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话:筱筱,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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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部队生活半年,很多东西,早已根深蒂固。【】 听到口令,只要不是装腔作势,她总是会跟着行动。 尤其是,她现在并不能集中注意。 纯粹,下意识的。 反应过来后,有些恼怒,可更多的,还是某种诧异。 没理会她略带不爽的眼神,赫连长葑继续沉声喊 “向右转” “齐步走” 这次,夜千筱意识过来,可赫连长葑笔直的站在那里,肩膀上的两杠二星,在灯光的折射下,尤为的刺眼。 依照口令,她走向前。 脱离裴霖渊的怀抱。 与此同时。 不仅是小护士和万川,好些个伤员都给吸引了过去。 最开始,就有人注意到夜千筱和裴霖渊,只是没有太过在意,但两人的强大存在感,都让他们记得很清楚。 他们穿着便装,很潇洒帅气,同处于惨境的他们截然不同。 谁也想不到,那个生病的女人,竟然是个军人 会服从口令的,军人 “立定” 当夜千筱走至自己面前那刻,赫连长葑高声喊道。 停住脚步。 夜千筱咬着牙,却不露声色的看着他。 面色镇定,从容不迫,立定笔直,坚强的站在原地,就同一根扎根在地的白杨,见不到分毫虚弱与飘浮。 干干脆脆。 这一行动作,漂亮得很。 “没给你的教官丢脸。” 严肃的看着她,赫连长葑的声音,铿锵有力。 “谢谢长官” 凝眸,夜千筱喊道。 自己是列兵,赫连长葑是长官,中间隔了不知多少鸿沟,如果赫连长葑要用长官的身份,夜千筱毫无办法。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服从,服从,服从。 在这里都被他撞到,本来就是她倒霉 与此同时,站在旁边的裴霖渊,脸色顿时黑成锅底。 艹 军人…… 该死的军人 “夜千筱同志。” 赫连长葑低沉的喊了声,声音磁性而沙哑。 抬眸,夜千筱看他,神色镇定。 微微扬唇,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赫连长葑挑了下眉,语重心长,“国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也不会限制你找男人,不过,你还在部队,跟他在一起……要避嫌” 说到最后,赫连长葑咬着重音,清晰地飘到耳中。 夜千筱嘴角微抽。 这不就是,拐着弯把国家压下来? 还“国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呢…… 说得真好听 他们对裴霖渊的身份心知肚明,这是弄再多手脚也无法湮灭的,要想在部队跟裴霖渊有点儿关系,资料一递上去,不说审核通过了,她还得被拎去做思想教育。 “是” 顿了顿,夜千筱双眸沉寂下去,应得有力。 “另外,恋爱自由,你们俩没结婚前,我有权利对你好。”赫连长葑说着,理所当然的模样。 “……” 于是,夜千筱愣了,哑了。 这番歪理,他也真好意思说? 确实,身处部队,作风要正,可也正如赫连长葑所说,恋爱自由,只要他不是拆散了一对有证的,助长了歪风邪气,那他想怎么着都行。 更不用说,对一个人好了。 夜千筱硬是找不到一句堵他的话来。 拍拍她的肩,再收回手,赫连长葑扬眉,算是满意了。 “现在,去休息。” 负手而立,赫连长葑沉着脸,说的一派正经。 无奈。 夜千筱看都不想看他,绕过在旁的裴霖渊,直接坐回先前的位置。 这边,裴霖渊扫了赫连长葑一个威胁的眼神,这才走至夜千筱的身边。 这一幕,到此为止。 可,赫连长葑这番无赖行为,则深深印刻在万川心里,嘴角咧开,却不敢笑出声,别提多难受了 哈哈哈…… 赫连长葑,你也有今天 别人追你费尽苦心,都得不到一个眼神,你倒好,偏偏缠上个不喜欢你的 …… 不多时。 安露拿着瓶瓶罐罐,走了进来。 