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八十一

    八十一

    田地已经在王市长的办公室等候了二十多分钟了，王市长好像才发现他似的，说：“这样吧，你去是可以的，不过，你要顺便谈谈贷款资金事情，你看看，现在‘振兴盐化工’的两个外商客户也都定下来了，盐化集团公司和市里面的其他盐化工企业的家底，你也是有一些了解的，叫他们自己拿出那么多的新公司合股的资金，基本上没有可能性。市里面的几家银行呢？又没有这么大的放贷能力。我想，你此去就是两个目的，一是陪同国际洋化集团，二就是寻求省银行的贷款资金。你看呢？”

    王市长都这么说了，他田地还能有什么意见呢？不过，在盐化工的资金来源问题上，他和王市长是不谋而和的，他早就想找一个时机，专门找找秦副省长，同时也找找秦非儿，让他们一定配合自己把都城的盐化工产业做起来。本来几次都想谈这个问题的，可是前一段时间时机都不成熟，合作的外商没有确定下来，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四百多亿的合作协议已经签订了，现在就急需一笔股份合作的资金，现在已经该是开口的时候了。他对王市长说：“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应该时机成熟了，我就先去找找领导和几家银行的负责人，要是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再出马。”

    王市长说：“你就不要这样说了，银行系统可是你的老巢，省上的关系你也不比都城的任何人差，我看这贷款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指望别人来帮你了，这其中也包括我。”

    田地说：“市长，你也太高看我了。”

    王市长说：“不是高看，这可是事实啊。”

    后来，两个人坐下来闲聊。王市长表现出了低沉的情绪，他也在为许书记的事情担心。他说许书记的家人隔三岔五的总来找他，打听许书记的下落。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哎呀，这件事情我也很尴尬呀，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告诉他们了，可是，我真的一无所知啊。”

    田地也似乎听出了王市长的弦外之音，希望田地知道的话，告诉许书记的家人一声，要是不知道的话，就利用关系尽力打听打听。当然，王市长没有明说。但是，田地却有自己的看法，许书记固然也是自己的老领导，可是，就是打听出来又怎么样呢？有罪就会无罪吗？再说，自己到处乱打听，别人还会觉得我田地是不是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即便是王市长说得情真意切，田地也决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动脑筋。

    回到办公室的田地，立刻与姗姗的助理取得了联系，说明了可以陪她们去省城。姗姗随即联系了田地，问道：“你能陪我去省城，我很高兴，我们明天上午能成行吗？我可想好了到省城之后的娱乐。”只有这个时候，还能感觉到姗姗依然是一个有几分天真的小姑娘。

    田地说：“实在对不起，恐怕上午不行，下午两点吧？好吗？这几天你也太累了，你正好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啊。”

    姗姗说：“好吧，那就下午吧。不过，我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从上大学的时候就没有了。”

    田地可以感觉到，这个姗姗在很多的习惯上，都是非常规范的，从来没有太多的随意，这可能与她的家庭教育有关。他不多想这些了，把秘书小王叫了来，说：“你现在就让办公室通知，所有在“振兴盐化工产业”名单中的企业，明天上午开会，董事长，总经理和财务负责人参加，没有特别的原因，任何个人不准请假，准假权在我这里，联络人是你。”

    小王听到这里，转身就往秘书长办公室跑。田地说：“你回来，还没有交待完呢，你慌什么。”田地接着说：“明天的会议主题，研究各企业的资金问题，需不需要贷款，需要又在哪个范围。另外，明天到会的企业，都必须报告企业的财务状况和近期的基本工作思路。好了，去吧。”

    安排好了明天上午的工作，田地稍微缓了一口气。刚刚坐下来喝一口茶。他的短信就来了，而且是接连来的。

    他点开第一个短信，是末末发的：田地哥，现在工作很忙吧？我早说过了，我老爸是个认死理钻牛角的人，或者说执着吧。据我所知，他已经在打探你的消息了，我还听他说了，你现在的人事关系还没有到省市，而是在原来的国家银行。老头子有几分得意，说国家银行应该更好要人。不过，田地哥，我个人觉得，要是你能进部队，也不是什么坏事，部队的待遇一直都比地方优厚，况且，你在地方和军队都是一样的发展……田地简直不敢在往下看了，这个末末，整个就是在劝降。他仿佛又看到了老爸的那张倔强的脸，看到了老爸那双充满了傲气的眼睛。对这件事，他现在不想也不愿意多想。他只是简单的回复：我一切都好，也祝你事业顺利，天天开心。

    第二条短信就不是田地愿意看到的了。娜娜依旧是原来的那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田地，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瓜，上一次你们组织部没有把你怎么样，你的尾巴就翘起来了是不是？现在我才算搞明白了，原来你的档案还在北京，你记住了，我随时可以到你原来的银行纪委，把你的各种丑行揭露出来。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你要记住，你这个卑鄙的小人，骗子，流氓，不会有好下场的……田地突然觉得内心添堵，真想把手机一摔了之。恰在此时，秘书小王回来了，他才不得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小王说：“已经全部通知了，盐化集团公司的高扬现在在省城，他说他向你请假，其余的单位都没有问题。另外，招商局询问需不需要他们参加？”

    高扬果然打来了电话，说明自己在为王市长处理一件私人事情，明天上午肯定是回不来了。不过他说，其他的副手和财务负责人一定准时参加，只是他本人不能到场，所有的计划和资料一份都不会少。高扬的这种态度，田地还是比较满意的，尽管高扬是王市长面前的红人，他也会知道怎么处理和自己的关系。随后田地对秘书小王说：“你通知招商局明天也参加会议。”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田地的大脑之中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对了，自己写给王市长的情况说明不是还没有写吗？他爬在办公桌上，有条不紊地写道：尊敬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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