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旅途
下午两点多钟,太阳正大,面包车在乡村小道上飞驰着,溅起漫天黄尘,灰白的面包车也不幸刷了一层“黄漆”,车窗更是惨不忍睹,雨刷很好的客串一回扫把,一层层黄尘抖落累积成堆。【】十几分钟后面包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高大的年轻人,倚着车抽烟。蔡阿生吸了一口烟,问道旁边的青年:“永辉,这还有多远,都坐了大半天了”。梁永辉敲了敲车窗,车窗里探出一个女孩,女孩虽然长得不算漂亮,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格外水灵。王玲看着在外面吸烟的两个男人,怎么了?梁永辉问还有多久到。三个人包了辆面包车,从凌晨4点就开始从北方出发,坐了近十个小时车,在王玲指挥下绕了几段山路,美名曰抄近路。可把梁永辉和蔡阿生颠坡得够呛。王玲嘻嘻一笑,指着前方道:“绕过前面一个村庄,马上就到了。大个子,哥,快点啦”。也许是很久没回家了,王玲显得十分活泼,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随口把给梁永辉取的绰号说了出来。蔡阿生吸完最后一口烟,手指一弹烟蒂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转身上了副驾驶座。他可不会开车,司机是梁永辉。果然像王玲说的,前面有一个小村庄,低矮的黄土墙,砖瓦房都不多见。三两个穿着打补丁裤子,脸上脏兮兮的小孩,好奇地看着面包车,在偏远农村,面包车是个稀罕物。 蔡阿生看着那几个小孩,想起自己的童年大概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二叔带自己出来,现在也是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也会这样做吧。梁永辉拔出钥匙说道:“生哥,我们去吃点东西,这里离阿玲家很近了”。蔡阿生点点头,一路上奔波,他暗想自己离南江那么远,应该安全了吧。也索性安下心来,王玲和梁永辉去找地方吃饭,蔡阿生则去小卖部购买零食和饮用水,看管小卖部的阿伯年纪大概六十多岁,蔡阿生递了根烟:“老伯,这里是哪里?”。小卖部的老伯接过烟烟,用充满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这凯(里)是大石村,你们这些哈年轻小把爷仔(年轻人)克(去)这搞啥子”。阿生在农村长大,一听“乡音”倍感亲切,便说来探亲的。小卖部老伯愣住了:“探亲?我讲小把爷,莫哄老人家,我在这凯几十年,附近除了我们大石村就没得人家住滴波”。阿生指着在远处吃饭的王玲说:“阿伯,那是我弟妹,就住在附近村子里”。小卖部老伯一脸不信“你麻直哄我”。阿生挠了挠头,说道:“阿伯,我真没骗你,就住在…好像是住在什么…什么家?”。“刘家?张家?还是李家?离我们这凯远得很没?”也许是村里很少有陌生人来往,小卖部老伯cao着乡音和阿生聊了起来,浓厚的乡音让阿生不自觉想起从小长大的那个村庄。 十几分钟后,梁永辉和蔡阿生打了个招呼,示意吃完饭该上车了,“老伯,我得走了,天黑前要到弟妹那…好像是叫王家吧。喔我想起来了,是叫王家”“哒”小卖部老伯手里夹着的烟掉了下来,他的表情一下变得僵硬,布满血丝的眼睛闪过一抹惊骇,已经开始松动的牙齿不住打颤:“小把爷,莫讲笑,这果开不得玩笑咧”。阿生很肯定地说道:“就是王家,阿伯,我得走了”。小卖部老伯突然抓住阿生的手,急道“不得走啊小把爷,那凯不得住人”。阿生觉得这老伯很奇怪,赶紧挣脱,没想到老伯干枯瘦弱的手竟然十分有力,一下挣脱不得:“放手,老伯你胡说什么。赶紧放手”阿生毕竟是身材魁梧年轻人,几下就把手解放出来,小卖部老伯又上去想拦着阿生:“那凯克不得,要死人!”。阿生暗想这老伯难不成是脑子有病,看着老伯那副栗栗危惧的模样,他越加肯定。索性绕过老伯,加快脚步往面包车走去,那小卖部老伯追了两步就停下来了,又喊了两句“小把爷,莫克!王家…王家…全家…不得克”。阿生没理他,只管快走。等他回到车里,王玲凑过来问道:“哥,刚才那人你认识?聊那么久?”。阿生没好气说道:“遇到个神经病,没什么”,王玲哦了一句就没再问。 过了大石村,路逐渐变窄,泥巴路上石子慢慢增多,本来一路黄尘,也被逐渐多起来的植被覆盖。轮胎压过石子,面包车一上一下颠坡着,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本来一路上说话最多的王玲也没怎么开口。又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蔡阿生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下午将近4点钟,一路上摇晃让他有些发困,于是眯着眼睛打起瞌睡来,周围的绿色植被在眼前一晃而过,像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影子列队欢迎他的到来,再也撑不住,阿生的眼皮终于合上,呼噜声响起。 警察局和往常一样,“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还刻在门口的巨石上。报官的、打官司的,随着警笛声喧闹不停。警局二楼多媒体室,张强打开门,涂青在里面待了一个上午,他一遍一遍看着殡仪馆的录像,蔡阿生临走时说的一些话让他朦朦胧胧中抓了了些东西,可是却无法理清,只得一遍遍看着录像带,这是他唯一的线索。张强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涂青伸手遮住眼睛,一上午不见光需要时间适应。张强皱起眉头说道:“队长不是说不让查了吗?涂青你…”。涂青看了眼张强,说道:“这案这么结果,根本不能给群众交待”。估计涂青说的群众也就蔡阿生一个,张强说道:“我们用不着给群众交待,只要给上级交待就行了”。
涂青听了张强的话很不满说道:“你不觉得队长最近很奇怪吗?我以前一直很相信他,哪怕是今天以前我都是相信的”。张强听了出弦外之音,他走进问道:“怎么了?”。涂青却起身关紧多媒体室大门,确认只有两人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张强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很潦草的几个大字“米谜德尼到织窝章堆神”张强晃了晃纸条:“这写的什么根本看不懂,恶作剧?”。涂青却说道:“你反过来读”。张强无所谓笑了笑,反念了一遍:“神堆章织窝织到尼德谜米…呵..这什么玩意...什么神堆章...沈队长!窝织到尼德...我知道你的...秘密!”显然张强被纸条上的字大吃一惊,:“这...队长的秘密?这纸条你哪来的”。涂青靠在桌子上,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说道:“是今天早上我去队长办公室拿文件,看到桌子上桌子上留着的,我感觉这躺水越来越浑浊”。张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拿着纸条问道:“那这东西要不要放回去?万一队长知道...”。“皱成这样,队长看到也猜到是我拿的”。“涂青,你打算怎么办?”。涂青抬起头,看着张强说道“我打算去一次殡仪馆再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