因双手都拿着药瓶,没手来撑伞,雨水不间断,便淋了她满身。 披散的头发被淋得湿漉漉的,进来后,便被她用跟皮圈给扎起来,有些凌乱,却不失美丽。 白大褂湿了大半,不过里面着有外套,并没觉得有多冷。 “安医生,你要不要把大褂给脱了?” 万川过来帮忙,接过了她手里的药瓶,打量了她几眼后,顺带问了声。 “啊?” 愣了愣,安露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身上的白大褂看过去,见得被沾湿了的衣服,这才意识过来。 耸肩,万川朝她笑了笑,“不冷吗?” “不,还,还好。” 微微点头,安露嘴角扯出个笑容,眼角余光朝不远处的男人身上扫去,却只见到个侧影。 对方,一个眼神都没给。 心里掩不住的失落,安露手指微微僵硬,片刻后,长长吐出口气,然后镇定地将吊针拿了出来。 万川低眸,看着她。 她心不在焉,扯着装吊针的袋子,紧抿着唇,脸色苍白,跟黑亮的发丝,形成鲜明对比,手指轻轻颤着,袋子扯了几次都没扯开。 这下,素来怜香惜玉的万川,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哎,我来吧。” 说着,万川便伸出手,想去拿她手中的吊针。 然 安露侧过身,躲了过去。 手停在半空中,万川微愣,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姑娘,还真够倔的。 意识到尴尬,安露抬眼,咬着唇,歉意的朝他笑了笑,声音柔和,“我来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毕竟跟她不熟,万川也没死赖着的意思,顿了顿,便点了头,“也成。” 万川继续找人聊天。 安露准备好后,就将东西拿到夜千筱身边,将药瓶挂在架子上,便开始给夜千筱打针。 对于裴霖渊,夜千筱或许可以反抗,毕竟谁也没权控制谁,可在赫连长葑面前,夜千筱却没有那么能力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不用说,赫连长葑比她大n级。 无法。 伸出手,夜千筱将将其递到安露面前,准备让她打针。 不过,脸色却有些僵。 没人知道,她有轻微的尖端恐惧症。 这尖端,针头排在第一。 这人嘛,多多少少有些怕的东西,比如说,有些人怕蛇,有些人怕蟑螂,有些人怕高…… 尖端恐惧症也是存在的。 她自幼不喜打针,感冒生病就算熬一个月,她都不愿去医院。 家里对她管的松,只要她坚持的事,都不会阻扰她。 她家的教育观念是 吃一堑,长一智。 吃过教训了,自然就学聪明了。 可,她犟得很,上辈子皮rou伤没少过,可打针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这症状只是轻微的,她小时候会坚持,现在闭闭眼就熬过去了,也没什么。 “放松,不用紧张。” 准备就绪,安露拍着她的手,不见青筋暴起,顿时明白了什么,放柔声音安慰着。 “噗” 远处,正在喝水的万川,直接将水喷了出来。 啥? 他听到了啥? 打针,还会紧张? 同时,站在两侧,看着夜千筱的裴霖渊和赫连长葑,脸色皆是一愣。 他们都没见过夜千筱打针,突兀的听到她打针时紧张,难免有些错愕。 素来临危不乱镇定自若的夜千筱,会在意区区打针? 然…… 他们看到夜千筱的神色。 板着脸,没说话,却,耳根发红。 裴霖渊侧着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将自己掩得严严实实,从头到尾似乎毫无弱点,本以为让她露馅的会是天大的事,却不曾想,是个小小的针头。 赫连长葑看着她,神色稍稍柔和了几分。 片刻。 夜千筱恢复镇定,偏头,看着颇为发愁的安露,淡淡道,“打吧。” 放松下来,手背上的青筋,自然展现出来。 安露一愣,却也没在意,微微点头,便谨慎小心的将针头刺了进去。 有赫连长葑在,她的手心止不住的紧张,若是寻常情况,她打针是再轻松不过的,可这次捏着针头的手指都在颤抖。 还好…… 顺利。 枕头连接的管道进血,转眼变得通红,安露松了口气,让药液顺着针头输入,然后边询问夜千筱,边调节好速度。 “谢谢。” 夜千筱朝她点头,道谢。 “不,不用。” 张口,轻缓的声音,却像是僵掉了般。 安露紧张的要命。 这一次,是面对眼前的夜千筱。 看着她平静的眼神,淡定自若,一派坦然,自己忽的羞愧起来,好像隐藏着难以启齿的东西,难堪的很。 自己刚刚…… 故意扎错几针的。 意识到赫连长葑对她的在意后,自己心里就特别难受,好像有什么狠狠的揪住自己的心。 太疼了。 疼到,让她起了龌龊的小心思。 轻轻抿唇,安露脸色微红,将其他的药瓶都挂上去,然后跟小护士说了挂药水的排列顺序,这才收拾东西离开。 从头到尾,连赫连长葑的眼神都不敢看。 …… 夜千筱看着她离开,饶有兴致。 挺有趣的。 只是,她有些乏,没太多精力去分散。 “你好好休息。” 没多久,赫连长葑低眸看向夜千筱,交代了一声,便同样的准备出门。 若是平时,他会守着夜千筱。 但,现在,不行。 他身上担着任务,担着使命,担着人命,他耽搁的时间里,或许正有人在饱受折磨,苦苦等待着救援。 以他的职位,可以不参与实际救援,甚至可在这里统领全局,安排人手,更不用去经历随时可能的倒塌危险。 可 他是赫连长葑。 不做,他没责任,却会不安。 正因为手上染过鲜血,所以才会更努力的去拯救。 命与命的交换,或许能换回些许安心。 帐篷内。 “珺儿。” 在夜千筱身边坐下,裴霖渊看着她,声音颇为低沉。 “嗯?” 顿了顿,裴霖渊颇为不快,“你开始像个军人了。” 刚刚那幕,她听命于赫连长葑,还有那立正和步伐,都深深地刺着他。 以前的凌珺,绝对不会屈服于指令,甚至会觉得这种听到口令便行动的行为,挺无聊,挺幼稚的。 她会很不屑。 但现在,她成为了其中一员。 她学会了服从。 “不好吗?”抬眸,夜千筱看他,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不好。” 一字一句,裴霖渊说的很认真。 他的凌珺,如何能受委屈,如何能服从他人? “可我觉得……”拖长了声音,夜千筱笑笑,声音压低,“还不错。” “……” 裴霖渊沉默着,神色严峻,没有接话。 他在思考。 方才,赫连长葑拿领证来说事,可正如他所说,只要夜千筱还在部队,他们俩就不会有法律上的认可。 他不在乎这个。 可,他想,夜千筱应该拥有。 一直以来,他都没看重夜千筱如今的身份,仿佛只要夜千筱退伍,一切都能变得如同以往。 但是 可能吗? 摆明了,不可能。 部队的生活,总归会对她潜移默化,活着的人,永远不会被时间停留,总会因环境的变化,一直都在改变。 尤其是,最会随遇而安的她。 “部队挺不错的,”良久,夜千筱瞥向扎了针的手背,缓缓开口,“过惯了复杂的生活,那里确实还不错,挺干净的,从某些方面来讲,确实挺干净的。” 有人的地方,就不缺脏乱。 但,一个人的信仰,是绝对不会被玷污的。 信仰。 她从未有过,就算无数次从死亡边缘走过,她也没想拥有信仰。 就如,裴霖渊。 一直以来,他们都只相信自己,因为那个战火纷争的世界,早已让他们失去拥有信仰的能力。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干净,就连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有干净的地方。 可在那个地方,太多人都有信仰,以人民国家为信仰,他们再苦再累也不会被打垮,因为有股力量在支撑着他们。 他们铸造理想,铸造人生,甘愿将这辈子唯有的青春倾洒在那块土地,纵使清楚未来会很艰难,他们也愿意相信未来会更美好。 很不现实的信仰。 却一次次的,让他们咬紧牙关坚持下去,从艰难的训练中熬过来。 看久了,夜千筱忽然开始相信,如果一个人拥有为生的执念,那么,总会做出很多突破常理的事情。 她从未挖掘过自己,适可而止,做自己能做到的,累了就倒下,休息够了再往上爬,却未曾想过,如果她累了还在前行,或许还能做很多东西。 暂时,她没找到信仰。 可在那里的一切,都让她很感兴趣。 自然…… 想待下去。 再看看,看看那个地方,还能带给她什么。 “被洗脑了?” 紧拧着眉,裴霖渊看着她,脸色有些沉。 