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魔理沙的小妈
小炒店的气氛是烫的，桌上这盘咸蛋炒苦瓜是热的。 「梅莉莎的死是──是妳放任的……撒手不管的吗？」 「我很喜欢莲太郎。」 听、吃、想。 吃在嘴里的苦瓜是苦的、听恋恋嘴中讲的话是甜的。 雾雨老爹所想入心头内的，所泛起的温度却是冷的。 「妳的喜欢……我有些承受不住。」 但，对于雾雨老爹的苦涩。 恋恋依然是笑着，但她却是否认地摇起头。 「我只是无意识，但是我的喜欢却不是你想的误会，我没有对梅莉莎见死不救。」 「梅莉莎很喜欢笑，连死前都是笑着的，她不希望我们哭，所以我也不能伤心，不过……我会一直笑，那是梅莉莎对我造成的原因，我已经没办法哭了。」 古明地恋是容易被吸引的家伙，一跟雾雨老爹便是跟至现今。 作为无意识的她，不会说谎。 恋恋，坦白坦然坦诚。 反而。 雾雨老爹揉了揉眉间。 「梅莉莎很爱笑，我知道，不过她没有能力让妳表情固定在这里吧。」 一听到恋恋否认，不自禁松了一口气。 是谁，都不会希望朋友背叛。 那是很痛苦的事，那是连笑都笑不出来的事。 而且，一提到梅莉莎的笑容。 与其说是跟恋恋一样，不如说现在的恋恋笑得与梅莉莎一模一样。 恋恋时常不经过思考才行动，而是凭借当下的感觉才行动。 所以，暂且的。 恋恋没有去解释雾雨老爹的提问。 ────────────────────────────────── 她选择用迂回的方式从头开始说。 「我只是无意识地喜欢你，但作为古明地恋的存在，我更喜欢莲太郎跟梅莉莎在一起的感觉，我更喜欢你们。」 「恋恋……」 那大概是雾雨莲太郎与梅莉莎之间融洽，两人的默契。 两个人在一起，愿意为彼此做出牺牲，并且生活下去。 吸引着古明地恋。 「我只是无意识，被你们吸引的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们。」 离开座位。 古明地恋，熟门熟路。 直接坐在雾雨老爹的大腿、直接靠在雾雨老爹的胸膛上。 那是软软跟小小的感觉，甚至还香香甜甜的。 雾雨老爹尴尬间又有些熟悉，但更多是无奈。 「有点太近了，恋恋妳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到底偷偷跟我抱过多少次？」 那是一种熟悉，那大概是无意识之间，跟恋恋这样抱过很多次的熟悉。 无意识就是不讲任何道理。 「我只是无意识，有的时候睡觉都躺在你和梅莉莎中间，有的时候也偷偷举高高魔理沙，就像作为小妈的存在，有的时候，我和莲太郎还是梅莉莎那个的嗯──很快乐啊。」 「恋恋妳刚刚停顿的部份……千千万万别再说下去，我有点细思恐极，而且什么时候作为魔理沙的小妈了。」 无意识就是不讲任何道理。 恋恋抓着雾雨老爹的衣襟。 从下往上看，碧绿的眼瞳。 「梅莉莎的菜虽然难吃，不过光是注视你们──这就比任何食物都还来得美味的幸福，因为太幸福，所以不忍心打扰。」 恋恋的手掌小小的，按在雾雨老爹的胸膛。 恋恋的手指，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 陷入了、刺入了、宛若握住了……胸膛的伤口。 「我只是无意识，但我明白的，绝对不会对梅莉莎见死不救，但是真的没办法，我不是不救，只是来不及，除了来不及，还有救不了。」 雾雨老爹被恋恋如此，握住了伤、牵引了伤。 疼痛入心扉。 疼痛疼得让脸色显得略为苍白。 疼痛却不会妨碍想要知道的过往。 雾雨老爹想要知道。 ──恋恋亲眼目睹的现场是什么。 ────────────────────────────────── 「恋恋妳看到了什么，我想知道。」 雾雨老爹张开口，那是嗓音，不自觉哑掉的嗓音。 「我的非常识能力，即使是妖怪贤者或者是月都人、神也不一定能够发现我的存在，但是『───』却能够发现看到甚至把我打倒。」 恋恋只要不想，就不会被注意。 没有被注意的概念，被攻击更是没有防备的概念。 雾雨老爹能够从罪袋24号身上找到不同处的。 也只有那个了。 「从幻想乡创立就传承下来的龙之眼，连无意识都能看破……」 「我只是无意识，但是我耿耿于怀的地方不是在这里。」 