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茅庐夜话5
白天，李如松照例到锦衣卫点个卯。 就是报个到，今天，我来上班了。 刘守有把他叫住，顾左而言他，旁敲侧击，问李如松家中来者何人。李如松也是老实，据实说了。 刘守有：子茂啊！如今你已今非昔比。皇恩浩荡。圣眷正隆。而徐文长是待罪之人。不要连累了你的前途。 李如松：师傅本本分分，清清白白。如何能是待罪之身？ 刘守有：他没有说？ 李如松：没有。 刘守有：胡宗宪因为是严党而下狱。徐文长因为是幕僚而牵扯进来。本来我们锦衣卫想从他这里作为突破口。直接找到胡宗宪贪赃枉法的证据。谁知道这个徐文长护主心切，一字不吐。我们动了大刑，他还坚决不说。后来，他在狱中装痴卖傻，用铁钉猛刺喉咙。害得我们花了好些银两给他医治。由于他性格倔强，害怕他在狱中真的死了。那时内阁首辅刚刚易主，为了免生枝节，就把他放了！ 李如松：那也没有什么罪过啊！ 刘守有：还有呢！他的两个朋友，帮助他打点关节。送了百八十两的盘缠，把他送回山阴县老家。帮他盘了一处院子，娶了一个寡妇，才算了结。 李如松：师傅本来就是个老实人。 刘守有：老实？他才不老实呢。不到半年，不知何故，他把浑家给宰了！ 李如松手中的杯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刘守有：于是他又一次的进了牢房。又是他在京城的朋友帮忙，东奔西跑，上下打点。他呢，则又装痴卖傻，故伎重演。后来杖责八十，发配伊犁。半路上被戚继光拦住，去了蓟州。于是他又成了戚继光的幕僚。听说他耐不住蓟州苦寒，南下应天府。可惜海老瑞自命不保，他又来到了你的府上。 李如松啧啧称奇：指挥史大人，足不出户，天下事尽知。神人哪！ 刘守有：职责所在，份所当为。哥哥提督锦衣卫，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兢兢业业，勤勉有加。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李如松：阅尽京城名媛，嫖尽大街野味。 刘守有脸一板：怎么和长官说话的？野兔有味，家雀也不放过。 李如松也觉察到自己放肆，赶紧跪下陪罪：子茂孟浪了！这里谢过。 刘守有一把扶起，嘻嘻而笑：大哥这点小爱好，兄弟都知道了？ 李如松：子茂胡言乱语，大人莫记小人过。 刘守有：你看，你又来了！我们是兄弟，无话不说。以前啊！做大哥的，真是荒唐啊！只要是北京城里的，可以说除了皇宫，外面所有的女人，只要是有点名气的，给老哥我看上眼的，我都要睡上一次。 李如松摇摇头，表示不信。 刘守有：你别摇头。真的！ 李如松：你就没有碰上个烈妇，勒紧裤带，坚决不允的？ 刘守有：当然有！我啊第一步，金银开道。十之七八，就宽衣解带。 场景一： 刘守有：二两。 妇人摇摇头。 刘守有：五两。 妇人摇摇头。 刘守有：二十两。 妇人摇摇头。 刘守有从怀里摸出一个50两的大元宝，放在妇人面前。 妇人不摇头，也不说话。 刘守有又从怀里摸出三个大元宝，摆放整齐，排成一排。 妇人立刻眉开眼笑，拿起一个，就咬：大人，这个宝贝，奴家喜欢。 刘守有则是揽过其腰：本官喜欢你这个大宝贝。 两人倒在床上。 刘守有：这第二步，威胁利诱。 李如松：难不成你要霸王硬上弓？ 刘守有：没有，没有。大哥虽然出身行武，但是对妇人，从不用粗。 李如松：大哥光明磊落，脚踏实地。 刘守有：呵呵。我啊！抓住她的软肋。威胁她，如果不从，就公布她以前红杏出墙的丑事。于是乎乖乖就范。 场景二： 刘守有抱着一妇求欢，妇人极力反抗。 妇人坚决不从：大人如果用强，小女子立即撞死在你面前。 刘守有：莫，莫。 刘守有一拍巴掌：来人。 锦衣卫校尉进来：在，大人。 刘守有：把京城汪氏一族女眷档案提来。 校尉：是。 不大一会，校尉拿着一个册子进来。 刘守有翻看册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嘉靖四十年三月八日，汪氏卫妇与当地县令之子苟且。三月九日，又与秀才张其山苟合，同月十二日，与秀才秦汉生苟通。。。。。够频繁的啊！ 妇人一下子软了下来：大人。随您的便吧！请您高抬贵手，不要把它告诉拙夫。 刘守有：为何？ 妇人：拙夫一直以为奴家是冰清玉洁的。 刘守有：你的夫君真是拙啊！无妨，无妨。 