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送个功劳给刘奇
他也不想想,刘政会作为一个大都督、刺史,又岂是他一介白身能够指挥和安排的,小小的配合了他一下,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在还是看在敖浩的才能上,所以上位者的心思下位者永远猜不透的。 “既有此事,不若小友便以酒为题再做一首,宴席嘛又岂能无诗助兴,诸位以为如何?”果然刘政会要求敖浩作诗,怕他推辞还抬出了在座的宾客施加压力。 席间众人附和起来,反正又不是让他们作诗,况且也想看看敖浩的才能,甚至有希望敖浩当场出个丑的。 “小子不才,但既然是州牧所命,小子便只好献丑了。”敖浩认为刘政会有意为难,心中有气,连称呼都改了,知道躲不过去,干脆大方的答应下来。 从坐席上走出来站在中间,敖浩开始背着一只手,踱步做思考状,其实哪里需要思考,他所记得的诗词不说三百,起码二百九十九首是有得,不过是做下样子,免得别人以为很容易,那以后的麻烦才是不断呢。 别人是七步成诗,敖浩来回踱步都不止七趟了,好在大家都不着急,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不时的往敖浩看上一看,唯独敖浩自己带来的人在为他担心,都没有心情吃喝。 “有了,”忽然敖浩右手握拳,与左掌拍击了一下,欢喜道。 大家的目光立马就集中过来,都停了其他的动作,期待着敖浩会做出什么诗。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敖浩朗声吟道,这首诗原本是秋瑾所作,秋瑾,女,祖籍浙江人,清末革命烈士,近现代诗人,虽然是女子,但她宣称:“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所以诗词较为豪放,这首《对酒》便是秋瑾的代表之作,敖浩此时拿来,虽不应景亦不应情,但起码这种气势却能压住阵脚。 本来敖浩还想改动一下,将首句改成“不惜千金买玉樽”,为自己的玻璃杯造势,但考虑到对秋瑾的尊重,以及修改后也没有原句押韵,所以最终便没改动。 果然在场众人都被这首诗的豪情所感染,大呼小叫赞好,敖浩脸面微红,冲四方行礼,谦虚道:“献丑了。” 刘政会在上面,心中尤为喜悦,本来只是听到前一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所写的征战沙场的情景,让他心有所感,他是一个武将,早先南征北战,对豪放的诗句更有感触,临时想要敖浩再做一首,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做出来了。 现在听了这首诗,再联想到敖浩武艺不凡,刘政会甚至以为敖浩有心从军,心中哪里能不喜欢,这可是个好苗子,再过上几年入了军,不难成为一个好将领,看向敖浩的眼神更是亲切了。 李各等三位王子也是目光齐闪,更加认定了敖浩的才华,本来被父王派到这里,还要向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童求学,李各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但能出宫游玩的**又让他妥协了,现在听到这两首诗,才让他有了些认同感。 看到群情激动,敖浩还担心会被要求再做一首,好在大家似乎知道做诗的难度,没有再为难他,才得以退回座位。 有了敖浩的诗作为宴会的助兴剂,所有人都活跃起来,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三套礼物只开了一套,余下的两套没有再打开,也无人关心了,反倒很多不认识的人频繁向敖浩举杯示意,相互之间更是讨论不绝,话题总是绕不开敖浩去。 刺史府的酒自然是好酒,叫什么敖浩不知道,问过刘玄意才知是黄陪酒,这在当时算是最好的酒之一了,色做黄色,有点像现代的黄酒。度数不高,敖浩喝了几碗,感觉不怎么样,便不再喝了。 宴会的热闹是敖浩所不喜的,但又不能却了主人的面子,便与刘玄意攀谈起来:“听闻山东旱了,不知道消息属实否?” “应该是真的,我也没去看过,但最近从北方下来不少难民,家父依着四郎的法子,把这些人编进了工程的队伍,兴修水利。”刘玄意喝了一口酒回答道。 “会天大旱,苦的都是百姓,难道山东的官府就没想点办法?” “哪里没想办法,听说都祈了好多回雨了,可这是天灾,人力所难抗也,老天不下雨,那些官员又能做什么?但愿我洪州不会受此灾劫。”刘玄意抬头望着屋顶,感叹道。 “玄意兄糊涂啊,天灾固然可怕,但并非人力不可抗拒,祈雨这等鬼神之说,最是不可信,孰不知求神不如求己,若山东难民大量涌入本州,州里物资也会急剧减少,到时候事情的难办了,我族里新近仿制了几台水车,善从低处往高处运水,可解燃眉之急。”敖浩痛心疾首道。 “什么?”刘玄意大惊,顾不得在宴席上的礼仪了,霍然站起,高声道:“可是筒车,形如巨轮,不是说制作之法已经失传了么?” 两人本来只是小声交谈,又有舞姬起舞,乐师奏乐的情况下,也不引人注意,但刘玄意这一叫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舞姬乐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惊胆颤的也停了下来。 “大郎何事惊慌,什么失传了?”宴会上发生了意外事情,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刘政会当然要过问一下。 刘玄意这才意识到闯了祸子,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筒车关系甚大,硬着头皮回答道:“是筒车,父亲前些时日不是告诉孩儿,前朝时有一物可将低处的河水带到高处,形如巨轮,高如楼阁,父亲还说可惜制作之法已经失传,不然山东旱情便能得缓解。” 刘政会想了一下,道:“确实说过,失传已是事实,你为何还要大惊小怪,有失礼仪?” “孩儿不是故意如此,可刚刚四郎说他,他族里制作了几台,所以孩儿才失态了。”刘玄意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此事当真?”刘玄意话音刚落,刘政会、李各和李丰就异口同声,惊喜的问道。 “自然是真的,不信可以问刘奇,说起来他便会这制作之法。”敖浩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赶紧把事情推出去。
这一来,大家的目光就从敖浩的身上转移到了刘奇的身上,可怜刘奇这小子还在啃羊腿,被刘玄意硬生生拽了起来。 “二郎,你可会制作筒车?”刘政会等人已经移步到了刘奇的案几前,看着嘴里叼着羊腿的儿子问道。 “啊,什么,什么筒车?出了什么事?”刘奇年纪小,以为宴会上的事情与他无关,自己只要吃好喝好就可以了,冷不防被问到,有些发懵。 小虎在旁边用手捅了捅刘奇,小声的提醒到:“是水车。” “哦,会啊,就是一个大轮子,架在河边,借着水流的动力势能,就可以不停的转起来,通过轴承上的齿轮,还可以将力传到其他的机械上,能量守恒定理决定了有多大的力,就可以带动……”刘奇有些慌张,语无伦次的介绍起来,还夹杂着新学的名词。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问你既然会,为何从来不说与为父知道?”刘政会哪里明白什么能量守恒定理,听得不明不白,怒道。 “我,孩儿,那个,好玩的事情太多了,孩儿一时没想起来。”碍于父亲的威严,刘奇结巴道。 “会就行了,玄意,把你二弟带到书房去,让他把图纸画出来,没画完不许出门半步。”刘政会命令道,说着还瞥了敖浩一眼,刚刚小虎的动作让他明白了,自己刚刚是关心则乱,这分明是敖浩要送给自己儿子一个大功劳,自己儿子自己知道,什么自己的儿子会制作,那是扯淡,不仅是自己的儿子,只怕敖浩的族人个个都会才是。 等到刘玄意把刘奇带下去了,刘政会才道:“出了点意外,幸喜不是坏事,自己儿子会制作失传的筒车,老夫竟然不知道,实在是让诸位见笑了,大家继续吃喝,不要被扰了雅兴。” 宴会重新继续,可气氛却变了,刚刚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切都着落在了敖浩的身上,不过没人会乱嚼舌头,只是觉得敖浩有些神秘,对敖浩的出身来历更加的关注了。 三个王子也小声的嘀咕着,刘奇的为人起先也曾听闻过,被宠溺坏了,蛮横嚣张,不学诗书,不求上进,绝对不可能会复原失传的筒车,要说能够复原,那也是敖浩的功劳。 他们可是听刘玄意说了,刘奇去敖浩那里求学几个月的时间,结果敖浩不同意收为弟子,只能旁听,短短几月就这样都能学到高深的学问,刚刚刘奇说的几个名称他们三可是一个都没听懂,可想而知敖浩这人的学识该有多么的惊人。 “看来此人绝不是像他自己所说的徒有虚名,而是有真才实学,四弟、五弟,你们切莫要小看此人,当要真心结交,以礼待之,回头我们三就算死缠烂打,也要随着去他的村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养出这样的人杰。”李各年纪较大,对两个弟弟告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