恋恋从那个时候，就会不时显露出存在。 她只要不想，就不会被注意。 那么，究竟是怎么样的事情？ 让恋恋不自禁去想。 才会使无意识的恋恋泛起了意识，才这段时间内频频被发现踪迹？ 「我被打倒之前，在『───』有如坠入爱河般的杀戮之前，我看到了她那双眼神，那双注视梅莉莎那样的眼神……应该是『爱』是『期盼』是『忐忑不安』。」 滑稽。 滑天下之大稽。 对雾雨老爹来讲，恋恋的亲眼目睹反而更让人难以接受。 「妳的意思是『───』爱梅莉莎，结果杀了梅莉莎，我怎么可能去接受这样的说法？别开玩笑。」 「……被打倒后，我想要通知人来救梅莉莎，甚至死撑着爬着离开那间房，但是耳鸣让我听不太清楚，就连一些片段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 恋恋举起了第三只眼。 那也许是个小小的奇迹。 依靠美食填充内心空白的恋恋。 贪恋雾雨家的幸福，没有离开雾雨家的恋恋。 其实，内心的空白早就被幸福，慢慢的填满。 如此被填满的内心，在紧张梅莉莎的同时…… 第三只眼，那只紧闭着的眼，能够读心并且洞察的眼睛。 张开了。 「我读到梅莉莎的想法，梅莉莎抱着『───』说不能为她的死哭，要笑着让她离开，而且说不是『───』的错。」 古明地恋。 除了读到梅莉莎的想法以外，更从『───』身上读到了某种存在。 「莲太郎，我读到……有东西潜藏在『───』的身上。」 「有东西潜藏在『───』的身上，这样的借口，我就可以接受吗？」 「我也不能接受，所以这个被吓得马上就闭上了。」恋恋戳了戳第三只眼：「为了救梅莉莎，我驱动无意识的能力影响整个雾雨宅邸，结果魔理沙闯了进来。」 恋恋将身子更贴近那心跳剧烈的胸膛。 「我只是无意识，越是无意识，就越不敢说……对不起，莲太郎。」 雾雨老爹，感觉双手正在颤抖、感觉恋恋正在颤抖。 雾雨老爹，要让双手不再颤抖，要让恋恋不再颤抖。 选择了抱住。 「不是妳的错。」 古明地恋，被雾雨家的幸福给填满了空白的内心。 因为梅莉莎，恋恋遭受到了24号的攻击。 为了救梅莉莎，甚至连第三只眼都因此张开。 然而，第三只眼读到了梅莉莎的宽容，梅莉莎的温暖，甚至读到了梅莉莎的笑。 因为梅莉莎没有任何怨气的死去，那是怎么样都无法理解的情感。 梅莉莎的笑容、又加上潜藏在『───』的身上的莫名存在。 两件事，让恋恋受到了冲击，导致第三只眼，再次封闭。 重新展开无意识能力，却让魔理沙亲眼目睹梅莉莎死亡。 「我原本打定主意……不再出现在莲太郎的面前。」 如果以前的古明地恋，不变的笑容，是天性，是天真无邪的表现流露。 那么现在的古名地恋，不变的甜笑，是梅莉莎残留在第三只眼的情感。 间接造成了雾雨魔理沙与莲太郎的隔阂。 梅莉莎的笑容。 让恋恋不变的甜笑，像是诅咒。 「我只是无意识，但是看到复活的梅莉莎后──我就决定要说出来了，又正巧八云紫神隐了跟梅莉莎一模一样的那女人，叫做梅莉的家伙……」 「为了莲太郎、为了梅莉莎、为了魔理沙……」 埋在雾雨老爹的胸膛，古明地恋的语调，低沉。 「如果让地灵殿的二小姐，作为妖怪的我绑架人类梅莉──肯定闹得众所皆知。」 将脑袋从胸膛处退开，古明地恋的嘴角，甜笑。 「那女人会成为最棒的诱饵，为了莲太郎、为了梅莉莎、为了魔理沙，解决这一切后……这样，我会不着痕迹地永远永远永远──跟你们在一起了耶。」 无意识就是不讲任何道理。 这样毫不遮掩的视线。 雾雨老爹感受到热忱。 当女孩用这样的热忱注视着一个男人的时候。 总是，招架不住。 雾雨莲太郎，就算成为了老爹了，就算能将其它女孩气得翻桌还拿他没办法。 今天，却怎么都没想到。 被古明地恋，全然、完然、皆然掌握了步调。 雾雨老爹回想起当年被地灵殿主谋算的恐怖。 「妳现在的表情跟说话的方式，跟地灵殿主很像……被妳这样参与利用梅莉，我突然有点愧疚感。」 恋恋抓着雾雨老爹的衣襟。 从下往上看，碧绿的眼瞳。 「不要提到姊姊，不要提到那女人……为了魔理沙──我不会愧疚。」 这时。 雾雨老爹才明白，恋恋自称为魔理沙的小妈，真不是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