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这么温暖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为什么──没有答案，也有太多的答案──没有为什么。 没有那么美好的答案，真正的答案，往往需要花上时间跟体验才能领会。 得到答案，真的有这么美好？让她明白，有什么说的必要？可以让魔理沙幸福的，并不是解释这件事情。 于是──雾雨老爹伸出那只带血的左手掌，揪住、攥住、扯住了魔理沙的前领。 攥住魔理沙脖颈前方的衣领。 那是极为不舒服的姿势。 那是难以喘过气的姿势。 是的。 雾雨老爹的动作，拉近了他与她的距离。 「魔理沙，罪袋23号……是我，那又怎样？」 雾雨老爹做出了回应。 声调、情绪、脸部表情，与以往并无不同。 没什么的不同，反而冷漠得令人感到害怕。 魔理沙无法呼吸，不单只是攥住的动作，更被这样冷漠的态度给吓到了。 强扯出表情。 「这……这是被逼的吗，还是mama被威胁什么的，老爸，你……」 「我就是罪袋，从少年就跟随着紫大人的罪袋，妳想听到什么理想的答案？世界上有那些挽救悲剧并且笑着面对的英雄，单单只有这样，那被叫做英雄故事。」 「这些故事，绝非是罪袋的故事。」 雾雨老爹的齿间，有着伤咳的血。 雾雨老爹的言语，也有着化不开的血腥。 「我造成的杀戮，我的罪袋身份，有什么要对妳解释的必要？喔？──妳是恨我杀了复活的梅莉莎吗？仅是对幻想乡的不安定因素进行肃清的工作而已……」 「混蛋老爸！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那是mama！那是mama啊！」 魔理沙不可置信得目眦欲裂。 低吼间，蕴含着极大的愤怒。 甚至伸出了鲜血淋漓的左手，抓住了雾雨老爹攥住的手。 「……难道我们生活的回忆是假的吗？」 「……」雾雨老爹，面对质问。 ──不是假的，那又怎么可能是假的？能够跟梅莉莎一同在人生这条道路上走下去，那是何等幸福的日子？ 「是假的，没有梅莉莎的生活对我没有任何的影响，而且梅莉莎死后，我反而不这么束手束脚，唯一妨碍我的就剩下妳而已。」 「你在说什么……才不、不是这样的……」 过于冷冽的语调。 过于冷酷的真实。 雾雨老爹的话语，深深的扎入了魔理沙的心房。 ──的确不是这样的，如果还有比跟梅莉莎在一起更幸福的事，那就是魔理沙的诞生，一家三口一同生活的这些年，一起欢笑一起吃饭，虽然短暂…… 那的确是，犹如不愿醒来的幸福梦境。 却不能这样讲。 雾雨老爹，扯起了嘴角，那是有别于以往给人冷酷的印象。 而是阴狠的弧度。 「我想看看妳的潜力，所以把妳扔给了霖之助，结果妳浪费了妳的魔法资质，作了禁忌的人体炼成，最后──妳辜负了我给妳的生命。」 言语鞭笞之下，文字杖击之下。 魔理沙咬起嘴唇，将头撇过一旁，怎么样都不想再看雾雨老爹一眼。 「妳……让我无法在八云一家抬得起头来。」 「才不是这样的、才不是这样的……对吧……爸爸……」 ──当然不是这样的，那是为了不让宇佐见莲子波及魔理沙妳。 那也或者是作为钢铁般的男人，内心仍然软弱仍然柔弱的想逃避。 一见到魔理沙就会想起梅莉莎那段美好的日子，这样脆弱的逃避…… 「如果放弃我，怎么还……交给我mama的遗物八卦炉……」 「只是看看还能不能废物利用而已，毕竟──我还是需要雾雨组总长的身份，所谓的演戏而已……结果一时的心软，碍手碍脚啊，我的女儿，雾雨魔理沙。」 「啊啊啊──不要叫我的名字，不要……」 大叫，歇斯底里的大叫。 魔理沙紧闭起双眼，流淌的泪水，心脏有如撕裂般的宣泄。 我的女儿，雾雨魔理沙。 雾雨老爹的称呼。 是啊。 每个孩子的名字，都是父母的寄托，梅莉莎的期望就是…… 既然这个男人不会浪漫，生下来的女儿，可以浪漫点。 也许这个男人除了吃以外，不容易展现表情，那么女儿可以更开朗点。 可能会别扭，但也希望她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率直。 ──雾雨魔理沙，这个名字怎么样？ 雾雨老爹，收回了狰狞的阴狠。 彷佛扔弃些什么……松开了手，任凭魔理沙瘫软在地。 在魔理沙的腰间，那是爱丽丝体贴、贴心的装好的保温饭盒摔开了。 就这么摔开在一旁，裹着海苔、包裹香松…… 孙女爱丽莎，满怀着幸福所捏制的饭团。 在这里显得异常刺眼。 「妳辜负了我给妳的生命……」 神情淡漠，雾雨老爹，抬起了脚。 没有任何过多的情感流露。 全然无动于衷，那只脚正要往下踏去。 「就算有了八卦炉，连服务八云一家的资格都没有，我对妳很失……」 有些话语，尚未能够说出口。 但也必须要庆幸的，是没有能说出口这件事情…… 是的。 雾雨老爹的话语、雾雨老爹的动作被阻止了。 