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理想的尽头
不得不说，长孙无忌选择了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在这个时候，因为李渊的愤怒与倔强，让李世民被拖在了皇宫里面，从而失去了对他的卫队的管理，以至于长孙无忌才能够联合那些被欺压已久的秦王文武部下们，共同的发动了这一场血案，而在那个时候，石青衣却正在皇宫的另一边，做着安抚宫人们的举动。【】 金钱安抚，以及石青衣口中所做的，不久之后就会给予宫中当值的宫人们一个轮休的假期，虽然这些做法并不足以立刻就打消在这场政变之中给予所有宫人们的惊恐情绪，然而毫无疑问，随之时间的流逝，此刻在他们的心中所笼罩下的阴霾，也终究会有一天会消散的，而此时石青衣所做的一切，无疑，将会将这一过程所花费的时间，而大大的缩短。 而为了能够让这一做法的效果显得更好一些，石青衣，这位身为胜利一方地位最高之人的秦王妃甚至不惜劳苦亲自动手，向那些宫人们分发钱物。尽管她清楚的看到，当每一个宫人向自己走来的时候，身上所流露出来的那副战战兢兢的神情，然而，她却依然还是照样的坚持着，为每一个来到自己面前的宫人发放金钱，然后，在对她们还以一个温和的微笑。这样，在石青衣的努力之下，越来后来，那些走过她的面前的宫人们，看向自己神态之中的畏惧，便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的消散了许多，显然，此时的石青衣虽然并没有在这些人的心中重新的恢复为曾经的那个一贯温和，能够对谁都极为亲善的秦王妃，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人们的心中。那个就在不久之前，杀伐凌厉到令人恐怖的秦王妃的形象，却也随着此刻石青衣的回复原本的一面，而渐渐的在人们的心中淡去。 宇文皇贵妃此时被石青衣请来压阵，坐在了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石青衣以及她所带领的那一些宫中侍女们的举动，然而。宇文皇贵妃却能够明显的察觉到，此刻的石青衣，虽然正一脸微笑着做着事，却明显的心不在焉，分明就是在心中想着一些事情。是因为太子与齐王的被杀吗？或许吧！毕竟，最初的时候，太子与秦王的关系的确极为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皇权的争夺，他们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样自相残杀的地步！ 此时的宇文皇贵妃。也未尝没有在心中埋怨李渊的心思，毕竟，如果当初李渊能够更加的洞察到他的几个儿子之间的矛盾，并且在立诸一事上能够更加坚强的话，今天的惨剧，或许未免就不会被发生了。因此可以说，今天所造成的这样手足相残的惨剧，李渊本人。其实也要负极大的关系。 就在石青衣一面发放着金钱，一面好言安抚着众多宫人。而宇文皇贵妃陷入沉思的时候，外面，一个面容极度惊恐的宫女却是一路踉跄几乎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场中，然后，就那样的用着同样极为惊恐的声音对着石青衣，以及宇文皇贵妃大声的叫喊起来：“秦王的将领们带着士兵将东宫与齐王的府邸团团围住。然后，他们将所有的皇孙都杀的一干二净啦……！！”她就那样不管不顾的大叫着，如疯癫了一般，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此时的这个宫女。恐怕精神已然处于崩溃之中了，而她的话，也立刻在此地的所有人的心中，立刻的掀起了滔天巨浪。 宇文皇贵妃在震惊之中猛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她也失态的叫了一声，然后，宇文皇贵妃才回过神来，这时的她才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石青衣，然而，宇文皇贵妃入目所见的，却是石青衣同样呆滞的面容，几块原本即将被发放给宫人们的银钱正自她的手中滑落，跌落到地面上的青石板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然而对此，石青衣却是无知无觉，此时的她也与宇文皇贵妃一样，因为这个突然起来的消息，而陷入到了极度的震惊当中…… 曾经，当李世民已经决意，但还并未谋反的时候，石青衣曾经那样的问过他，“为什么要下定那样的决心，为什么不乖乖的去死，以至于让所有的人为难！” 她是这样对李世民说的：“你应该清楚的知道，大哥是一个好人，所以，如果你死了的话，以大哥的为人，是不会在为难所有秦王府的家眷的，甚至极有可能会在未来，让你的孩子们继承你的王位！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你的生命，而去让更多的人伤心呢？” 事实上，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石青衣的本意当然并不是想要让李世民动摇决心，而是，不想让他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会因此接下来的这一场政变而后悔，李世民个性刚强，在战场上的时候还从来都没有向任何的对手屈服过，然而，这一次他的敌人，却是他的至亲，他那少年时期长兄如父的兄长，虽然在整个政变的计划当中，李世民已经尽可能的考虑到将政变的严重后果压低到最低，然而，计划在现实的实施过程中，却往往都是会出现意外的，一旦事情有变，那么李世民极有可能不但会因此而杀掉他的兄长，甚至就连他的父亲的性命，也会因此而不保，这样的结果，真的能够在李世民的心里承受范围之内吗？ 石青衣并不能肯定，李世民在心中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也因此，如果未来，他会因此而后悔的话，那么还不如让他在此时就放弃所有的抵抗，乖乖的受死好了，那么至少，在他临死的时候，他都会认为自己的死是对家族的牺牲，虽然无奈，然而却是光荣的，石青衣并不希望看到的，却是另外的一种结果：虽然发动政变的得以活了下去，然而他那未来的所有人生，都将在悲伤与悔恨中渡过。 若是那样的话，他倒真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人类所发明的语言文字，其实是有着很大的缺陷的。因为人们的所思所想，当从口中所说出的时候，经常词不达意不说，在一些极端的时候，甚至会是完全相反的意思。