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结伴出逃
因公主与热嘉突然离开,整个病房只剩下唯希和法迪,沉寂了一会儿,唯希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悲愤,自嘲地笑起来,眼眸里泛着痛苦的泪光,愤愤道: “你可真虚伪,像你这样虚伪的人跟公主在一起,我真是为她感到担心。” “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可怜虫!”法迪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笑着,不屑多看她一眼。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动摇,告诉你,我是打不垮的。” “啐!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法迪不以为然地冷笑起来,脸上的阴险一览无余,冷血变态道:“我救你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玩死你,我喜欢聆听可怜虫的哭泣。” “能听到我的哭泣,至少我还在你身边。”唯希躺在床上,愤恨地瞪了他一眼,一脸越挫越勇的坚定。“只要你敢干坏事,我一定会纠缠着你,直到你改邪归正,扎菲尔中尉!” “呵……,你那愚蠢的信念就像一只可怜的蚂蚁决心啃光一颗大树一般不切实际,准确的说是不自量力。”法迪仍旧一脸轻蔑地冷笑,目光犀利且阴毒得就像一把发着寒光的刀,刀刀要她的命。 “当初决心嫁给你时就已经不自量力过一回,不怕有第二次。”唯希坚定如铁,目光中充满面对勇气。 “说慌话有意思吗?”法迪冲她冷哼一声,根本不信自己曾经跟她有过什么瓜葛,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令全天下女人着迷的外貌,一时自恋得无以复加,得意傲慢得像个大变态,漫不经心道:“不过没关系,我早已习惯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喜欢我,我只会把他们当成傻瓜看待。” “够了,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告诉你,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更加同情你。”唯希气得背后的伤口又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切齿反问道:“你这看似美好的一切,你知道是谁赐予你的吗?” “当然是安拉胡!” “没错,是安拉胡赐予你的,但那些不是好东西,而是考验你的诱惑。” “哦?我不觉得。”法迪摊开两臂,不以为然。 “你当然不觉得,因为你没‘心’去辨别,所以你是一个只会用粗俗眼光看待人与事的笨蛋。”唯希躺在床上,五内郁结,气得怒火闷烧,但想着他此刻20岁的心智,也就释然了,没有计较他这番幼稚的话。 唯希话音刚落,公主在外面刚好接完电话回来了,法迪见她回来,脸色转变得很快,一扫刚才的阴险,变回谦谦君子的模样,柔情得无可挑剔,看得唯希忍不住在床上捶胸顿足。 公主想着父亲在家等着她,此刻她不得不先行离开,临走时想着唯希无人照顾,就好心地将热嘉留在她身边,负责她的饮食起居,待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安心地随自己的未婚夫乘车离开了医院。 经热嘉的悉心照顾,唯希枪伤恢复得很快,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后,正值法迪与古太白随穆国主力部队征战‘德尔古’自治区首府“额必尔”的前一天出了院。 因军人们的离开,整个“拉胡尔”城陡然安静下来,行走在街上的人大多是妇女和儿童。 唯希回到宿舍时已是下午,太阳此刻已经西斜,整个世界一片橙红,夕阳静若处子,以不动声色的美丽,让世间万物臣服于她的万物,抛弃自己的影子,投向她光明的怀抱,明与暗,虚与实每天都这样残酷地上演着,自私的永远光彩夺目,无私的永远在背后黯然神伤。 唯希两眼干巴巴的望着勾走无数灵魂的夕阳,倚窗无奈苦叹,心里一片萧索,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孩子们疯闹的嬉笑,她才有了一丝动容。 法迪虽对她冷酷无情,伤她不轻,但她心中永远记得那个与她海誓山盟,生死与共的法迪,不管他现在变成什么样,曾经的美好记忆也足以让她不计前嫌,对他不离不弃。 在宿舍里休养了半个月,伤口愈合得不错,已经可以去公主那里上班了。刚一回来,就听到前方战况逆转,穆国军队在联军的空袭下从“额必尔”附近溃败的消息。 唯希听到这个消息,急得如坐针毡,看到公主天天以泪洗面,心里更加难受,可自己一个女人也干不了什么,也就只能默默祈祷法迪能够平安归来。 自己的祈祷似乎并未起到作用,一个星期后就收到了法迪被“德尔古”武装部队俘获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她再也坐不住了,只想不顾一切地飞奔战场去救他。 但营地不能随便出入,且这里山多地偏,非常复杂,如果自己没有准备,冒然跑出去,就算不被守城士兵打死,也会死在荒郊野外。 唯希心里虽着急,但也知道计划,连夜准备好食物、水和地型图后,就趁着nongnong夜色偷偷出走。 走了两里地,刚一来到打靶场,就听到打靶场里似有上海en吟声,那声音很苍凉,饱含痛苦。 想着时间紧迫,再过不久就天亮了,她本不想多管闲事,但那上海en吟萦绕在耳边越来越凄厉,让她倍受良心的谴责,踌躇不安得徘徊原地,不知自己该不该管闲事。 但想着自己在中国好歹是警察,路见不平,不说拔刀相助,至少也应该去关心一下,察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唯希如是想,心一铁,趁着夜深人静,调转方向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打靶场内。