刘守有话锋一转：本官在徐翰林家堂会上遇到夫人，惊讶于夫人之高雅，美妙，惊为天人。只想一亲芳泽，别无他意。 妇人：妾身多谢大人。大人，请吧。 。。。。 李如松：那如果人家从来就是清清白白的呢？ 刘守有：这种女人，最是麻烦。但我仍然有绝招。从她男人下手。我把她男人抓到锦衣卫，严刑拷打。 场景三： 锦衣卫如狼似虎抓住王侍郎就走。一家子哭作一团。 王侍郎浑家柳氏哭着喊着拉住其夫衣诀：你说，你说，到底你犯了哪门子的罪过啊？ 王侍郎：夫人，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子歪。我王清正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何惧之有？ 夫人：那他们怎么抓你啊？ 锦衣卫校尉：带走！ 锦衣卫大堂。 柳氏：给大人请安。奴家想请大人开恩，给奴家与夫君见上一面。 刘守有：夫人哪，你这是为难本官了。王清正可是钦点的大案哪。 柳氏：我家夫君到底是身犯何罪啊？ 刘守有：不瞒夫人说，王清正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罪大恶极，令人发指，人神共愤。可能灭门九族，你啊，也是在劫难逃。 柳氏被吓得啊地一声，昏倒在地。 等柳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刘守有的卧室。想想自己孤苦伶仃，不禁悲从中来，哇哇大哭。 刘守有端茶伺候：夫人勿忧。你的事，就是本官的事。实不相瞒，本官一直暗中帮助。前日审讯，你的夫君扛不住刑罚，一一招供。本官再四提醒，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他还是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毫无保留，交代得清清楚楚。就连納了五房小妾，都说了出来。 柳氏：什么？他納了五房妾，奴家不信。 刘守有拿过供词，给她细看。 刘守有：难为你还要为他守贞。你看看，这种人，值得为他一哭吗？ 柳氏看罢，哭倒在床：妾身含辛茹苦，cao持家业。不敢越雷池半步。这死鬼，他到好，天天在外，狎妓问柳。妾身难受啊！ 刘守有：春风杨柳花如蝶，不见郎君，心弦歇。提挽澜裙，桃花满面，醉意阑珊任君拂。 柳氏：大人的意思，妾身明白。只是妾残花败柳，不堪君摘。 刘守有：哎呦喂！夫人说哪里的话！想我一介蛮夫，如何幸运，能得夫人垂青下顾。 柳氏：大人，您就不要猩猩作态了。春宵夜短，也不要说什么来日方长了！ 刘守有：悉听尊便。 。。。。。。 李如松竖起大拇指：大哥，你高。小弟一事不明。 刘守有：兄弟，你说。 李如松：大人，你怎生知道这个王侍郎他一定有罪在身的呢？ 刘守有：这是个秘密。看在兄弟份上，才透露一些。大凡官场为官的，都是一屁股的屎。任何一人，（小声地）包括皇上。只要他到我锦衣卫，他都得招供。 李如松紧张兮兮：这样啊！ 刘守有：兄弟，这不是大哥手段凶狠。大哥是身在其位，必谋其政。 李如松：那依大哥这样说，那各有司衙门首座尽皆如此咯？ 刘守有：当然如此。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监察御史，等等等等，包括皇上。 李如松：皇上？ 刘守有小声地：皇上他老人家夜夜都做新郎官哪！ 李如松：皇上他老人家，这是与民同乐的节奏啊！ 刘守有小声道：禁声！不得枉议朝政。官场大忌啊！ 李如松：是，是。那大哥现在的你还是夜夜新郎吗？ 刘守有：自从有你七嫂后，大哥我是安安分分，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看好我那一亩三分地。 李如松哈哈大笑：大哥改种地啦？ 刘守有也呵呵一乐：哎呦！你也是有家室的人！闺房之事，你也不懂？ 李如松：做兄弟的，也才婚后没多日。 刘守有：难道弟媳上上下下，没有给你看个饱吗？ 李如松摇摇头：黑灯瞎火，马虎了事。不曾看得。 刘守有：闺房之乐，无穷大也。做哥哥的也不好细说。你自己慢慢悟吧。 李如松：那一亩三分地，何说？ 刘守有不耐烦地：长十分，宽三分，合起来，就是一亩三分。好了，好了，大哥我还要看些各地锦衣卫呈报上来的折子。 刘守有忽然扭捏不安，李如松大是奇怪。 李如松告退，嘴中兀自念叨一亩十分，一亩三分。直直感觉刘守有还有隐瞒，没有说了实话。