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再见艾琳
一个人走在街上，繁华而闪烁的灯光像是战场上的火光刺激着我的眼睛，心情却坏到了极点。 肯尼斯?克尔中将的话一直响在耳边：“地点和时间都已经选好了，我知道这次行动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一次，可是同时也是最必要，最需要你们去完成它的一次任务，其中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清楚：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时间，万一它们在短时间内进攻木卫三基地的话，以我们目前伤痕露露的木卫三基地是根本挡不住它的.......” 然而这些话并没有让我觉得难过，让我直到现在还一直无法平静下来的却是另有其事。 街上川流的人群在身边不断流过，和那灿烂到天边的灯光组成了同样无尽的长队。他们仿佛都是朝一个方向而去的，我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们，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城市的中心天堂广场。 再望过去，南面高大宽广的建筑前更是人满为患，在眩丽而高高的水晶灯光下，我就看到了一块足有八九十个平方大的宣传牌，上面的人我不认识，不过看起来像是大明星的样子，雪白的脸庞，雪白的脖颈，露出雪白无比的贝齿。在那下面一些的地方漂亮地书写着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艾丽丝?朱塔。 看来今天是她的个人演唱会。 就是这个地方吧，我就走到那个宣传牌下，无聊地望看人们在热烈聊着什么，还有几个黄牛模样的人正在转来转去地兜着他们手中的票。 我看了一下时间：“七时一刻。”还有十多分钟，看来我早到了。 这是回到火星的第一个晚上，我在约定的地方无所依从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却颇为不安：“她会来吗？”想起上一次离开她家的样子，真是让我很静不下心来，它让我现在仍然在想着那会是什么原因。从我身边走过的人不时地看看我，他们的目光带着一些好奇。这也没办法，从火星最高参谋部出来后一直没有时间去换衣服，所以身上穿的仍然是少校军服，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在街上有穿得和我一样的人呢。 已经是七时二十三分了，还有七分钟！ 我抬起头来，意外地看到有几双好奇的眼睛正在望着我。 我一怔，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她们其中一个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大叫了一声：“你是扬？”她指了指我军服上面那特别醒目和好记的军号：“3313999？” “是.......的，我是扬。” “天啊！啊，真的是你，太好了，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你。”她表现出来的惊喜让我不由地退了一步。 几个并不认识的漂亮女人突然间包抄了上来，然后几张嘴用我所听到过最快的速度说着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的话，不过看起来她们是从电视上认识我和我的军号的。 “你们是........” “哦，我真失礼，我忘了你不认识我们呢....”其中一个笑得没了眼。 另一个插进来说：“我们是天使歌舞团的，真没想到你近看还蛮清秀的嘛，嘻嘻.....”她拿出一枝笔，像是要我签名的样子，我更加地惶恐起来：“你们........” 这些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少女们把我围得比毒液怪还要严密，我好像已经闻到了一种只有在女人身上才有的香气，它的效果好像要好毒液怪的毒液还要厉害，我已经感觉有些晕了。 其中一个忽然朝外面大叫了起来：“大家快来啊，看看我们发现了谁？” 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我就已经知道没办法逃走了，宣传牌下面一下子就集中了不少的人，里面的人纷纷伸出手来像是要和我握手，外面的人却在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他们不会以为是发生车祸了吧？ 我摇了摇手，无措地说：“你们不要这样大叫，没有什么好看的.......” “谁说的？”一个扎着两条长辫子的叫道：“你看一下就知道了，不好看的话大家怎么都围过来了？” 右边的一个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居然伸出手来摸摸我的脸：“啊，我还以为你会很凶呢，没想到和电视上的不太一样，呵呵。”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第一次看到艾琳的时候，她说的一句话：“真是没有想到外面在传的英雄竟然看起来有些傻傻的。”这个本来只有艾琳知道的秘密现在看来要曝光了，我开始有些怕起来。 糟糕，艾琳如果来的话看不到我怎么办？ 我着急地往外望着，忽然看到一根黑色的东西伸到了的我的面前，同时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说：“扬少校，我是‘名人专栏’杂志的记者，我可以采访你吗？” 采访？我呆了一下，又往后退一步。 “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您，本来我是想专程去找您并对您做正式采访的，不过我想现在做采访的话，您也不会生气的吧。”她笑着不依不饶地追问我。 “啊，不会的。” “那太好了，请问您……” “啊，请等一下好吗？我在等人，我想她也许快到了。”我只有开始想办法脱身了，尽管看起来有些困难。 “是吗？