦，会议迟到，我们大家伙可等了快十分钟呢。” 一声调笑，很巧妙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李淳淳好似如获新生般，松了口气，虽然她不知道老曹看到了昨天的某一幕，但这附和时宜的插话，实在救了她一次。 再那么对视下去，难保她会出洋相。 另一边，堂姐也是心中唏嘘不已，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呢。 这事儿……也怪不得李淳淳吧。 三人心中各怀鬼胎，终于…… 在李淳淳的一声歉意中，会议开始。 会议中，大体围绕的是命运直播和LOL全国高校联赛的合作事宜。 第一次的数据反馈结果已经出来了，较之往年混杂的多直播平台转播，人气有了显著的提升，这里面的大头还是在魔都那边的直播现场，因为有猫猫和堂姐的坐镇。 形式还算不错，但不能高兴的太早，想要看出这一次合作利益能否双赢，还得等到全国对抗赛的最后一场。 只有到了全国决赛的现场，才能看到最终的结果。 一番短会结束后，众人散场，职员们纷纷离开后，李淳淳和堂姐都小有心思的慢了半步。 直至所有人离开，堂姐陡然开口—— “淳淳，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也在同一时间，同样故意慢了半步出去，刚刚走到门口的老曹，步伐一个紊乱。 谁说……中年大叔不能八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