点头,夜千筱也不争辩,“算是吧。” 咬咬牙,裴霖渊有些火,可却压制下去,转而问,“两年后,会退伍吗?” “不知道。” 眯眯眼,夜千筱答得模糊。 按照正常情况,她服役两年后,就可以离开。 可是,她现在在海军陆战队。 如果留下来,她待的时间肯定更长,如果被筛选出去,她等到时间就可以走了。 最起码,现在,她没有离开的想法。 “你不会。” 想想,裴霖渊替她回答。 接触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个女人? 如果她无法给你个准确回答,那就证明她往反方向走的可能更大。 沉默了下,夜千筱眼眸微转,忽的问道,“诶,你多大了?” “做什么?” 裴霖渊脸色一沉。 “快三十了吧?”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夜千筱有些惋惜,“有点儿老呢。” “凌珺” 狠盯着她,裴霖渊咬着牙。 年龄大怎么了? 不说他离三十还差两年,单凭三十这个数字,怎么就老了? 这个女人 想了想,夜千筱伸出没打针的手,兴致勃勃地跟他计算,“我现在二十二,再几年出部队,顶多不过三十,可你的话……” 说着,打量了裴霖渊几眼,她唇角勾笑,“啧,都奔四了,活儿能成吗……” “艹” 忍无可忍 裴霖渊抬手,狠狠在她脑袋上敲了下。 “嘶” 收回笑容,夜千筱昏沉地去摸脑袋,可眼底笑意却不减。 看裴霖渊吃瘪,心情好得很。 瞧得她那样,裴霖渊骂了声该死,心里竟是舍不得,手掌狠狠地在她头发上揉了揉,低声问道,“疼吗?” “疼” 眯眼应了声,干干脆脆的声音。 夜千筱笑开,语气里不掩戏谑。 裴霖渊脸色黑了又黑,可始终拿她没有办法,放到她头发上的手,又是柔和了几分。 “该” 笑骂着,裴霖渊甚是无奈。 这一幕,倒也吸引了不少注意。 尤其是万川,眼睛微微睁大,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明显就是小俩口,赫连队长来掺和什么…… 这边,夜千筱反应过来,有些别扭,将他的手给挥开。 “得了,我先睡会儿。” 瞥向他,夜千筱懒懒的说着,便靠在了椅背上。 这里没有空余床位,但是有万川的办公椅,打吊针本来就是枯燥无味的事,真的要端正的坐一两个小时,那可真不是人能办到的。 自然,那张办公椅,就归夜千筱了。 病了整天,难受的很,赶路时也没好好睡过一觉,现在趁着有空,夜千筱自是会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没有再跟她争执,裴霖渊坐在她身边,抓住她打吊针的手。 冰凉冰凉的。 药水是凉的,加上气温原因,夜千筱这只手温度损失过快,凉的犹如冰块似的。 心中无奈,裴霖渊握住她的手,为她取暖。 …… 帐篷外。 赫连长葑站在光线之外。 身影陷入黑暗中,淅沥的雨水打在身上,将一身作训服淋得湿透。 他回来,本想跟万川制定药物名单,明早递交上面,让物资尽快抵达。 不曾想 却看到方才那幕。 生着病,却笑得开怀。 难得见到她笑成这样,更难得见到她同他人这般亲密。 裴霖渊的亲密接触,她没有反抗,似乎习以为常般,轻易的接受。 如此的陌生。 从未见过这样的夜千筱。 陌生的,令他的心沉下去,微凉,微怒。 良久。 赫连长葑转过身,走入黑暗中。 …… 半夜。 裴霖渊守着夜千筱打完点滴,等到手机快震动的快没电了,才凭借最后丁点的电量,接通了丁心的电话。 几分钟后,挂了电话。 将醒未醒的夜千筱,睁开眼睛。 帐篷内,只余下一盏灯。 大部分都已睡过去,而先前还在忙活的小护士和万川,也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什么事?” 夜千筱揉着额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点滴已经挂完,手背上的针已经被取走了,她仍旧昏昏沉沉的,头疼欲裂,不过症状却减轻些许。 收好手机,裴霖渊看着她,缓声道,“nail找。” 动作一顿,夜千筱抬眸,问,“做什么?” “聚会。” 