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了一会儿,那凄惨的上海en吟声来自前方不远处的羊圈。 唯希闻声小心挪动步子,在黑暗中摸索着,慢慢靠近羊圈,羊圈里似乎吊着一个人,借着阑珊月光,依稀看清那人一脸大胡子,三十多岁,身材魁梧,双手被绑着,吊在一个一颗大树上,整条身子像在风中摆动的香肠,左摇右晃。 “嘿!你还好吧?”唯希隔着栅栏站在羊圈外,留意四周,见无人看守,才敢靠近,小声地冲他叫了一声。 “救我,救我!”那人有气无力地上海en吟着,声音干得像是一片苍凉的沙漠。 “你……等着。”唯希见他被五花大绑着,奄奄一息,一时同情心泛滥,就赶忙从包里取出刀具,翻过栅栏,爬到树上,小心的一点点将系在树上的绳子割断。 随着绳子被彻底割断的一瞬间,那被吊着的大胡子男人,重重摔到地上,翻滚了几下,总算接到地气。 “嘿!你没事吧?”唯希见他惨烈地摔到在地,吓得赶紧从树上跳下,跑到他身边,将系在他手腕上的强子割断后,小心将他扶起。 “水……,水……”大胡子男人虚弱无力,嘴唇干得发白。 “哦,你……等一下。”唯希见他整个人虚脱严重,赶紧从包里拿出水壶,慢慢喂给他喝。 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他渐渐恢复了一点体力,直到壶中的水被他喝得一滴不剩,他才满足地长舒一口气。 “你怎么被吊在这里?”唯希受不了羊圈里的羊sao味和撞脸的蚊子,捂着鼻子,一来怕吐,二来怕开荤。 “他们想臭死我。”那大胡子男人愤愤地出了口恶气,非常不甘心。 “太夸张了,这里的味虽难闻,但也不至于臭死人。” “这里虽臭不死人,但却晒得死人。” “你是俘虏?还是逃兵。”唯希想着在这里受苦的人无非就这两种人。 “都不是,我是被人坑了,当了他的替死鬼。”大胡子男人想着那个害他的人,又是一阵愤怒。 “哦?谁这么坏?” “唉!总之一言难尽。”大胡子见她想知道,一脸难色地没有回答,看样子也不太相信她。 “好了,我还有事,只能帮你到这儿。”唯希见他不愿相告,也没勉强,见天快亮了,便打算就此别过。 “嘿!”大胡子男人见她转身要走,不禁在她背后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唯希回过头,不解地望着他。 “给我一点吃的。”大胡子知道她背包里有食物,毫不客气地索要起来。
“我还有正事要干,抱歉,食物不能给你。”唯希虽知他饥肠辘辘,但自己准备的口粮有限,真帮不了他,所以就只能遗憾地拒绝了。 “你想逃跑?” “怎……怎么会!”唯希见他猜到,结巴地矢口否认。 “如果是逃跑,我可以帮助你。”大胡子男人见她大半夜背个大包跑出来,料定了她此刻的意图。 “你……怎么帮?”唯希心底犹豫一会儿,虽不信任他,但也愿意听他的见解。 “我熟悉这一带的地型,知道哪条路能走,哪条路不能走,跟着我,至少不会让你迷路。”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那壶水的恩情。”大胡子非常诚恳,似乎有心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又道:“关键是我也要逃走。” “你现在有力气逃跑吗?”唯希见他虚弱得站不起来,不太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所以需要你帮助我,先把我带离这个鬼地方,然后帮我把伤养好。”大胡子男人一脸受够的样子,两眼巴望着她,希望能得到她进一步帮助。 “很抱歉,我现在真的有正事要办,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唯希只觉他有些得寸进尺,懒得理会地背起包,打算就此离开。 “如果你现在丢下我,我就去自首,顺便把你救我的事供出来。”大胡子见她转身离开,竟跟她撕破脸,目光犀利道:“公主身边的大女佣。” “你……你敢威胁我!”唯希见他恩将仇报,气得转回身子,怒目瞪着他。 “两边都是死,我也不想的。”大胡子愤愤地望着她,虽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耻,但也无可奈何,想着自己的家人孩子,愤怒的脸上不禁涌起一丝悲凉,大打亲情牌道:“我不能死,我的两个妻子和四个孩子不能失去我。” 唯希因自己的遭遇,最不忍看的就是夫妻间的生死离别,想着他死后留下的孤儿寡母,一颗坚定执着的心有了一丝松动,油然而生的怜悯。 “唉!算了,好人做到底吧!”唯希软软叹口气,伸出援手将他扶起,架着他颤颤巍巍的身体,在日出前将他带离了打靶场。 “你可真是个好人,安拉胡会让你今天的善举有好报的。”大胡子男人一瘸一拐地被她拖着往前走,满脸死里逃生的庆幸。 “我不敢奢望会有好报,但求没有恶报。”唯希吃力地架着他的身体,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我叫‘穆萨哈希姆’,你呢?”大胡子男人见已远离城镇, “我叫唯希,很高兴认识你‘哈希姆’先生。”唯希表情冷淡地应了句,只想快点把他扔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见四面环山,前方是个山坳,便停下来询问他该怎样走。 穆萨对这一带地型较熟,想着山坳里有一个隐蔽的小山洞,便想在那里避风头,待养好伤后再另谋出路。 “前面那个山坳里有一个小山洞,我看我就在那里躲两天吧!”穆萨费力地挺直腰,眺望了一下周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行吧!暂且在那里避两天。”唯希想着穆萨的逃跑定会引起城内高度戒备,免不了乱两天,故而只能按他所说,暂且停留两天,自己的计划也随之后延。 在山坳里艰难前行了个把钟头,总算找到了那个小山洞。唯希将穆萨安顿好后,把自己装满食物的行李包留给了他。 眼见天光已经大亮,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快步按原地返回到公主那里,继续当她的大女佣,顺便在这两天紧凑的时间里把出逃的准备工作做得更加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