那么请问您是在等……您的女朋友了？” 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我支吾着说：“不……是，其实……” “真的啊，真想看看我们的大英雄会有怎么样的女朋友。”她看起来比刚才更激动，一张脸都涨红了。 “她一定很幸福吧，我想她一定很美丽啦。” “哇，那个女孩真是幸运……” 我只觉额上已经冒出汗来了，真想一口咬掉面前那个话筒，让它不再烦我。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七时三十二分了。 那位记者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对着话筒大声说道：“好吧，大家听着，我们的王子正在等着他的白雪公主呢，我们也来看看这位传说中的英雄会有怎么样的女朋友，好吗？” 几百人一起回答。 真是见鬼，早知如此我死也不穿这套军装呢，看来我已经成为名人了，以后出行可要小心一点。 已经七时四十七分了，看来艾琳是不会来了，我沮丧地低下头来。 却听到外围忽然有人大叫了一声：“来了，来了。” 大家都收住了声，然后人群分开了一条道，我便焦急地看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走过人群，一直走到我的面前。不论如何，我想大家都已经看出这个小姑娘不会是我的什么“女朋友”。我已经听到有人在低声地笑。 小姑娘走上来，递给我一张票，说道：“叔叔，有一位jiejie让我把这张票给你，还让我告诉你，如果你等不到她的话就请先进场吧，也许到时你就能看到她了。” “原来如此，艾琳也许看到我这里人太多，所以买了一张票给我，真是聪明！”我暗中松了口气，这至少证明她还肯见我的。我接过票子，谢过了小姑娘，大声说道：“各位，我要进场了，演唱会快开始了，大家还是先进去吧。” 众人齐声答应着，开始散了开去。 我终于松了口气，却见那几个天使歌舞团的还没有走。那个扎着辫子的姑娘探过头来看了看我手中的票子：“哦，还是头等票呢，扬的女朋友还真有本事呢，这个可不好买哦。”“哦？是吗？”我弹着票：“你们不是要表演的么，怎么还不走？”“好啊，我们一起进去吧。” 于是她们推着我一起走进了场。 令我意外的是一直坐等到几乎散场都没有看到艾琳的出现，场中的气氛虽然热烈得有些让人受不了，可是我只是呆呆地望着台上那位迷人的明星，心里却在想着我的艾琳。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散场了，我缓缓地跟在人群后面走出场去。 一直走到外面，我又不知不觉地站在那块宣传牌的对面，广场上的人慢慢地散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觉得有人拉拉我的衣袖，转身看去，正是艾琳！ 我喜出望外，几乎叫了起来：“艾琳，你……你终于来了。” 看着我高兴的样子，艾琳却只是淡淡地说：“你来了。” “是啊，你大概刚才看到我有麻烦了，所以给我一张票吧，呵呵，多亏了这张票，要不然……” “扬。” 我呆了一下，看着她那好像再也不会有笑容的漂亮的脸，不知该说什么。 她强笑着：“真要恭喜你了，你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名人了。” “艾琳……你？”我深深地感觉到在她的这句话里有太多的无奈和勉强了，而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就好像眼看着一件精致礼物正从桌上摔下去，即将被摔得粉碎…… “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和你说，”她抬起头来，用令人难以置信的平静接着说：“扬，我们分手吧！” 恍然间，竟如突来的巨锤重重地击在我的心口，一颗心仿似空空的，什么都找不到了。 也许只是几秒的时间，她转过身，慢慢地走了开去，终于混入人群中，再也看不见。 只有我一个还站在那里，风从身上拂过，再也轻柔不过地从我的眼中带下了什么。 也许只是望着一个方向，我根本不知道就在我的身边大约五六米的地方有个人一直在望着我，风吹着她的长发，清清的香香的。 “可以合个影吗？” 我没有听见。 她走上前来，一直站在我的身边，紧接着是一声“咔嚓”的声音，才把我从痛苦中拉了回来，转头看去，却见一位美丽动人的小姐正向我伸出她的手，对着我笑：“终于见到你了，扬。” “你是？”我一时忘了眼里的泪水，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只是后退几步轻轻地像是舞蹈一样转了一个方向，然后笑问道：“现在你知道了？” 我透过她的那个方向往后看去，正是那张宣传牌。 艾丽丝?朱塔！ 她显然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我已经知道了，于是走上来：“你看我们是不是聊上一聊呢？” 我用力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挺起胸深吸了口气：“算了吧，我没有时间。” “啧啧啧，果然是与众不同呢，”她看着我回身要走的样子，摇头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仅是艾丽丝?朱塔，还是艾琳的jiejie，你会重新考虑我的提议吗？” 我霍然回身，她已经来到我的身前，拉着我的手：“走吧，我今天已经累了一天了，演唱会过后总该让我休息一下，拜托不要和我牛了。” 我正想说什么，她忽然低声说：“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最好大大方方跟我走，否则身边那些记者们可又要多事了，明天的报纸自然就少不了你了，听见了吗？” 这简直就是威胁么！ 我看了看四周，看起来正如她所说，有不少的记者呢，刚才的照片事实上也是他们其中一个拍的了，而且说不定不止一张。 “好。”我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也不应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