裴霖渊声调微沉。 nail做事,素来不着调,比先前的凌珺更要疯狂。 本在度蜜月,这几天来到西南省,正好裴霖渊找她要过车,她得知他在这边,便连夜开了几个市,直达这边。 目的就两个字 聚会。 许久不见,便来聚聚,顺带看看他带的女人。 对nail深有了解,夜千筱也能猜到什么,便笑着摇头,“你去吧。” “你不去?” 微顿,裴霖渊问道。 “没精力,”摊摊手,夜千筱耸肩,“我去睡觉。” 提及她的身体,裴霖渊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强求。 在夜千筱挂吊针期间,已有人过来告知,夜千筱今晚休息的帐篷安排好了,顺便将具体位置和特征说了裴霖渊来听。 所以,裴霖渊扶着夜千筱,撑着伞,将她送到小帐篷前,再三叮嘱她好好睡觉后,才离开。 进入帐篷。 摸到个手电筒,夜千筱将其打开,一眼就见到里面摆好的睡袋。 很普通的帐篷,空间很小,可里面却摆了许多零碎的东西。 一个保温水杯,里面还装着热水,睡袋里放着热水袋,还未凉却,整个睡袋都暖得很。睡袋旁边摆放着个军绿色的军大衣,一包部队专用巧克力,几包零食,一些零碎的吃食。 明明简单,却很是贴心。 夜千筱挺想笑的,可莫名地,却笑不出来。 蹲下身,夜千筱想捡起军大衣,可手指却触碰到毛衣的口袋,触到个硬邦邦的物体。 身上是件长款毛衣,旁边各有两个口袋。 心思微动,夜千筱忽的想起,先前换衣服的时候,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到口袋里。 刚刚碰到的…… 应该是裴霖渊送地生日礼物。 这么想着,夜千筱蹙眉,从口袋里将那个小盒子拿出来。 木质的盒子,手掌大小,长方形的,做得很精致。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夜千筱将盒子打开。 看清后,却忽的一愣。 一块石头。 深褐色,呈三角状,顶端被钻了个洞,镶了颗同色圆珠,用黑色的线牵着,两端又各垂两颗圆珠。 石头磨得光滑,一面刻着八卦图案,另一面,隐约可见“护身符”三个字。 这家伙,好端端的,送她护身符作甚? 良久,夜千筱哑然失笑。 不过,也难怪,他不肯让自己当面打开,送这种迷信的物品,简直就是在掉他的面子。 想了想,夜千筱将其放回去。 …… 黎明。 四点。 天色未亮,大雨初歇。 忙碌一夜后,赫连长葑随着人群,回到了集合地。 经过整夜的搜寻,他们找到两个幸存者,还有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回来时,身与心的疲惫,每个人闭眼便是那些遇难者的尸体,只能相互拍着肩,安抚着暂时忘却那一切。 “队长,你看。” 狄海路过小帐篷,眼尖的发现里面亮着淡淡光芒,他顿时来了点精神,招呼着处于后方的赫连长葑。 赫连长葑自然也看到了。 不是手电筒的光,因为没有那亮,倒像是手机屏幕的。 停顿一下,赫连长葑朝狄海道,“去休息。” “哦。” 点头,狄海动了动近乎散架的身子,顺着人群朝休息的帐篷走去。
待人群渐远,赫连长葑沉眸往那边帐篷看了会儿,半响,才拎着手电筒,朝帐篷走过去。 帐篷拉链未被完全拉上,留下一半通风,赫连长葑静站在外面,往里面看去,一眼就看能看清状况。 夜千筱没睡。 眼下,正坐在角落,玩着手机。 手机屏幕的灯光很暗,照亮着她精致的容颜,碎发闲散的垂落,遮住了光洁的额头,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光跳跃,似乎在浏览着什么。 很快,她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拿着手机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抬眸,扫了过来。 微弱的光线下,两人的视线在微凉的空气中撞上。 一愣。 不用看清,就知是谁站在外面。 赫连长葑。 停顿,调节着视野,夜千筱这才将人看得个清晰。 作训服,浑身湿透,肩章显眼,从她的角度看,正好能看到他的眼睛,深邃沉静的眼眸,挺鼻薄唇,看的隐约。 “不睡?” 微微俯身,赫连长葑询问着。 “睡不着。” 单手环住双膝,夜千筱淡淡地回着,不冷不热。 停顿,赫连长葑垂眸看她,紧随着又问,“烧退了?” “嗯。” 应得漫不经心。 认清界限,夜千筱便不想同他靠得太近。 但 赫连长葑拉开了拉链。 全部。 伴随着拉拉链的声音,有股冷意从外面袭来,凉风将垂落在前的发丝吹到后方。 夜千筱轻轻皱眉,赫连长葑已经打着手电筒进来。 脱下鞋,他移到她面前,蹲下身。 手电筒灯光有些晃眼,夜千筱被刺得眯起眼睛,“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只冰凉的手,便贴在她的额头。 凉。 令她一个哆嗦,直往后躲。 然,紧随着,另一只手就扣住她的肩膀,制止她往后倒。 “……” 夜千筱嘴角狠狠一抽。 很快,放到额头上的手,便收了回去。 看着赫连长葑严肃的脸庞,夜千筱耸耸肩,将他放到肩上的手拂开,颇有困意道,“没事了。” “晚上睡了吗?” 不急着离开,赫连长葑沉声询问,视线锁定在她身上。 “嗯。” 视线移向别处,夜千筱敷衍的点头。 “手机。” 赫连长葑朝她伸出手。 皱眉,夜千筱莫名其妙,“赫连队长,这是我的**。” 停顿一下,赫连长葑逼近几分,一字一句,“我只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整晚不睡。” “……” 想了想,夜千筱硬是没找到反驳的理由。 无奈,抬手,将手机丢给了他。 也没别的,她只是玩游戏玩累了,随便浏览微博罢了。 于是,拿到手机的赫连长葑,一眼就见到张长图片。 社区的人们偷偷学习了手语,给了他们的聋哑邻居一个惊喜。 下面是三张图片。 女人使用手语旁人观看男人落泪。 奇怪的拧眉,赫连长葑又继续往下拉,速度太快,再度映入眼帘的是另一行字。 当一头驴子被人们从爱尔兰的一场洪水中救出来以后,它笑了。 下面,则是以大河为背景,一个男人抱着一头驴,笑得灿烂。 接下来的,赫连长葑随便扫了眼,退出才看到是微博界面,上下拉了一下,有关非洲某国战争的情况,也有云河地震的情况。 时事新闻。 草草看过几眼,赫连长葑便摁了屏幕按钮,手机的亮光顿时消失。 夜千筱双手抱膝,尖尖的下巴抵在膝盖上,见赫连长葑看完,便抬起头,挑眉问,“可以还我了?” “等等。” 手机在手里转了圈,赫连长葑顺势在夜千筱身边坐下。 淋了整晚的雨,浑身湿透,直到下雨后才好点儿,现在进来就弄湿了不少地方,只是夜千筱也不嫌弃,随便他了。 “你不去睡?” 夜千筱揉着额心,有些倦意的问他。 除了挂吊针时睡过俩小时,进帐篷后就没睡着过,到这个点了还真的有些困。 “问你两个事。” 偏头看着她,赫连长葑的语调很沉。 想想,夜千筱摊手,“能不回答吗?” “不能。” 斩钉截铁的否决。 烦躁皱眉,夜千筱语气微重,“问。” “怎么还不睡?” 抛出第一个问题,赫连长葑晃了下手电筒,却注意没照到夜千筱的眼睛里。 微微低下头,夜千筱懒懒的回道,“睡不着。” “来这里做什么?” “约会。” “和他?” “是” 直截了当的回答,连思考都没有就接下话。 夜千筱抬眸,直视着他。 脸色一沉,赫连长葑不耐烦,语气狠狠,“夜千筱” “在。” 挺直背脊,夜千筱应声。 倏地,赫连长葑的脸色,黑得不像话。 “你真该庆幸不是我的兵” 语气微怒,赫连长葑盯着她,黑眸染了层怒火。 “……” 夜千筱没说话。 真若是他赫连长葑的兵,他也不会给自己机会逃到云河来。 这男人训练人的手段,听者闻风丧胆,看者心惊rou跳,当初在东海舰队时,谁都知道他狠厉的名声。 她也庆幸,不是他的兵。 “诶。” 良久,夜千筱缓缓开口,打破紧张的沉寂。 “什么。” “你多久没睡了?”扬眉,夜千筱问。 “……”赫连长葑沉默。 微微靠过去点儿,夜千筱抬手,搭住他的肩膀,“趁着有空,你不去休息?” 失眠整晚。 夜千筱有空,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可,他呢? 她不愿因自己的事,拖累他人。 尤其是,她不想欠债的赫连长葑。 “休息。” 眯眼,抬手揽住她的肩,猝不及防的力道,两人顿时齐齐倒下。 夜千筱脑子片刻混沌,等意识过来时,赫连长葑已经将她搂入怀中,低声在她耳畔道,“我们一起。” 妈的 皱眉,夜千筱不爽,咬牙切齿,“赫连长葑” 手脚欲要挣脱,可两只手已被赫连长葑抓住,双腿被对方狠狠的压住,半点都挣脱不得。 睡袋就铺在下面,身上穿着军大衣,倏地跌倒也没有撞疼。 可,被这么压着,令她不爽是真的。 “在。” 两人面对面,赫连长葑靠近她,扬唇轻笑。 “耍流氓?” 凝眸,瞪着他,话语带着几分讥讽。 直逼她,赫连长葑额头碰着她的,很近,近的两人的呼吸都在交缠。 “老婆都被抢走了,耍次流氓怎么了?” 话语从牙缝挤出来,赫连长葑没好气的说着,倒是挺理直气壮的。 “……” 夜千筱眉头直抽搐。 对付无赖,她素来很难争赢,要么更无赖,要么选择武力,现在连人都打不赢,话又被堵住了,她还真没法子。 “首先,我们俩没关系,”静了静,夜千筱理清思路,缓缓开口,“赫连长葑,你一身湿衣服,我受不了。” “吻了,现在也睡了,你敢说没关系?”紧紧抓住她的手,赫连长葑近乎贴着她的唇,轻声开口,“我的湿衣服……呵,你想让我脱光,我不介意。” “艹” 实在忍不住爆脏话。 简直……被他气得磨牙 夜千筱鲜有被真的气到的时候,可这次,着实被赫连长葑这耍无赖的行为气得不轻。 要命的是,她还揍不了他 偏过头,看着帐篷顶端,夜千筱干脆不跟他说话。 “筱筱。” 声音一低,赫连长葑靠近她耳朵,有些温柔。 气息喷洒在耳畔,发丝轻拂,有些痒。 “有话说话。” 夜千筱皱眉。 搂住她的力道紧了几分,赫连长葑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声音轻轻缓缓,“我困了。” 掩饰不住的疲倦。 声音飘入耳中,莫名地,心被狠狠揪了下。 紧抿着唇,夜千筱睁开看着上方,没有吭声。 手电筒早被赫连长葑关上,外面天色很黑,见不到什么光亮,拉练被拉开了大半,凉风徐徐而进,让帐篷内的温度低了很多。 出奇的,不冷。 处于外围的赫连长葑挡住了大半寒风,她身上穿的又多,就算赫连长葑的衣服湿透,也冷不到她。 反之,很温暖。 他的力道很紧,却没有勒到她,胸膛出奇的暖和。 身体僵直,不知过了多久,夜千筱注意到身旁人平稳的呼吸声,她微微一愣,试探性地喊道,“赫连长葑?” “……” 没有回答。 顿了顿,夜千筱凝眉,又喊了一句,“赫连长葑?” “……” 还是没有回答。 心思微动,夜千筱想罢,动作轻缓的想挣脱赫连长葑的桎梏。 先从手指开始,一根根的脱离他的手掌,难得的小心。 然 第三根手指还未脱离,夜千筱就听得耳边传来阵低低的嗤笑声。 紧随着,那手掌一翻,又将她的手指握住。 “想逃?”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飘入耳中。 “你没睡?” 狠狠扫过去,夜千筱抑制着心里的怒火。 “睡了。”干脆应着,赫连长葑话锋一转,“你想一直折腾下去的话,我陪你。” 赫连长葑确实睡了。 只是,睡眠很浅,夜千筱一喊他,他便已经醒了。 干他们这行的,睡得太深了,可是忌讳。 这点,夜千筱深有体会。 烦躁 懒得再争,夜千筱干脆的闭上眼。 她可没心思在到天亮的时间里,一直都跟赫连长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随便了。 就这样吧。 不知不觉,睡意袭来。 这次,夜千筱倒是比赫连长葑睡得更快。 听到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赫连长葑轻轻勾起唇角,搂着她的力道放轻了些。 生着病,连觉都不睡,果然是部队的日子过惯了,在外面过的不够苦。 想着,微微垂眸,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夜千筱安静的睡颜,慢慢的,嘴角的笑意,又淡了下去。 这女人,若一直这么顺从 该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