然而，正如同石青衣极为的了解李世民一样。她也相信着李世民对她其实也是同样的了解，也因此，石青衣却并不认为，李世民会弄错的她的意思。而李世民，也的确如此。 他是这样对石青衣说的：“是的，我承认，之所以在最后，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固然有我畏惧死亡。不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的缘故，然而，更加重要的，却是我知道，此时的我的退让，固然能够大多数的人都满意，但是对于未来来说，这却是一个极为糟糕的选择！”李世民说道。 “我承认。大哥是好人，可是好人的缺点。你与我应该都心知肚明，那就是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太平盛世的时候，大哥这样的人不失为一个明君，然而在这天下还没有完全被平定的时候，大哥这样的人。却极有可能会因此而葬送了整个家国，到了那时，即便你和我们的孩子们可以依靠着你们自己的力量而活下去，但是大哥的家人、父亲，以及所有李唐的亲族。却都会因此而遭到下一个胜利者的杀戮，就如同前朝皇室那样！所以，哪怕就是为了大哥，我也一定要这么做，甚至，不惜牺牲大哥的性命！” 听起来，李世民的话很是矛盾，明明是为了保护，但却最终极有可能会造成杀戮，然而，石青衣却极为的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为了保护大多数的人，而只能牺牲另一少部分人！这当然是一个极为残酷的选择，然而在许多特定的条件下，当事人却别无选择。 说起来，无论是李世民还是石青衣，此时却都已经对太子李建成断绝了希望，太子的确是一个好人，对待兄弟宽容，对待父亲慈孝，然而，御下不严，听凭手下之中的不法之徒胡作非为而往往不加惩处的行为，不单单已经让秦王李世民一系的部下吃尽了苦头，就是所有长安城中的居民也早已深受其害，对太子的尊敬也已经降到了冰点。这样的话，一旦北方的突厥大举入寇，或是南方的寇仲挥师北伐，到了那时，手下、民众皆不可信的太子，又该如何去面对那样的危机呢 石青衣知道，李世民虽然性情刚烈，然而，却不是一个极富心计的人，也因此，他说的话，虽然蕴含着一丝的悲伤，却还是可以被石青衣相信的，而此时此刻，李世民的声音却是如此的果断，坚决，让石青衣心知，那一刻，他的确是下定了决心，并且，已经绝对不会在改变自己的决定了。 这样的话，石青衣当然也就不不会再说任何阻拦李世民的话了，然而，还没有等到她说出另外一些认同与鼓励的话的时候，李世民却突然语气有些激动起来，对石青衣说道： “不过，即便是方才的那些原因，却也仍不足以让我去下定那样的决心！”李世民说道：“真正的让我决定去做那件事的真正原因，其实是你、以及我们的所家人啊！” 李世民望着石青衣，对她说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情，加上背后的势力，你一定会将所有的孩子们都保护的平平安安的，可是，身为他们的父亲，却连自己的妻儿都无法保护，那么即便我曾经战无不胜，打下这整个帝国的领土，又能算的了什么，我不愿意看着你们，明明也是有机会继承这个王朝的一切，但到了最后的时候，却是四处被人通缉，躲躲藏藏的过着一生，想要让我就那样的去死，然后让你们过着那样的生活，我做不到！” 李世民的声音很是激动，然而，作为一个父亲以及丈夫，他的心情却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没有人不会爱惜自己的子女，除非，他是海瑞，或者易牙。 “其实，以大哥的为人，如果你什么也不做乖乖的去死，他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们这些秦王的家眷的，甚至或许，承前还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你的王位呢？”石青衣说道。 “就算那样又如何？”李世民咬着牙说道：“没有我，大哥他守得住这片天下吗？况且，三弟对我恨之入骨，只要有他在，除了一生隐姓埋名的逃亡之外，我想不出你和我们的孩子们还能过上什么好日子！”他说：“所以，实际上我已经退无可退，而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石青衣闻言，却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来作为父亲，大哥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她说。 每一个父亲都会诚心诚意的为自己的子女着想，这或许也正是唐皇李渊如此的偏爱自己的孩子们，然而却在立储问题上犹豫不绝的原因吧吧！而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原本对皇权或许并不如何看中的太子与秦王两兄弟，如今要手足相残拼杀个你死我活——你们有考虑过对方以及自己的妻子儿女们的感受？或许考虑了，然而无用，因为一头热，终究还是无用的吧！ 李世民也沉默了下来，然而随即，他的目光便立刻镇定下来：“放心好了！即便这一次计划会出现意外而导致大哥被杀，我依然不会将所有大哥的孩子们赶尽杀绝，我会向对待承前、泰儿一样，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们，绝对不会让他们收到半分委屈的！”李世民说道。然后，他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而补充了一句：“三弟的子女也是一样！” …… 那便是那一次对话中，李世民对自己，以及石青衣所作出的最后的而承诺，那个时候的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在皇宫之中杀死包括李渊在内任何人的准备，然而，当皇宫之中刀光剑影的硝烟已经渐渐散去，所有人都以为鲜血已经留够了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可以说是李世民以及石青衣的最为亲近的亲人长孙无忌，却擅自的带着人冲进了东宫与齐王的府邸，将两人的子嗣杀的一干二净以永除后患，这样，也终于，突破了两人在这次的事变当中为自己所定下的心灵底线。(未完待续。。) ps：不好意思，家里此时已经断网，我是用网吧发的章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