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累?”阿赖耶抱怨了一下,而两个人的速度不仅没有减慢,又加快了起来。 “这可是下面的那颗菩提树的功劳哟~那颗树可是于我休戚与共,只不过你看到的只是那颗树的一个投影,真正的菩提树现在就在山顶上。”夏洛微微一下,解释道:“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这棵树在这里设下来了一个结界——凡是没有我强的人,在这里力量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压制,而且越往山上去这个压制就越强烈,到了山顶上,我们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且啊~”夏洛回头,伸出来了手扶一把阿赖耶,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接着说道:“我也是会受到这种压制的,谁让我种的这棵树这么的不讲道理。” “那我还真的是要见一见你种的这棵树,敢这样戏弄夏洛的人都不多,要是一棵树的话,还真是有趣。”阿赖耶说道,而且看样子又加上了什么特殊buff,整个人又变得元气满满的。 那颗树啊~夏洛莫名的感叹一声,或许自己度过了天人五衰之后,这颗树也就走完了他的一生,这个不着调的老爸,连留一个遗物都不留能让夏洛永久保存的……不过再怎么说,这颗树也都能活上个九千年,树生无憾啊! 再次一路无话的两个小时,两个人终于成功登顶。 夏洛一剑西来,削去了整座山顶,而且这货还在把山顶修建成了盘子放大之后的摸样,然后这个超级大号的盘子底部被夏洛改造成了草地。经历了千年的风吹雨打,四周露出来岩石的表面已经开始有了晶莹质感,而这片空地的一大半都是夏洛铺好的草地,正值春天,芳草茵茵,露水正浓。 夏洛自顾自的往草地上一躺,微微眯起来的眼睛看着仍旧漆黑的夜空,感觉全身都放松了起来。 阿赖耶左顾右盼的看着四周,疑惑的问道:“诶~菩提树呢?你总不会是在骗人的吧?这里连根小树苗都没有啊。” 然后仿佛是撒娇一般的坐在了夏洛的身旁,看着夏洛这货一脸舒服的表情,阿赖耶就有些来气,但是却又无奈的发现自己对这货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便是愈发的生气了。 夏洛却浅浅的一笑,坐了起来,伸出手来使劲弄乱阿赖耶的发型,在收获一个幽怨的眼神之后才说道:“这个世界上的菩提树啊,一直都种在我们的心中,只是你从未仔细看看心中的菩提树,又怎么能知道这棵树是什么样的呢?” 阿赖耶懵懂的点了点头,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她便看见了心灵之中的那颗菩提树。 那是一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树,华丽的似乎要超越人类所能想象的极限——身为人类意识的集合体,阿赖耶看到的是所有人类的渴望,美好而难以触及的梦,便是她所看到的菩提树。 她的嘴角露出来了一丝快乐的微笑,在她的脸上甜美的宛如蜂蜜一般,而夏洛看着她洋溢着快乐的小脸,感觉自己的灵魂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只是他从未告诉过其他人,他所看到的菩提树,每一片叶子都是一把锋利的剑刃,盛开着的花全部都是跳动着的心脏,死尸挂满了树梢,而血红色的乌鸦就在死尸上,用着自己仿佛是人类般的眼睛注视着这个世界,或许这跟本无法称得上是佛家的菩提树,血染红了这棵菩提树,仿佛就是夏洛一念之下,菩提成魔。 或许偶尔间有风吹过,夏洛心中的菩提树便发出空洞的哀嚎,而菩提树下血红色的土壤上也是竖立着千千万万根断剑,原本明亮的剑身上沾染着已经化为黑色的血迹,而在这万剑之中,一个男人半跪着以公主抱的方式拥抱着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的头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向后仰去,男人则把头埋入她的发间,忍不住的哭泣……这里是夏洛内心中最阴暗的角落,他永远也无法回避的痛苦。 一直都没有放下过仇恨的夏洛,心中怎么可能会有美丽的景色?哪怕他的心中能够装下一个世界,也仅仅只是为了曾经在他灵魂之中出现过的灭世行者与世界之子留下来了一片没有仇恨的土地,而另外的世界,全部都被愤怒与复仇支配,飘扬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终究还是无法忘却,更无法放下。 …… 吉尔伽美什来到了这个地方,一身戎装的他看起来仿佛是个天神,但是从他警戒防备着的脸上可以看出来现在的他是有多么的紧张,至于为什么紧张,或许连吉尔伽美什都不知道,他自己唯一知道的是,他现在非常的害怕阿赖耶是在骗他。 那里是一片森林,而吉尔伽美什刚刚踏入森林的一刹那,一个声音便在森林中心响起,哪怕是远在森林外围的吉尔伽美什都清晰的听见了他的声音。 “你来了啊,那么就来这里吧,我这里有你想要的,而你的身上也有我所必需的,我们之间必须做一个了断,这是我们之间的宿命,无法更改的宿命。我的……第十二个弟弟!” 吉尔伽美什猛然间抬头,源于灵魂上的畏惧与无法掩饰的渴望并存,仿佛是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催促吉尔伽美什去找到那个声音的拥有者,杀了他;然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机,他应该等待到能与那个声音的拥有者一战的地步才能过来。 两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征战,强迫着吉尔伽美什遵从他们的意志,然而吉尔伽美什的眼神看想了森林深处,那里有着他所渴望得到的东西,或许,那也就是他缺少的那个碎片。 然后他高声尖啸,声音同样也传进了森林深处,那个声音的主人耳朵之中:“我想,我真的是有着一种必需的理由要杀了你,所以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怎么可能介意,因为你所想的,也正是我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