博丽之红白绯袴、无袖巫女裳。 现身当场。 那一抹红与白，那一拳的痛击。 雾雨老爹感受到正面迎面的拳头，击打在鼻梁上。 浮空感，背部热辣。 被打倒在地数公尺。 雾雨老爹艰难的立起了上半身，用手抹了疼痛的脸颊。 是的。 阻止了他的是巫女，较晚从博丽神社出发的角色。 「……博丽巫女。」 「雾雨老爹……给我住口！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混账事！」 博丽巫女，脸上炙热红色面具，绿光不时闪烁冷冽的窗口。 愤怒、愠怒、动怒。 「可恶可恶可恶，魔理沙，居然伤成这样！」 博丽巫女，没有办法继续追击雾雨老爹。 因为魔理沙……坏掉了，不只是身体，甚至心灵。 被这样残酷的对待。 已经不能拖延迟缓，甚至再给雾雨老爹一拳的时间都不能有。 就连小恶魔所拜托要救梅莉这件事情。 博丽巫女，不打算作，也没有机会作。 「你一定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 博丽巫女，颜面上炙热红色面具，绿光剧烈闪烁。 抱起了伤重的魔理沙，甚至伤心到了深处的魔理沙…… 必须赶紧治疗。 于是。 博丽巫女抱着魔理沙，脱离了此片战场。 ────────────────────────────────── 望着高空，离去的那道红光，博丽巫女抱着魔理沙离去的红光。 「……」 颓然、颓废、颓丧的气息，从雾雨老爹身上传了出来。 雾雨老爹，缓缓的张口，并没有变身，语调就显得沙哑难听。 「恋恋。」 「我在。」 恋恋出现了，古明地恋，悄声无息地出现在雾雨老爹身旁。 不知何时从火焰猫磷的猫车上头，带走了原本的目标目的。 是的。 恋恋拎着梅莉，现身在雾雨老爹的身旁。 「啊啊……我要死了，对吧。」 流泪的梅莉，满身细小伤口的梅莉，因为逃跑不能而不禁瘫坐在地。 她深知了雾雨老爹的决心与意志。 她目睹了雾雨老爹的作法与隐瞒。 知道自己怎么样都逃不掉，甚至红魔馆的仇恨也变得不重要了。 因为那个男人。 只是理所当然的承受一切，理所当然的做着一切。 「对魔理沙的残酷……莲子喜欢的是复仇，魔理沙肯定恨死你了，越是恨，莲子反而越是开心，魔理沙被打击成那样，能够留得一条命，也绝对比死还要好，你是这样想的吧。」 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因为那个男人。 只是理所当然的承受一切，理所当然的做着一切。 死在这个男人手中，真的是终局了。 「雾雨……杀了我吧，在幻想乡，我活得好痛苦。」 梅莉闭起了双眼。 任凭雾雨老爹走至背后。 「梅莉。」 这个男人，有如蕾米莉亚的预知画面，洞察了命运──真是不留情。 雾雨莲太郎的手掌，没有任何怜悯地掐住了梅莉的脖颈…… 「对不起。」 终于，雾雨老爹松开了手。 最后，梅莉的身躯倒了地。 至此，梅莉逃脱划下句点。 身旁目睹了一切，也为了雾雨老爹作了一切的女人。 「莲太郎……」 古明地恋，其实作了两个动作：第一，拎来了梅莉；第二，顺手拣起了保温盒。 保鲜盒内，有着饭团，有着孙女爱丽莎做给女儿魔理沙的手捏饭团。 手捏饭团，因为打翻过，松散变形。 手捏饭团，因为打翻过，染上尘土。 「要吃吗？」 「……」雾雨老爹的手，被鲜血被碎石弄得过于肮脏。 有什么害怕肮脏的？ 终于，再也不能和她们生活在一起了。 在这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害怕了。 久违的吃食。 雾雨老爹拿起了爱丽莎的手捏饭团。 「啊……呣。」从口中发出了咀嚼的声音 口腔渗着血的味道。 混有白芝麻的香松……还有已经湿掉破掉的海苔。 「好咸，而且明明冷掉了，饭团明明冷掉了……」 雾雨老爹鼓着腮。 在此处仅能听到咀嚼的声音。 「可恶，可是……好温暖。」 雾雨老爹，那只满是血污的单掌盖住了脸。 掌下的眼眶泛出的热泪，鼻下酸涩的哽咽。 「为什么吃起来──这么温暖。」 「可恶……好温暖啊……」 ────────────────────────────────── 其实我憋了这么多章，这是我一直一直想要写的画面，还有雾雨老爹那种别扭的决断，没有让大家见到进食的章节，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画面停滞吧。 希望大家早上吃饭团的时候，都能想到我分享给大家的慈爱，毕竟老文青的慈爱总是要与生活作结合才能产生共鸣嘛……希望大家早上吃饭团的时候（咳咳） 下一章，地灵殿，领便当？你以为我是谁！还没发挥到最高价值怎么可以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